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洁说的倒是没错，我们开学那天不是还约好了，要一起去海市旅游，去看望郑思航的嘛？”顾零点点头跟着符合一句。

    “同意！”周舟“嘻嘻”笑了两声，眨巴眨巴眼看着顾零，“哎呀，我们零零记性可真好，当时的话我们大家可是都给忘掉了呢！”

    顾零摇摇头，“真正记性好的，明明是关林泽和谷洁。”

    胡旭滔揉了揉吃饱的肚子，急吞吞地开口：“我有个大伯家就在海市，我也去过那边不少次，到时我可以让我大伯帮我们安排吃住，到了海市我还可以给大家当导游哈。”

    “嘁。”周舟翻了个白眼给他，“有咱们航哥在，哪里轮得到你给大家当导游啊。”

    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中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出发的时间经过对每个人的协调，最终确定为一周以后。

    一周后的二月16号是星期一，几个人过去大概可以玩儿上半个月的时间，赶在快开学的前几天返回s市。

    出了会所，关林泽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怎么，大冬天不嫌冷？”顾零紧随在关林泽身后出来，看到他的动作，往前快步走了两步，在他身侧站定。

    “啊，顾零。”关林泽恍惚地打了个招呼，却又尴尬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内个，走吧，我送你。”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道。

    顾零点头没有拒绝。

    直到几人都告别离开，顾零和关林泽也已经坐进了车里，关林泽也没有在开口说些什么。

    一路无话。

    顾零见关林泽一路上都摆着一张没精打采的脸，车子也停到了顾零家小区的楼下，然就在天以为关林泽不会再开口有什么想说的话的时候，他却突然小声满是疑惑地发问：“你说，他郑思航怎么回来连过个年都要这样来去匆匆的。他家人朋友都在s市，能有什么事逼的他腊月二十九都不愿回来，而过完年又要立马赶回海市呢？”

    顾零没有办法百分百分清他这是真的在询问她，还是在询问他自己。

    但是顾零没有回答，默默地开门下了车。她觉得，无论这个问题到底是问给谁听的，关林泽的心里其实也都有那么一个固定的正确答案的存在。

    也许是和顾零真正相处的久了，这些人也都还比较懂得顾零的心意，这一点，从顾零拆出的礼物中就可以发现。

    今年，大家送的礼物大都以实用为主，样式简单又大气，既不显奢侈又尽显格调。比如说周舟送的江诗丹顿机械手表等等。

    让意料之中又预料之外的是，林睿全托关林泽也一并送来了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不得不说，这份生日礼物还算是蛮符合她心意的。

    这份礼物用一个大大的纸袋装着，没打开时只觉得里面的东西沉甸甸的，等顾零打开纸袋才发现，原来这袋子里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最先入眼的是两套女士西服，其中一套是干净的乳白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无形中透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另一套是黑色，边沿用银线稍作修饰，上装的黑色部分都被祥云暗纹填充，精致漂亮。

    顾零简单上身试了一下，竟出乎意料的贴合，这明显是私人定制才能做到的，只是……不知道林睿全是从哪里得到了自己的尺码数据？

    再往下，是几套名牌的休闲服，偏运动风格，和顾零一直常穿的衣服除了材质，差距并不大。

    既然林睿全已经给自己送了生日礼物，那么顾零就必然是会打个电话表示感谢的。

    “嘟嘟…”没响两声，电话那头就很快按下了接听。

    “生日快乐，零零。”还没等顾零出声，电话里就传出了林睿全温柔略带喜悦的祝福。

    “谢谢。”

    “还有，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唉，我就知道，如果不是我先送去了礼物，零零才不会想起来给我这个可怜的打工人打一个电话呢。”林睿全在电话那头无比娇揉造作地说着。

    顾零轻咳一声，“我的错。”

    “哼，既然知道错了，那明天……啊不对，这几天公司放假了，初三，初三你可必须要来上班哦。”

    “好。”顾零没做迟疑就应了下来。

    两人隔着手机简单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在挂电话前，林睿全又高声嚷嚷着补充说一句：“喂喂，你可不要觉得我幼稚哦，我让你来那确实是有必须和你商讨的事情的，我说的这件事可是大事哦，记得必须要来哈。”

    电话彻底挂断，世界安静下来。

    又过了几天对顾零来说算是相对悠闲的咸鱼假期生活，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空间学习和锻炼身体，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初三这天。

    顾零换上了林睿全送的那套白色西服，整个人看上去都比实际要成熟上五六岁之多。

    早上七点刚出头，顾零就早早出了家门。

    顾零到公司时离上班时间还早，几层办公区域都还没有什么人来。不过，当她走过某间经理办公室时，却略微惊讶的发现李昀、钱乐、赵鑫宇和孙琳四人居然都已经早早到了公司，此时正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早，新年快乐，各位。”

