陈秀雅看着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宋巧珍看着陈秀雅，不错眼珠地看，眼睛里面就要冒出火苗，连亚茹和范红都感觉到了她的火气。许久，紧紧盯着陈秀雅的宋巧珍用十分清晰地说：“你就是和姜威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陈秀雅下意识地点点头，突然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感到十分意外，于是疑惑地说：“我是认识姜威，但是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宋巧珍几乎发抖，她咬牙切齿地说：“陈秀雅，你知不知道姜威离婚了？”

    陈秀雅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宋巧珍。那晚她是认错人了，但是第二天她走出那家酒店，就没有再去过，再说了她和姜威也不是熟悉的人，这些，她怎么会知道？陈秀雅怔了怔，说：“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你配知道我是谁吗？”宋巧珍以为陈秀雅是在装，更加生气，浑身的血一下子冲到了脑袋上，“你不知道？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说着话，她突然伸手“啪”地一掌掴到陈秀雅的脸上。

    陈秀雅一个趔趄，顿时感到半边脸上火辣辣的，惊惧地看着宋巧珍，怔怔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要脸的东西，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宋巧珍怒极，恨声骂到。

    这个时候是顾客很稀少的时候，所以每一个柜台的老板都不忙，看到这儿出事了，有人赶了过来。

    突然，亚茹跳起来，“啪啪”两声脆响，她闪电般地打了宋巧珍两个巴掌，厉声骂道：“你凭什么打人，疯了你，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撒什么野啊你？”

    范红没有想到出这样的事情，她慌忙站起来，拉开了亚茹，不满地对宋巧珍说：“你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跑这儿打人了你？赶快走，不然我喊保安了。”

    旁边过来的几个老板有的觉得好玩，捂住嘴偷偷地笑，有的劝说“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啊。”……

    杨树军刚刚从车间走到办公室，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范红的号码，心中跳了一跳。他知道，要是没有要紧的事情，范红是不会打他的电话的。

    “红红是我。”杨树军按下接听键就很着急地说，“什么事情？”

    举着手机的杨树军皱着眉头，十分惊讶地问：“还有这样的事情？不是笑话吗？”

    范红发急地说：“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她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杨树军叹了一口气，说：“是有这么一回事，但绝对不是宋巧珍说的那样。是这样的……”

    姜威忧郁地看着陈秀雅，眼睛里是惭愧，他极慢地说：“不管怎么说，是我的错，我代替她给你道歉：对不起，请你原谅，你就不必和她计较了。”

    陈秀雅摇摇头，说：“我没有计较。”

    看了看姜威，陈秀雅接着说：“那一晚的事情，……对不起了，我也给你找了麻烦。”

    “没有。”姜威认真地说，“你是一个好女人，能够照顾你我求之不得呢。杨树军总是提到你，我不知道你的人，但是你的名字我是熟悉的，所以在听到你说自己叫陈秀雅的时候，我那时就把你和那个名字合到了一起，所以……。”

    陈秀雅摇摇头，说：“我没有杨大哥说的那样好。”

    “我看出你是一个大度的女人。”姜威定定地看着陈秀雅，“我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会告诉你的。……我承认我做错了事情，

    所以一切的后果我承担，我不想让我的良心过不去，但是我也不让她来要挟我。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我能吗？就算她离婚，也和我没有关系，我绝对不会和她走回从前。”

    陈秀雅扭过脸，看着他，心中泛起说不出的感觉。这个模样，她好熟悉，除了说话的声音……他和严峰就是一个人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遇上这样的一个人？她痴痴地看着他……

    姜威在扭头的时候，看到了陈秀雅梦一样的目光，他疑惑着：“你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陈秀雅是在范红真诚的问询之下才把她和白继成的事情说出来的，说完这些的时候，泪流满面。这些事情，在陈秀雅看来是丢人的，她也不想和别人说，可是，她接二连三地被人找，那一天还被一个疯女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巴掌，范红都一一尽收眼底。陈秀雅并不想被她看到，可是在这个地方自然没有办法隐瞒，她感到难过的时候还有羞愧。

    范红的询问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更多的是关心吧，所以陈秀雅从头到尾述说了一遍。以前，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说过这些，说过她内心的感受，今天她从头到尾把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范红长长地“咳”了一声，从包里面拿出一张纸巾后，一只手按在陈秀雅的肩膀上，一只手轻轻地去拭擦她脸上的泪。

