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远处的视线,吃了宓荷递上来的药,带着宓荷前往最近的码头。
这一切的一切与她算计的丝毫不差,那里早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不过两个时辰,她们便已经到了。
“小姐!”她们的马车刚停下,简落尘便迎了上来。
看着她的眼神,再不复以往的心痛怜惜,而是发自骨子的敬服!
“辛苦了,阿叔!”玉暖下了马车,通往汴京的船早已准备好了。
从这里到汴京,不过一日的水路!
宓荷看着简落尘眼睛睁的大大的,难以置信的看着玉暖!
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难怪小姐会那般试探二皇子,原来早就准备好了!简落尘淡淡的一笑,对着玉暖说道:“上船吧!小姐,其他的事我自有分寸。”
玉暖点了点头,说道:“所有药材食物,切莫哄抬市价,以寻常价出售便好!”早在她离开云州城的时候,便已经修书给阿叔,让他大量收购粮食和药材,这会怕是早已运到了!
“我明白”简落尘沉声应道,那种哄抬市价的事,他自是不会做的。
他目送着玉暖和宓荷走上船去。
轻轻的挥了挥手:“小姐,珍重!”
玉暖高高的举起手,挥了一下,船便开始起航!
其实这一刻,她的心是忐忑的。
她不知道前面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纵使她知晓前尘往事,可怎奈世事变迁!
宓荷呆呆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眼神那般陌生,那般敬畏。
玉暖拉过她的手,放在手中,轻轻的拍了几下,柔柔的笑着:“我自知你在想什么,可无论我怎么变,终是与你一同长大,亲如姐妹的小姐,便是事实如何变迁,也不会害你分毫,我不说,不过是不想你担忧害怕!”
宓荷鼻头一酸,笑着说道:“有小姐这番话,宓荷便是死也值了。”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大夏地处北地,少有河道,玉暖与宓荷不通水性,也是甚少坐船。
刚坐上去还觉得新鲜,可没一会便觉得头晕目眩,恶心干呕的利害。
无奈,两人只好呆呆的躺在床上,平白的错过了许多秀丽的风景。
许是几日的车马劳顿,没一会,两人便睡了。
等她们睡醒时,已到了汴京!
夕阳西下,一片金色中那座承载着无数梦想的城池格外的雄伟壮观。
还未入夜,便已灯火通明,激昂的叫卖声,鼎沸的人声,隐隐的马蹄声,婉转的歌声,混杂在一起回荡在耳边。
一派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
玉暖站在船上,看着这座熟悉又陌生城,只觉得一切犹在梦中。
宓荷低低的叹一声:“还是汴京热闹啊!”
玉暖微微一笑,由着宓荷扶着她走上岸去。
夕阳的余晖下,女子的脸格外的惨白,在那浅淡的笑容中隐着一抹深深的沧桑。
百转千回,她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她呆呆的看着那条好似没有尽头的路,竟是迈不开步子。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心悸又犯了?”宓荷担忧的看着她,玉暖缓缓的摇了摇头。
她这是害怕,害怕会从新走上上一世的老路。
若知她安然无恙,凤陌必不会死心的。
突然间,一个人狠狠的拉了她一把,将她拉了过去,大声嚷嚷着:“看吧!看吧!她便是我心仪的姑娘,你们可以回去了吧!”
玉暖的唇软软的,甜甜的。
凤倾似乎着了魔一般,辗转反侧,深深浅浅,再也停不下来了。
他紧紧抱着玉暖,仿佛想将她融入骨血之中。
忽的,他迎上玉暖那双迷离的没有焦距的眼睛。
心中一阵翻腾,苦涩难言!
手顿时僵在那里。
他凄楚一笑,缓缓松开了玉暖。
“啪”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喃喃的说着“阿暖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定是疯了,是被蛊惑了。
他怎能做这样对不起她的事。
他爱她,视她如珍宝!
怎能如此这般不顾她的意愿,丝毫不珍惜她!
铺天盖地的愧疚席卷而来,几乎将凤倾淹没。
他红着一双眼,扭头厉声吼道:“苏白,给我滚过来!”
正在听墙角的苏白,被他这么一吼,吓的脸色一白,下意识的便想溜了。
可转念一想,这么关键的时候,他这么喊他,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灰溜溜的抬步走了进去,还以为他发现他偷听的事了呢!
谁知凤倾却是黑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朝他伸出手“拿来!”
苏白一怔,难以置信的看着凤倾,还以为他不举了呢!
“好说,好说!”随即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玉瓷瓶交到凤倾手中。
里面可是他精心研制的***。
凤倾自然也认得。
他一把打掉苏白递上来的瓷瓶,双眼一眯,冷冷的说道:“我说的是解药!”
“嗯,嗯……”玉暖低沉压抑的呢喃声,不住的传入他耳中。
他扭过头去,见玉暖已缩成一团,脸红的几乎溢出血来。
突然间,他的心是那样疼!
此刻,他是那样的希望,难受痛苦的人是他,而非她!
苏白双手一摊:“我早说了,合欢散无解!”
凤倾一听,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朝苏白走去。
眼中不满戾气,脸上尽是嗜血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