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渭嫣在马上行的格外辛苦,加上她背后的伤,根本没医治,众人都装作没看见。只是萧舟倒不再似以前一样冷漠,偶尔看见渭嫣坐不稳,连忙扶上一把。
还有十日路程,积雪越来越难行,而渭嫣也实在硬撑不了了。
这日,空中开始飘着的是雪花,像吹落的梨花瓣一样,但后来,就是一团团、一簇簇下的密集了,又像千百只蝴蝶张开羽翼,翩翩然然。
此时正是梅花繁盛的时日,缀了落英,飞雪无声。一片梅花,带着安然的幽香,落在渭嫣面上。渭嫣拿下那片花瓣,覆手,盖上四时年华,合上一季心意,都散在了雪中。若她的命。
现在,她已步履阑珊,整张脸也拓白,行走摇摇晃晃,每一步都需要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走了十多步后,渭嫣站在雪中,喘着粗气,缓缓的眼角已湿。萧舟想上前扶住她,渭嫣笑着摇了摇头,推开了萧舟。
渭嫣脑海中一些片段如流星滑过。曾几何时,渭嫣以为自己是一个不会太贪心的女子,但现在她看着林佑,她也实在想贪心一点。但这种自私的念头来的不是时候,渭嫣走不动了。
这一步一千里,当渭嫣拖着似铅重的腿,蹒跚的走向林佑时,她想了几种说辞,最后只提炼了一种说辞。想来这种说辞是会让公子放她离开的。终于走到公子的面前,渭嫣深呼一口气,张张被冻得发紫的唇,腹稿好了诀别的话。诀别并不容易,她最后打算了这样说。渭嫣自小受公子恩德,难报大恩,但现在齐国已近,渭嫣毕竟是蜀国之人。公子请恕渭嫣不能跟着公子了,就此别过,望公子珍重。
对面立着的公子,仍是风度翩翩,他开了口道:“渭嫣,你看这接下来的行程更为艰辛,你还是留在这稍作休息吧。不要再这么勉力跟着了。”
这一声仍旧很温和,如多年之前,她跌坐在地上时,听到的一般。
渭嫣心中一颤,抓紧了银丝衣袖,袖上的花纹,全都纠结在一起,眼神专注的盯着自己的鞋子。
“渭嫣,你看这样如何?”
“多谢公子怜悯。”渭嫣笑了笑,跪下来:“望公子珍重,渭嫣去了。”这一句声声断人肠,再望那容颜,渭嫣心力交瘁。她跟着公子,原本就是背井离乡,不望归处,又路遇险阻,死里逃生,但都抵不过这拖累二字。
其实纵使林佑不开口,渭嫣也会辞行。没料到的是林佑开了口,对于渭嫣来说,就是两重天了。众人都心知肚明,这荒郊野岭,鲜有人烟,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存活?这一想之下,望向渭嫣的眼神也带有了些怜悯。
雪没过膝盖,渭嫣跪拜下来。这一跪之后,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从雪地里,一步步离开林佑。
渭嫣苍白的脸上泪流不断,落在雪上,全做一片莹白,也分不清什么是泪,什么是雪。一步一摧心,这漫天的雪,蹇涩了她踉跄的步子,淹没了她的渐已冰冷的心..
“有美人兮,嫣然一笑。不如叫渭嫣,如何?”
“走路的时候,这样可容易摔跤的。”
“没事,你继续吃。才长身体,不多吃,容易长不高。”
“怎么没穿披风呢?天气这么冷,雪都下了。你穿披风不怕把你自己给冻着。”
“我很喜欢,渭嫣你辛苦了。”
“渭嫣,你真的愿意当我最好的食客么?
“是你么?”
“渭嫣为了帮我才只身入青楼,又是为了我杀了人,我怎么能留她一人在这。况且这令牌还是她拿到的!”
“渭嫣,你不会后悔么?”一时全是六年来的点点滴滴,化作漫天片段,化作了渭嫣记忆最深处的相连的血骨,想忘记也忘记不了。
“等等…….”身后仍旧是熟悉又温柔的声音。
渭嫣欣喜的站定,听着渐渐跑近的脚步声,万般感触。难道,难道,公子……这温润如玉的男子,第一次不顾仪态,在众人面前,抱住了渭嫣。
渭嫣将脑袋埋在林佑的怀中,贪恋着这样的温存。
林佑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枚玉:““渭嫣,我至始至终,只爱过你。这是我母后给我的玉佩,现在转送给你。”渭嫣无声无息的笑了笑,敛下的眉目遮住了她的表情。只见得,她接过玉佩,对着林佑道:“多谢公子。”
不等林佑回话,也没有再看林佑有何种神情。渭嫣转了身,一步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背后一声马嘶,林佑骑上马,离去。
渭嫣猛地回头,正见林佑的背影。
这一年,她离了他,她十六岁,他二十二岁。渭嫣手里拽紧林佑给的玉佩,这玉佩还有公子的温度。她一步步走在雪中,直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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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吧,这个最近感觉挺悲催的,大家都懂的,嘿嘿,冷啊
打字的手冻得像冰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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