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天亮,余香便淅淅索索的翻爬起来,简单的洗漱完毕,给老两口做好早饭。没等她开口,**山便扛着锄头出了门,余珍珍也拿在镰刀跟着了后面。余香连忙叫住他们,让他们吃了饭再出去。老两口摆了摆手说,你先吃吧,把饭给我们留在锅里。等会我们回来自己刷碗。
**山和余珍珍带着小黑,径直出了门,便去了隔壁何大山家里,今天何大山准备盖房子,他们准备与他们换工。村里缺少青壮年,**山两口子也老了。为了侍弄好家里的那几分田地,老两口只得用这种换工的方式,与周围邻居相互帮衬着。
余香连忙巴拉干净了碗中的油醋面,给他们老两口重新熬了一锅稀饭,炒了一碟子青椒土豆丝,煨在锅里,关好门窗,拾掇拾掇地进行了简单打扮。方才,锁上门,骑着电瓶车出了门。
来到镇政府,来自各村的村****,已经将狭小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这些年轻人绝大多数都是余香在党校学**同学。见到余香走来,两眼冒光,连忙围了过来。余香是这批****中少有的美女,许多人都在暗地里打她的主意。但听到余香的男友,是蓉城的富二代,不少人打了退堂鼓。但偏偏有人不信这个邪。
王家沟村的****廖雨,是杠杠的B大生。与余香他们不一样,他是少数几个从市级部门直接下派下来的。廖雨兴奋地扒开人群,径直走到了余香的身边,当起了她的护花使者。余香皱了皱眉头,她并不想与这个自以为是的***,有太多的交际。早在余香来鲜家嘴村之前,她就多次听她在市级部门工作的同学们提起这个廖雨。虽然是北大出身,但廖雨在市级部门的名声并不好,这个自命清高的****,在市级部门是出了名的登徒浪子。见不得漂亮的女孩子,一旦见到漂亮的女孩子,便像狗看到了牛骨头一样,恬不知耻地扑上去。
对于这样的****,余香自然是敬而远之。她嫌弃地推开他,径直来到了女生中间。那些女生见她推开了廖雨,当即叽叽喳喳的将她围了起来。廖雨见她如此不给面子,恨得咬牙切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那些男生见廖雨吃瘪,纷纷吹起了口哨。心里也乐得高兴。这些年,大家伙其实早就看他不顺眼,仗着自己学历高、家底深厚,目中无人,专横跋扈,镇上一旦有什么项目资金,他都变着花样地往自己的兜里扒拉。余香很早就听说,他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在市上开办了不少的皮包公司,专门干帮人做招投标的业务。他负责抢标,抢到标的之后,便转手以高价的方式,转卖出去,恬不知耻的挣取中间的差价。
白水河的整治工程,他原本也想插手一手。亏得镇长不给他面子,硬生生地帮助余香顶住了上面的压力。
当然这些事情,余香并不知道。
镇长也从来没有给她说过。只是私底下,多次提醒她要远离廖雨。但廖雨就是一块牛皮糖,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那些撺掇何兴旺的二流子,就是他暗地里培养的狗腿子。得知余香在鲜家嘴村建起了产业基金,他也跟着弄了一个,想要抢余香的风头。但他那个产业资金,王家沟村的村干部们都在暗地骂,那不过是他拉大旗充虎皮的幌子,钱根本没有到账。但他却到处显摆,还专门从市上请来了记者,给他做宣传。记者来了之后,他花钱雇了一群二流子,给他说好话编故事。但他这些手段,在那些见多识广的记者眼里,很快就露了馅。
镇上为了帮助他圆这个谎,不得不把余香推了出去。歪打正着,他也帮余香做了一次宣传。这件事情之后,他心里一直很不爽。总想着,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压余香一头。何兴旺的事情没有捞着好,他便有萌生了新的想法。便打上了余香的主意。
一来二去,余香都在躲着他。他无计可施,便自顾自地当起了余香的假面护花使者,想要造成社会舆论,让余香难堪。余香自然也不是傻子,多少对他的心思,有所防备。
几天前,余香便得到了镇长的通知。县市准备在贫困镇乡,大规模选拔四类人员进班子。名额有限,余香是廖雨最大的竞争对手。这让廖雨很不服气。
他见余香不理他,当即哼哼地对周围的人说道,我看啊这个余香,不过是凭着自己长得好看,靠着卖弄姿色,赚去业绩。他的话,瞬间引来了一大群围观的人。“我说廖雨啊,你别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得了红眼病吧!”“就是,余香多老实啊,连酒都不喝,更别说与人打得火热了。”“明明自己不中用,还在这里信口雌黄。”
一些熟络余香的年轻人,看不惯他这种把戏,连忙站出来为余香说话。面对众人的数落和指责,廖雨非得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他知道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这舆论造出去了,余香便是落到了粪坑里,不是屎也是死。
他的话,自然是惹火了余香。余香从骨子就瞧不上他这种人。当即没好气地回敬道,我总比有些人好,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还想着花钱给自己鼓吹这些干了多大的事情,多么了不起,恬不知耻地给自己脸上贴金。
余香这话说出话,自然是与他撕破了脸皮,没有回旋的余地。廖雨也不傻,他知道纸包不住火,他干的那些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只是碍于面子,没有给他捅破。如今,见余香不留情面地给他捅破了,自然是跳得老高。骂骂咧咧地说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别以为你躲在鲜家嘴村,就能瞒着大家。我给大家说啊,这个余香啊,不简单啊,她一边把他那个富二代男朋友耍得团团转,一边还与那个叫何大山的人,蝇营狗苟地暗地里偷情,给他带绿帽子嘞。可怜那个家伙,还大笔大笔的给他花钱装门面。
围观的人,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地看着余香,脸上可就不是那么善意了,都等着看她的笑话。余香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即眼角上泛起了泪光,冲过去就要跟他拼命。
一大早,何大山就来到了镇上拉材料。
刚刚走进镇政府,见院子里闹嚷嚷的。见余香也在这里,便想着给她汇报一下泥鳅塘子的事情。冷不丁听到廖雨在埋汰他。这个火爆脾气当场了就气炸了。没等到余香冲到他的面前,他猛地一把推开众人,抬手啪啪就是几大嘴巴。廖雨被他打得晕头转向,气哼哼地骂道,你***是谁,敢打老子!何大山一把抓住他的胸口,使劲地将他提了起来,跟着又是啪啪几个大嘴巴:你个王八蛋,连你老子都不认识了!老子今天,给你这个不孝子好好长长记性!
