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了家,白三妞见到大表姐和小表弟,便从自带的包裹里拿出了几块被压碎的点心。见着点心已变了样,白三妞红了脸,羞涩小声道:“其实这个点心本来很好看,也很好吃。”说罢便将点心分给了家里几位姐姐和弟弟。
吃过晚饭,白姚氏和姚李氏一起修改起白三妞身上穿的衣裙以及她带回家的另一套衣裙。
见着母亲忙修改衣服,白霜儿将三妞拉到了一边,私下直言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赵家有人欺负你?”
白三妞眨了眨眼睛,二只小手扯着腰带,委屈地点了点头,道:“我做了笨事,结果房里的其他人都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人喜欢?”
白霜儿一针见血道:“喜欢一个人或不喜欢一个人,有时只是感觉。你可千万不要贬低自己,去讨好别人。”
白三妞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由于缺少外界灵气的吸收,白霜儿修行一直没有任何的进展,她自是担心自己的修为如水中行舟不进则退。而想要修炼有所进展,就要先制出测灵符,用做寻找天地间灵气存在的位置。而制符的主要材料明目石已私下磨碎了一小半,份量刚好够制出十份测灵符,自然而然白霜儿现在迫切需要获得朱砂和上等的宣纸。
而在听说赵家为书香门邸之时,白霜儿心里便起了念头,不如将宣纸和朱砂落在赵家身上,毕竟去琼城找到这些物事,不如从善长书画的赵家“借”来得快和方便。
打定了主意,白霜儿自是仔细询问白三妞,关于她到了赵家后的一切详细情况,包括认识的人,发生的事等等诸如此类。
最初三妞还耐得下性子,将姐姐的问题一一回答,但当后边姐姐问的事越来越细,她开始有些不耐烦,但等听到姐姐解释原由,先是不解,后才明白了少许,立刻目瞪口呆,慌忙摇头摆手,道:“我平日不过是打扫外院,不敢到处乱跑。不然被捉住要受罚,而且我到了赵家这几个月,只在外院几个地方走动,其他地方从未曾去过,也不敢去。姐姐口里说的甚宣纸、朱砂,我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白霜儿见白三妞如此胆小畏缩,当时便有些失望,但再一看白三妞的脸,她心眼一动,眼珠发亮,笑了笑道:“妹妹害怕无所谓,不如姐姐我李代桃僵,替你回赵家住上个五六天。待我找到朱砂和宣纸后,我们再立刻换回来。”
当时白三妞就被白霜儿异想天开的想法给吓呆了,过了小会,才结结巴巴道:“不...行,要是被人发现,要...要...打板子。”
“怕甚。”白霜儿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点了点三扭的鼻子,又指了指自己,无所谓道:“只要我们不说,赵府里的人谁会看出我们互换身份。而且就算有人知道你有双胎姐姐,只要不是同时熟悉我们的人,谁又能准确认得出来我们。”
白三妞低着头望着鞋,就是不说话,显然是不愿意。
白霜儿继续道:“再说我去赵府最多不过十天,我记得后门那颗榕树后边的角落不容易被人发现,到时你就在榕树那里躲着,而我找个理由出后门一小会,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回来了。”
白三妞小小年龄没甚主张,见姐姐说得如此信心满满,心里不免有些动摇,小声道:“姐姐为什么要宣纸?”
白霜儿自是不能说为了修仙,心眼一动,便压低了声音,贴着白三妞的耳朵道:“我只告诉你一人,我要宣纸是为了治父亲的病。”
白三妞的小嘴变成圆形,望着白霜儿的脸,见对方的表情严肃根本不像是说笑,想了小会,小大人般点头道:“好,我们换。”显然她对于姐姐的话是深信不疑。
就这样,白霜儿将过程细细筹谋了一下,而白三妞却感觉自己要做一件大事,变得有些兴奋,拉着姐姐问东问西。让白霜儿担心白三妞这般异常举动会让父母知晓此事之后阻止二人的行动。所以,是千叮嘱万嘱咐,至少在自己进入赵家之前必须要瞒住他们。
白三妞自是点头发誓自己一定会保守秘密不让别人知道。为了掩盖住三妞额头上的伤口,当天晚上二人闹着都剪了一个齐眉的刘海,甚至白霜儿故意同三妞一起穿起赵家仆人的衣服,让大妞和姚桃评论猜谁是谁。
当然,大妞和四子是不会认错的,而姚桃和姚麦却猜错了二次,这样的情况让白霜儿和三妞对视了一眼,感觉成功的把握大了许多。而这时白霜儿才发现,若是不站在一起到罢了,站在一起一比,自己比三妞稍高一点,而三妞却比自己白一些。至于二人的长相,倒是六分相四分不相,但因年小五官都未张开,外人粗一看还不真能辩出谁是谁。
当天夜里,白家双胎胞难得任性地嚷闹要睡在一张床不让别人打搅。不得以之下,只得让四子和姚麦跟着白家父母睡。而大妞带着哀怨的表情,骂了妹妹们几句死没良心的小东西,便和姚桃睡在另一张床上。
那天夜里,白三妞自是将自己能记得的事,一一讲述了一遍。二人约定,不管事成与否,十天后必须互换回来身份。
第二天一早,白姚氏便准备出一桌丰盛的早餐,虽心有不舍女儿,但也知道吃了早餐之后,女儿就要上路回赵家了。
全家刚吃完早餐,白姚氏的婆婆大刹风景地跑来,好似忘记前几日的口舌之争,毫不客气地要求大儿借她五百个文,却是小儿家欲买条小牛,尚缺些钱。
白大郞听后为难道:“娘也知,儿子家不宽裕,五百个文太多了,我且没...。”
白李氏大咧咧道:“大郞手里还有多少,暂借来一用,待以后还便是了。”
白姚氏在旁边听得婆婆的来意,自是怒意高涨,她知道必是婆婆听说赵家会给下人发月钱,就将主意打到三妞月钱上来,听着婆婆越发贪心的口气,她抢在丈夫开口之前,道:“婆婆也知道,大郞如今身子不好,家里的钱也只够给他买几服药的。当然弟弟家买牛这是一件好事,我们做哥嫂就算再困难且也要支持一把。不如这样,家里下月买粮食的五十个文都借给弟弟。”
说借出五十个文,白姚氏心都在痛,其实她是一个文也不想借,但毕竟长辈亲自上门借钱,若一口拒绝了,指不定婆婆又要编排些甚难听的话让大郞难做。
听白姚氏说’借五十文’,白李氏脸上的肉都在颤,尖着声音道:“才五十个銅钱,还是借。你这做嫂子的也太不会做人了吧。”
打脸都打在脸上,白姚氏心火烧旺了,冷一笑道:“也不知谁说过一辈子不进我这家的门,也不知谁说过就是花钱养只老母鸡,也胜过...。”
见着院里越吵越烈,白霜儿拉了拉白三妞的袖子使了个眼神,然后对大妞道:“姐,妹妹可是要赶着回赵府,这下可怎办?”
白大妞见这个状况,也知一时半会娘是脱不了身,咬了一下牙,便道:“你且等一下,小陈哥家里人今天要到镇上去,我让他送三妞。”白大妞口里的小陈哥叫陈大福,他同大妞在二年前许下亲事,比大妞大二岁,今年刚十四岁,一家都是为人憨厚老实之人。
白霜儿一听,心里暗喜,嘴里道:“那好吧,三妞准备好就在门外等小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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