    “Boss？！”

    “老板好，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老板！”

    四声回应同时在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响起。

    “你们聚在一起聊什么？”顾零问。

    “我们是在讨论外派的问题。现在凌天投资的业务覆盖区域在北方已经越来越大，虽然还没有达到北方龙头的地位，但也已经知名度颇高，能够排在全国前十的位置。”李昀作为代表替大家回答道。

    “放假前，林总曾经找我们几个开过一个小会，商讨今年开年以后公司发展的具体目标。林总有意要向南发展，可能会在今年在南方选定城市开办分公司。”

    “我想这些事，林总今天应该会与您详细讨论，我就不在这里越俎代庖了。我们刚才一直在讨论的就是，谁作为外派到分公司的人更为合适。”

    作为投资公司，每一项业务实际都是对信息、数据和金钱的操作。在这种情况下，公司设立的地点实际上就没有那么的重要了，而分公司的设立，也同样显得并不重要。

    也因此，顾零创业至今一年半的时间里，除了最近刚刚开业的零度安保暂且不提外，闻氏地产在北方遍地开花，虎口夺食般在不少经济发展迅猛的省市夺得了少说一块儿地皮；华夜会所则以H省为核心，渐渐覆盖包括京城在内的周边各省的省会城市和经济中心；碎星古董店的发展也从稳定期向扩张期转变，春节前已经于北方另一历史文化大省S省的x市开办分店。

    如此相较而言，顾零最初创办的凌天投资的发展反倒没有什么表现。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这就是投资公司的特殊所在——或是一两位领导带着一个数名员工组成的队伍前往各地，或是有人带着抱负而来，经过对从各种渠道而来的不同信息的筛选和确认，经过一场场或快或慢的谈判，把自己手中的资金交给别人或者接手别人手中的资金，然后，让这笔钱得以按照自己的预期增加——这就是一个投资公司需要做的事情。

    由此可见，分公司的存在在投资公司真正发展壮大之前其实是没有必要的，而林睿全如今已经有了开办分公司的念头，这其实已经说明了凌天投资发展的迅猛之势。

    顾零告别几人思索着往林睿全的办公室走去。

    开办分公司的意义当然也不仅如此。

    一家资产雄厚的公司如果能在某省市落户，那么它能给当地带来的经济和社会影响以及税收收入都是不可忽视的，当地政府对这种公司必然都持有着欢迎和支持的态度，而这，对公司的发展必然也会产生一些积极正向的影响。

    虽然凌天投资作为一家投资公司，并不可能像一些劳动密集型的实业集团或者一些高科技产业那样受欢迎，但也同样有些影响就是。

    同时顾零还暗自猜测，既然要向南方发展并且开办分公司，那么海市，必然是最好的选择。

    尽管去到海市的话，投资公司间的竞争必然会相对经济欠发达的北方而言变得异常激烈，但它同样也是一次一飞冲天的机会。

    海市市场经济发展迅速，资本流通大而繁多，新生企业多如牛毛，正是投资公司发展的肥沃土壤，也是一家投资公司真正在国内得到认可和地位的必经之地。

    象征性敲了两下门，顾零直接推门而入。

    林睿全来得似乎比顾零还要早上不少，此时已经坐在办公桌后可是处理文件。

    顾零进门时，林睿全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径直放下笔去给她倒了一杯咖啡，放在茶几上后顺势在她的旁边坐下。

    “怎么来这么早，其实你可以多睡一会儿再来的，反正又没有人会查你的考勤。”

    顾零摇了摇头，“我起床一向很早，倒是你，比我还早。”

    她端详了片刻林睿全的面色，感觉未见疲惫才转回头去。

    “辛苦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不辛苦不辛苦，看到你穿着我挑的衣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一点也没觉得累了！怎么样，这衣服好看吧，合身吧，舒服吧，我跟你说我的眼光觉得是杠杠滴！”

    顾零：“……”

    “说正事。你今天叫我来，是因为设立分公司的事情吗？刚才听李昀几个提了几句。”

    “欸，你都已经知道啦，我确实有这个打算，我过这么大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先跟你讨论一下比较合适。”林睿全瘪瘪嘴，又很快正色继续道，“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如果你有什么其他建议的话可以告诉我。”

    “首先我选定的城市是海市，海市有……的优点，并且，我们和海市的润祥珠宝已经初步达成合作意向，将以4500万的资金收购润祥珠宝25%的股份。润祥珠宝是海市的老字号珠宝店之一，如今润祥珠宝因为经营不善导致资金链断裂，给了我们投资入股并借机站到海市各方势力面前的机会。

