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利瑟尔院长,伊凡姑妈说的主意,该不会就是把伊凡扔到我们这吧?”
凯伦听到海利瑟尔院长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之间恍然大悟,敢情伊凡这家伙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来到吉利亚斯福利院的啊。
“什么叫扔到我们这,凯伦你这小家伙真是胡乱说话,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佳莉亚笑着敲了敲凯伦的脑袋,随后又继续说道:
“波利娜女士当时将伊凡的身世告诉我之后,希望我能够暂时收留他一段时间,让她有时间能和她的丈夫再商量一下伊凡以后的安置问题,不要让他现在就被迫送去军事福利院,也许就只是一两个月而已,或者等到她的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再视情况也会把伊凡先接回去的。”
佳莉亚又回忆起当初在医院里,波利娜女士是如何恳求自己的场景,心里一阵叹息。
“当时我被伊凡的悲惨遭遇所打动,也就没有想太多,虽然波利娜女士已经和我说了伊凡这孩子性格上的问题,但我当时想法简单,想着心里即使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但他还只是个孩子。
如果能够让他在福利院这个大家庭里待上一段时间,和院里的孩子们相处后,他的内心说不定就会被大家所感化。
唉,现在看来我当初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伊凡这孩子心里的想法从不与人分享或是倾诉,他一直以来还是沉浸在自己悲惨过去的世界里,也许他认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关爱他的人了。”
此时,佳莉亚对于自己当初略微天真的想法而感到有些后悔,因为她现在发现,人对于自身所收到的伤害往往难以自我愈合,不仅仅伊凡是这样,她自己不也长时间的独自处在思念芬特的悲伤之中吗?
这时凯伦觉得不知道***些怪怪的,想了半天才想起。
“海利瑟尔院长,您刚才不是说了,伊凡的姑母,就是那个波利娜女士,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难道她在把伊凡送到我们这以后就没管过他了?
她不是说最多一两个月就会把伊凡带走的么,难道她反悔了?还是她丈夫不让她来了吗?那这样不还是把伊凡扔在这了吗?”
“这个事嘛。”面对凯伦的连番提问,此时佳莉亚脸上也是透漏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唉,这该怎么说呢,几天之后在医院的花园里,当那位老管家把伊凡带着介绍给我,和他说我要接他去别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的时候,伊凡他非常的反感,说什么也不愿和我离开,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我要将他从他姑母身边抢走他的坏人一样。
最后还是波利娜女士告诉伊凡,因为不想他被她丈夫送去军事福利院,再加上她现在身体还没有痊愈,在医院也没有办法照顾他,所以拜托了我暂时作为他的看护人,替她照顾一段时间,等她的病情痊愈以后,说服了他的姑父,就会去接他回家去的。
伊凡面对波利娜姑母对他的温言相劝,最后总算是勉强同意了这样的安排,和我一起回到了福利院。
不过自从伊凡住进福利院之后,他每天都不和院里其他的孩子们交流,除了正常的吃饭睡觉之外,唯一做的事情也就只是待在可以看到院门口的窗户边上,看着他的姑妈什么时候会来接他回去。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有些担心他,告诉他只要安心**就好,在福利院的这段时间可以和院里的孩子多交流些,说不定你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是伊凡这孩子对我说的这些话丝毫提不起兴趣,只是冷冷的回答我: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你说的这些朋友,等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你们这里的一切,这些都不会再留在他的记忆里。”
“哼,谁愿意和他做朋友,反正我是不会的。”凯伦一脸嫌弃的把手插在胸前,看得出来他对伊凡说的这话相当不满意。
“我原本也以为事情会像波利娜女士所说的那样,伊凡可能最多也就会在福利院里呆上几个月,所以看到伊凡这样我也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了。
可是没想到这么一晃眼的时间,三个月就过去了,而这期间除了那位老管家有悄悄来过两次,送了一些钱和食物过来,波利娜女士倒是一次也没有来过。
到了后来,连她家的那位老管家也不再出现了,伊凡则依然还是每天什么事都不干,什么话也不说的待在窗边,而且看上去心情越来越差,脸上也越来越冷漠的让人害怕,这让我感到非常的担心。
最后没有办法,我只好拿着之前留下的波利娜女士家庭地址顺着找了过去,结果令人意外的是,等我找到了她居住的地方,才发现那地方已经人去楼空了。”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啊,这,这不就是跑了吗?”连凯伦都惊讶得张着嘴,不敢相信海利瑟尔院长所说的话。
“唉,凯伦,当时我的样子也和你现在这样差不多,我也没法相信眼前见到的情况,只好又找了她家附近的邻居问了状况,结果没想到的是,波利娜女士已经病故了。”
“哎,这,这又到底是什么回事啊,我都给搞糊涂了,海利瑟尔院长,您在和我开玩笑么?”
此时凯伦已经不仅是张着嘴了,连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显然是被佳莉亚说的话给惊呆了。
“附近的邻居们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是说波利娜女士三个月前回到家里后没过多久就离世了。
当时附近的居民还以为是她的瘟疫病没治好再次复发,吓得他们赶紧报告给了治安官和医院,还闹了挺大动静。不过后来听说又不是因为瘟疫的关系,但具体情况就不太清楚了。
而在一个月之前,波利娜女士的丈夫也离开了这里,邻居们都说,她的丈夫表面上是和大家说要带波利娜女士的骨灰回亚明科斯安葬。
而实际的情况却是,他的丈夫做梦都想要调回亚明科斯,而他最近也不知道是在哪认识了一些能在联合政府里说得上话的权贵,这才急着要赶回亚明科斯去。
不然的话,只是回亚明科斯安葬波利娜女士的话,也没必要把家也给搬走吧。至于伊凡,波利娜女士的丈夫估计此时早已忘了这个孩子了吧。
回到福利院门口的时候,看着在窗户边上一直盯着院外的伊凡,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现在的情况了。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伊凡的时候,第二天一大早,梅丽莎嬷嬷告诉我在院门口有一封给我的信,但是上面并没有留下写信人的姓名。
当我打开信的时候,才发现这封信竟然是波利娜女士写给我的。”
“海利瑟尔院长,我越来越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了,您刚不是说了伊凡的姑母不是已经病故了么,怎么这会儿您又收到她的信了,天啊,怎么这么复杂呀”
“这封信是波利娜女士在去世之前就已经写好了的,只是托人现在才送到我手里。”
这时,佳莉亚从她的衣服里拿出了一封纸张已经有些泛黄的信来,再次看着这封写给她的信里的内容:
“佳莉亚·海利瑟尔院长,希望你可以接受我这迟来的道歉。
很抱歉,在关于伊凡的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向你说出全部的实情。
实际上,在接到我弟弟的来信之前,我已经发现我自己得了严重的不治之症了,所以当我接到弟弟的来信时,我实际上也已经很难有办法再去帮他了。
我本来希望我的丈夫能够帮到他们一些,可是那个时候我的丈夫一心只想着要怎么才能返回亚明科斯,对于我的请求根本没有理会。
而当伊凡被送到我这里的时候,我的丈夫笃定了这个孩子是我们赫斯卡亚家族的厄运,自从这个孩子出生,赫斯卡亚家族就再也没有遇上过好事了,如果收留他,或许我可能还会死的更快一些,说不定他也会被影响,所以绝对不能收留他。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这位丈夫的心底里竟然是这么的绝情。
他不愿意收留伊凡,还打算联系军方把他给送到军事福利院里去,而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孩子将来走上战场的命运。
没有办法,我只好对伊凡隐瞒了我的病情,借口说带着他去法兰迪娅附近的市镇散散心,暂时的离开了法兰迪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