余香连他冲了过来,脸色更加不好看,连忙一把抓住他。“你放开他,别跟他一般见识。”
何大山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老子打儿子,管你屁事!你个娘们,给老子滚远点!
余香知道他这是在帮他撇清关系,但她的心里却很过意不去,不想让他趟这汤浑水,使劲地拉着他,不让他动手。
一些认识何大山的人,见他这么羞辱廖雨,当即捂着嘴巴嘿嘿直笑。“你个龟儿子,瞎咧咧地乱编排人,这下子撞到枪口上了吧!”
自古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见何大山要收拾廖雨,这些人居然站到旁边看热闹,跟着瞎起哄。“揍他,揍死他龟儿子的!”也有不怕事,跟着添乱的人,也跟着瞎咧咧地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何大山是个浑人,自然听不得这些闲话,当即更加痛恨这个没屁没眼的家伙。一阵暴打,打得廖雨满地找牙,方才不甘心地哼哼地撂下狠话,你娃,给老子等到!老子,要让你活生生地走出镇上,老子就不姓何!
等到他气鼓鼓地跑没了影。廖雨方才后怕地想明白,他这是撞到何大山的枪口上了。老何家的蛮横,他可早就听说过。当即吓得两腿打颤,哆哆嗦嗦嘴里连句硬气话,都不敢再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来说去,他们这些吃着皇粮的***,遇上了这类浑人,只有挨打的份。哪里还敢说什么大话,充什么门面,当即捂着脑袋,灰溜溜地跑了。
见他夹着尾巴跑了,围观的人群轰然一声大笑了起来。王家沟村的村干部们见他挨了打,屁都不敢放一个,瘪了瘪嘴,暗地骂道,一个怂货,丢死仙人板板了!但何大山的这番举动,还是让这些老家伙心里有些不爽,这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你何大山了不起,当着我们的面羞辱我们的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王家沟。几个老家伙偷偷地合计了一下,原本想着给何大山找点麻烦。但一想到廖雨这个龟儿子,趾高气扬,压根就从来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心里便凉了,暗自说得,打得好,活该!
经历了这番闹剧,余香的名声算是保住了。但她心里却不好受。她知道这回四类人员进班子,廖雨算是彻底地与她撕破了脸。老镇长他们必然会遭受更大的压力。
那些党校的同学,也都是人精,见何大山打跑了廖雨,心里自然高兴。当即围过来,劝她不要跟那个混球一般见识。
余香苦着脸,没有在理他们。转身走进了镇政府。
老镇长其实通过二楼的窗户,早就看见了外面的动静。他让人按兵不动,就是等着看他们这群青屁股娃娃的笑话。等到闹出了动静,他才好下手给他们来个下马威,杀杀他们的威风。但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让何大山这个混球,给破坏了。当即没好气地,一把拉上窗帘,坐了回去。
见余香推门进来,他端着身份,埋头在桌子上自顾自地写写画画,根本不理她。余香知道,这个老家伙是在凉她,有心杀杀她的锐气。当即也不吭声,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门口,盯着他。
等了大半个多小时,余香的腿都站软了。
这个表演系出来的老家伙,方才抬起头来,见余香站在门口,连忙抬了抬屁股,乐呵呵地笑道,小余书记啊,你怎么来了啊?来了也不进来,杵在门口算什么事情啊!赶紧进来坐!
余香气鼓鼓地瞪了他一下,方才揉了揉发酸的腿,一屁股在他的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老家伙见她脸色不好,也不点破,拿出茶叶,让她自己倒。余香给他先续满水,接着才给自己冲了一杯茶水。端起茶来,余香便向他倒起了苦水。“镇长啊,你可得帮我做主啊!我招谁惹谁了,廖雨怎么能够那么埋汰我的名声!”
老家伙见她服软,叫起了委屈。心里乐得直高兴,你不是油盐不进吗,这回你还不得来低头求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