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棺材里出来的母老虎郑少珊可不会因为他憨傻就放过他,虽然说从小跟随南海神尼学习佛理,确实是培养了一颗菩萨心肠,但话说回来,她个人认为,略施小惩,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普度众生了。
一脚踢出去,她可一点都不矜持,直接把那个憨货踢入水中。
看着两个不会游水的人在湖里一起一伏,她那张弯曲了已久的面容才真正算是舒展了。
欣赏完两个人在水里的趣味表演后,郑少珊的注意力转到了碧绿湖面中心的那亭子上,亭子不大,却很精致,亭子三檐角,各有一瓷燕,因此,这个亭子也就叫做瓷燕亭,她当然认识那个亭子,可以说,那个亭子和她也有些渊源,以前因为和别家姑娘撕扯打架或是一时手闲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她父亲对她一阵批评后,她就时常一个人到那亭子里孤坐,坐一晚上都不回家,记得有一次,父亲带她入宫,她拿了宫里一位公主的小花簪子,那家伙给气的啊,硬是在宫里当着众文武百官的面,滴水未进的骂了她半夜,那次回来,郑少珊也没好脸色,一个人来这瓷燕亭,坐了三天,最后活生生给饿晕过去了。
说句实话,她小时候若是能够矜持一点,怕是也不会被送去松花庵,跟着南海神尼学佛法。
说是学佛法,那不过是客气话,退一步叫做代为管教,再退一步,那就是顽劣不堪,被逐出家门啊。
“这,这里是开封,可是我怎么会到了开封呢,刚才不是还……”回忆完有关瓷燕亭的一切,郑少珊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在这里,记得刚才,明明还在哭笑两兄弟的围杀下生死未卜呢。
仔细回想,她的慧黠目光,落在那口棺材上。
此时的苏琰,站在远处翠柳树下看完了精心策划的好戏,吃完了甜衣裹山楂的糖葫芦,也将目光投去那口棺材上面,他慢慢走近郑少珊,用串了糖葫芦的那支细签闲态剔牙道“郑大小姐,怎么了,一脸愁样,是不是想不通为何会在棺材里,为何会来到这里,其实吧,我也想不通”
“这……”郑少珊一定是要表现出自己比苏琰聪明的,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道“这有什么好想不通的,肯定是因为这口棺材呗”
“傻子也看的出来是因为这口棺材”苏琰调侃一句,有近棺材道“你不觉得这口棺材很怪异吗,我记得我差点死在哭笑两兄弟的法阵里,那时候我受了很重的伤,可是在棺材里睡了一觉后,身上的伤似乎就好了”
“咦”
听到苏琰一说,郑少珊也是觉得确实如此,自己之前也是受了很重的伤,但是现在,那些伤似乎都已经好了。
呼吸几口开封的空气,感觉身体舒畅的很,她挥一挥衣袖表示无所谓道“管他呢,反正那些都不重要,回家了就好”
“你…你说什么”听到郑少珊那句话,苏琰震惊“你说你到家了,你家不是在开封飞鸿山庄吗”
“对啊,这里就是开封,看到这片湖了没,我家飞鸿山庄,就在这片绿湖对岸”其实郑少珊说的是真心话,现在对于她来说,回到家就是最开心的事,其他的鸡毛蒜皮,不值得去理会。
“好吧”对此,苏琰也是无语了,糊里糊涂的在棺材里睡了一觉,糊里糊涂的从东水村到了开封,诡异啊,虽然想不通,但他也不愿意费力去想了。
“既然你已经回家,那么就除去我身上的银针,本少侠我要去云游四海了”苏琰对身体内的银针无时无刻不在牵挂,毕竟,关乎自己的生死大事,怎么能够忘掉。
再说到那云游四海四个字,当然不过是个幌子,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去飞鸿山庄偷拿鳞龙令,顺便如果有机会,就杀掉郑渊鸿,所以说,她怎么能在郑少珊面前提及自己要去飞鸿山庄的事呢,他打算先当着郑少珊的面离开,然后再易容打扮一番后,偷偷潜入。
不过,似乎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毕竟,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脾气不好尚且鬼灵精怪的丫头啊。
“你说什么,把你体内的银针除去,什么银针啊,和我有关系吗”那个郑少珊果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苏琰呢。
看着郑少珊一本正经的装糊涂,苏琰道“我的大姑奶奶,你可不要说话不算啊,正所谓美女一言,九驴难追,可不要假装啥都不知道”