    这一次，我打算从分公司设立之前就亲自前往海市坐镇，到时候，这边的工作可能就需要你多费些心思了。当然，我已经决定提拔李昀担任总部的副总，协助你处理总部的业务，同时我会带钱乐或者孙琳一同前往海市，待稳定之后，就将他留任海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一职。”

    林睿全说话的时候顾零一直没有打断，直到他说完，顾零沉思一会儿，开口提出一些疑问：“第一，在海市设立公司这点我是非常赞同的，但是润祥珠宝是否值得投资，又是否真的能够为我们凌天投资打开局面，这一点我是存疑。

    不论润祥珠宝的名气有多高，那都不是我们凌天的，我们必须要确保这项投资是有利可图的，并且一定要保证让凌天的利益最大化，这样我们才不会给别人一种人傻钱多的印象，才会真正让别人重视。

    如果这次投资的过程中，能够有一家海市的老牌投资公司和我们竞争，并且被我们打败，那自然会更好。

    第二，关于在海市是设立分公司，还是我们直接将总部搬迁至海市，我更倾向于后者。

    第三，我过段时间正好要去海市一趟，所以前期的考察和准备工作可以直接交给我就好。”

    顾零说完，就见林睿全两眼晶亮、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哎呀，真不知道零零你这小脑瓜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小小年纪就可以这么聪明呢。”林睿全抬手似乎想要拍拍顾零的头顶，被她敏锐地躲了过去。

    “我觉得我完全赞同你所说的。”林睿全讪讪地收回手，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继续回应道：“第一点我已经做好了考察，瑞祥珠宝经营不善根本的原因其实仅仅在于部分高层管理人员的观念老旧。

    这次我们投资入股以后占到25%的股份，进入董事会占据一席之地，和一部分主张改革的董事合力完全可以推行新制度，我觉得此后盈利应该不成问题，甚至回报率应该会很高。

    至于竞争对手，目前是没有，我也不是很赞同拉其他海市老牌投资公司入场，那样的话我们的成功率将会受到很大程度的影响。

    第二点，我觉得按你的想法来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再详细讨论一下选址和人员调动的问题。

    第三点的话呢，那可就拜托我们的大boss啦！”

    顾零看了看总是忍不住耍宝的林睿全，还是在心里暗暗嘀咕一句“幼稚”。

    不过，她面上还是很严肃认真的和林睿全接着讨论工作问题。

    “既然现在公司的流动资金有一亿之多，那么我们在海市就一定要放开手脚，首先总部选址一定不能选在中心区外，先看看中心区有没有正在出售的办公楼，我们先买来暂呆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让闻氏地产进军海市那地，我们要建设自己的总部大楼！”顾零的话掷地有声，林睿全深深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气场和魅力。

    “那么，到时就让李昀和你一起到海市去，他的专业能力和领导天赋在他们这四个人中都拔尖的内个，我是非常看好他的，也许以后等凌天投资更加壮大，能够走出国门的时候，他也能成为坐镇一方的一员大将。”

    顾零不置可否地点头，又提醒了两句“他的性格和能力确实没有问题，不过，这可是个刺头啊，你平时也要注意控制他的野心，要让他对凌天、也对你我，有足够的认同感。”

    林睿全蹙眉，若有所思垂眸。

    “好啦，工作就聊到这里，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喽。”顾零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好吧，那么再见，我亲爱的甩手掌柜。”林睿全嬉皮笑脸地朝顾零做了个鬼脸。

    顾零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让林睿全当场打了个寒颤。

    “对了，我可能会考虑在海市设立零度安保的分公司，如果有需要的话，凌天和零度都是一家。”开门离开前，顾零又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然后也没等林睿全做出反应，就施施然留给他一个离开的背影和一扇已经关上的门。

    ——————分割线——————

    机场，周舟兴奋地向背着双肩包慢条斯理走来的顾零招了招手。

    也不是周舟同学真的有多么的眼见，只是顾零走在人群当中，真的是太过显眼了。

    尤其是在机场这种场景之中，周围都是一个个行色匆匆拖着行李箱的身影，而顾零却偏偏给人一种慢条斯理的悠闲感，而且，她身上永远也挥之不散的古韵，甚至在她学习历史和古玩后更加沉淀，这种气质实在与这现代化的机场难以相融。

    “抱歉，来晚了。”未走近时四下一望，顾零就已经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才到。

    “莫事儿莫事儿，这会儿都还没开始检票呢，哪里能算晚了。”胡旭滔笑呵呵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滑到顾零和周舟面前。

    周舟听到，嫌弃地嘟囔，“算你今天说了句对的话。”

    待上了飞机，顾零坐在靠窗的位置，认真地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