    陈秀雅接住纸巾，慢慢地把脸上的泪痕擦去。经过一番彻头彻尾的诉说，也流了很多的眼泪，这时她反倒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短暂的沉默，范红用怜惜的口气说：“秀雅，真的要离婚了？”

    陈秀雅点点头，说：“是的，大姐，我考虑很久，已经决定了。我的婚姻磕磕碰碰这么多年，我都不在乎，就算受很多委屈我也不在乎，但是对继成那样的做法我不容忍。我想过了，这里面我也有错，我对他没感觉，所以在那方面他不是很满意，这个我明白，所以我一方面是为我着想，另一方面也是为他着想，没有我，他可以找一个和他很好很和谐的女人。今后的人生还很长，各自寻找各自的幸福吧。”

    范红诚恳地说：“秀雅，你真的这样想？能够迁就就迁就一下，毕竟一个家庭的解体要让很多人跟着受伤，不是一句话就能够平复的。还有孩子，孩子是最直接的受伤者。”

    陈秀雅又落下泪来。她的事情可以和范红说，可以让范红知道。还有别的呢，范红怎么会知道陈秀雅心中还有另一重顾虑？这个就是是任何人都不能说的了，那就是妹妹陈秀琴霞因为何晏染上性病而差一点丢掉性命。她也怕呀，白继成既然和别的女人上床了，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干净？万一白继成成了第二个何晏，那她就是妹妹那样的结果，她绝不。她和白继成不离婚的话，她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让白继成吧？那样，万一出事呢？她怎么办？

    陈秀雅哽咽起来：“大姐，如果能够过得下去，我就算凑合也要凑合的。你想想，我的爸爸妈妈都在我这里了，……我会不考虑？我可以不为我个人，我也该为我的爸爸妈妈着想，他们——看到我这样怎么会不难过？能够有一线之路，我也不会离婚。但是……”她摇摇头，断断续续地说，“我不能……和他过下去了。”

    范红的目光露出怜悯，关切地说：“那你怎么办，以后呢？”

    陈秀雅摇摇头，说：“不知道，走了一步说一步吧。我有这个摊子，挣的钱也够我和女儿开销，就这样过吧。”

    范红叹了一口气，说：“就算你有能力，可是一个人的日子毕竟不是久长的，你打算今后一个人过了？”

    “不。”陈秀雅很坚决地说：“如果碰到合适我的，我会结婚。当然，再一次的婚姻我一定要爱情，我希望我的婚姻爱情来做主，不然，我宁可单身。”

    范红哆嗦一下，婚姻和爱情合二为一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可是，现实却绝对不是这样。婚姻有以爱情为基础的，有的就仅仅是一张证书了，但是这一张证书也就消磨了很多人的一辈子。她的婚姻在外人眼里是美满的，有多少人对她流露出羡慕啊。而她，也只好露出一副满足的样子。实际上她也应该满足，丈夫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在这个小城出名的人，孩子学习成绩很好，她还需要什么呀？可是，在面对丈夫的时候，她的脑子里总有另一个人存在，这个谁知道呢？丈夫在外边的时候，她又怎么能够知道他做些什么？仅仅是工作和一般应酬？婚姻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糊里糊涂才是最好的，都要搞明白的话，就过不下去了。

    ——水至清则无鱼。

    陈秀雅在说了这句话的时候，也沉默了。她很清楚，她说的是理想，理想和现实有很大的距离。

    半晌，范红说：“你还小呢，应该去找你想要的生活，这样也对。我希望你能够找到，你也一定能够找到的。”

    陈秀雅凄然一笑，说：“大姐，这个世界上有理想的婚姻吗？我只是那样说说罢了。”她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啊。

    “要走出去才能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不是吗？”

    “或许，我真的应该独立的生活下去了，没了婚姻，我还有女儿，还有自己的生活。”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迎接他们的一定会是新生。

    在陈秀雅专心于事业的情况下，她的事业蒸蒸日上，不久之后她也找到了自己的另一边，忘却了白继成带给她的痛苦，一次失败的婚姻却没有让她就此关上自己的心，婚礼上，陈秀雅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和自己身后的女儿幸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