看到自己晓之以理没有起到大作用,苏琰也终于是娘气了一回,哭腔阵阵道“姑奶奶啊,我的姑奶奶,我错了,你想想啊,为了送你回家,我都差点被哭笑两兄弟打死,我…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哼”
苏琰不示弱还好,一示弱那郑少珊更来劲了,对于苏琰完全一副不搭理,提起裙子,学着一个淑女一样步步生莲花步到湖边坐下,继续看那两个人在水里挣扎,此时那两个不会水的旱鸭子竟然游到了亭子边,准备要爬上亭子了。
“真没想到啊,你们还有这潜力”感叹一声,郑少珊两手相合捧舀起绿湖中的水,去深度感受那种久违的味道。
苏琰知道,苦苦哀求眼前这个女子怕是不可能觅到任何的生机,不过是白费功夫,于是他脑袋一扭道“好,既然郑大小姐不管我,我就打听摸索着去飞鸿山庄吧,听说飞鸿山庄庄主可是个仁义大侠,我相信他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干嘛你干嘛,回来”郑少珊听到这里急了,连忙制止住苏琰,她倒不是担心自己那个爹会除去苏琰身上的银针,让自己少了一个可以把玩的人偶,她担心的是,父亲知道自己又用小伎俩算计人,会批评她,另外,这次她千里迢迢从松花庵赶回家,为的就是在自己父亲的寿宴上,呈献一份惊喜,所以,在寿宴没有开始之前,她还不想让自己回来的消息传入父亲耳中。
眼珠子贼溜溜一阵乱转,郑少珊道“你去吧,就算你去,我爹也不可能把那银针给你从身体里拔除,因为那是我师父南海神尼传授于我的针法,除了我和我师父,谁也祛除不了,你要是敢去飞鸿山庄找我爹,我…我保证绝对不会给你除去银针,你就等着血脉断裂而亡吧”
“你……”
苏琰转身,呲牙咧嘴,却奈何说不出半句话来,他也实在是被这个郑家大小姐整的没脾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愤怒却不言语,在那里默默忍气。
够把苏琰逼到这种程度,郑少珊也算是千古第一个了。
“郑大小姐,那究竟要怎样,你才肯除去我体内的银针呢”
苏琰完全没脾气了。
而郑少珊却是异常的兴奋,可以说,苏琰越是狼狈不堪,她内心就越是高兴,两手互拍着蹲身在苏琰面前,郑少珊桃唇微开道“苏大侠,你知道我此次为何要千里迢迢的从松花庵回家吗”
“你不就是为了给你爹过五十大寿吗”之前苏琰貌似听鹿灵山庄庄主薛护说要去飞鸿山庄给郑渊鸿过五十大寿,所以现在,信口答出。
“你怎么会知道”然而他的这平平常常一句回答,却引起了郑少珊的狐疑和猜忌。
苏琰摆正脸面,把平时听来的那些个儒言俗话胡乱拼凑,立时开始了一长串的胡说八道“你问我如何知晓,且听我来说与你知道,我呢从小读周易乾坤,看推背图,精通看相摸骨,卜筮测算,所以要知道这个,其实没多大困难”
“放屁,师父说过,世间事虽有定数,但绝非人力可以预知,再说了,预知未来,就你?”一丝丝鄙夷不屑从郑少珊眼角划过,一闪即逝。
两颗水汪汪的小眼珠子盯住苏琰,郑少珊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长发一甩,站起身来望向绿水湖面“苏少侠,那么你觉得我爹过寿我该准备点什么贺礼呢”
“你啊,你……”沉默片刻,苏琰严肃的面庞绽开了花道“我觉得你应该撒个小娇,耍个流氓”
“你…你还想不想让我把你体内的银针给***了”郑少珊怒了。
无奈,苏琰只有示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当然想了”
“好”指着湖面,郑少珊道“既然你想活命,就给我去拿一样东西,据说在这个绿湖底下,有一颗夜明珠,你下去给本姑娘拿上来,你放心,这湖不深,快点,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要是真想活命,就不该犹豫,放心,等我拿到夜明珠,就把银针从你体内逼出来,到时候你我各自东西,两不相欠”
“你个死丫头片子,我好心救你,你却给我暗施毒针,到现在居然还说各不相欠,你等着,以后有你受的”在心里暗暗咒骂那个狠毒丫头的同时,苏琰却还是没有忘记现在的处境,只能一脸殷勤,昧着良心说些顺耳的话了。
他似乎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啊,于是咬住牙根答应“好,我去湖底拿夜明珠,但是你别忘记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