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本宫以为。”
小福子才刚刚吐了一口气,便听见黎落幽幽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一般的不真实,“而是肯定。”
小福子慌的在雪地里叩了个头,“七公主,奴才冤枉啊!奴才纵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不敢出卖七公主和宁丞相的。再说,奴才若是那样会去通风报信的人,宁丞相又怎会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奴才来做?公主是女中诸葛,细想就会知道奴才的冤屈。如今已经是齐国,奴才是宫中仅剩的前朝宫人了,以后公主有什么需要奴才去做的,奴才定是万死不辞。奴才真的冤枉啊!”
黎落轻笑了一声,淡淡的道:“你能继续留在这齐国的皇宫里,果然的玲珑之人。本宫只说了一句,你便为自己辩解了这么多句。宁丞相从来不涉足后宫,又哪里有可用之人?莫不是他见本宫心切,又怎么会把这样的事交给你来做,最后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你今天还敢来见本宫,怕是背后的主子教你的吧?”
“奴才就是公主的人,背后哪里还有什么主子?”小福子还在做垂死的挣扎为自己辩解着。
“你如今在哪个宫里当差,本宫又怎么会不知道?”黎落反问着。
小福子忙道:“是,奴才如今是在陈妃娘娘宫里当差。可奴才的心可一直都是魏国的,是公主的。”
“是吗?”黎落秀美微微一挑,“你在宫里当差许多,从前朝到现在,自是应该知道本宫的为人了?”
小福子的心头划过一丝不安,可想起陈妃说过的承诺,他又觉得自己多想了。毕竟七公主不是蠢人,即便知道是他出卖了他们,自然也知道他的背后还有人撑腰,不会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兴师问罪的。
“奴才不知道公主是想奴才做什么。”他问。
黎落没说话,转了个身,小福子只觉得一记闷棍突然从背后袭来,他闭上眼睛之前就只看见雪地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贵人,现在怎么办?”五福拿着一根粗棍子躬身问道。
“扔下去吧!”黎落看着望月湖说着好似和她没有关系的话。
“是。”五福和妙可两人合力将晕过去的小福子拖到了湖边,五福的手顿了顿,看了妙可一眼,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妙可点点头,隔着雪花却坚定无比。
五福没有再犹豫,就听见闷闷的水声,激起了层层涟漪,可很快大雪便让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黎落主仆三人如来时一样,悄然无息的又回到了落宛宫。
“公主,这个五福可信吗?会不会是别宫的主子安插过来的眼线?若是他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了可怎么办啊?”关上殿门,妙可忧心忡忡的问。
“本宫不知道他可信不可信,只是放眼望去,除了你本宫在这宫里已经没有人可用。只是他是不是别人安插进来的,很快就能知道了。本宫倒是不怕他靠不住把这件事说出去,就算他不说,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的,如果她足够聪明,就该知道小福子的死当作闷亏,吞了便是,如果不够聪明,便是往自己身上招惹事端了。”黎落脱下外衣,对着铜镜笑了笑,镜中的她依旧艳丽绝伦,只是那眉梢眼底的落寞和孤单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得见。
从前若是她要谁死,不费吹灰之力,而现在,却是步步为营。
在他的皇宫里,原来她活的这么辛苦。
第二天,黎落照旧是给陈若寒请安,各宫的妃嫔都到了,却独独不见陈灵儿。
“陈妃姐姐今天不舒服吗?怎么到这个时辰了还不见她过来?”和陈灵儿交好的曹婕妤曹雪衫担心的问道。
“没听说啊,许是什么事给耽搁了。”沈佩心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句。
黎落见陈若寒也是不明所以的样子,不留痕迹的淡淡的笑了一下,看来陈灵儿不是一个聪明的人。
正说着,陈灵儿脚步急促的走了进来,一进殿里就嚷嚷着:“姐姐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你怎么了?一进来就嚷嚷着,也不怕有失了身份。”陈若寒眉头皱了一下,倒不是不高兴,只是略有埋怨而已。
陈灵儿狠狠的瞪了黎落一眼,却见对方正看着自己似笑非笑一般。
这仿佛是挑衅一般,陈灵儿再顾不得其他,跪在陈若寒面前,边哭边道:“不是臣妾不懂规矩,只是臣妾宫里发生的事,若是落在谁的身上,都会如臣妾这般的。”
“姐姐有什么委屈直说便是,皇后娘娘定会为你做主的,姐姐先别哭才是。”曹雪衫走过去,扶着陈灵儿起身道。
像是有了好姐妹的支撑似的,陈灵儿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泪看向黎落,质问道:“敢问辛贵妃,昨天夜里是否看见了我宫里的小福子?”
黎落一脸茫然的看着她道:“姐姐这说的是哪里话?昨晚雪大,臣妾早早就歇下了,怎么会看见姐姐宫里的人?再说,这小福子又是什么人?”
“对啊!小福子是什么人?”陈若寒也不解的问。
“小福子是前朝的老人了,自从臣妾进宫之后,好多规矩不懂,多亏了他在臣妾的身边提醒着。一直都对臣妾忠心耿耿,可不知道昨天是怎么了,他跟臣妾说辛贵人要见他,还是夜里。臣妾本不愿意他去的,可他说辛贵人也是他从前的主子,不管怎么说不见都是不好的。可谁知、、、”说着,陈灵儿就哭了起来,“谁知他昨晚去见了辛贵妃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他说辛贵人约了他在望月湖相见,臣妾今天派人去找,小福子他、、、竟在望月湖里给淹死了。所以,臣妾不得不来求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为小福子讨一个公道。虽说他只是个奴才,可奴才的命也是命,也是爹娘给的啊!”
说着,陈灵儿哭的更伤心了,连一旁的曹雪衫都跟着拭了拭泪,只有沈佩心不以为意的轻哼了一声。她是不喜欢黎落,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奴才这样哭天抢地,所以觉得陈灵儿有些做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