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的话音方落,梓谦的身体也跟着动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骨子里天生的孤傲,人本能的求生欲望,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他最不该唯唯诺诺。梓谦的武功很是精妙,在同龄人当中,当属出类拔萃了。然而毕竟他年龄尚小,经验不足,没过几招便败下阵来。
那白衣女子却也是很相信她的随从,可以把这小男孩一举拿下,坐在马上,分毫未动,竟然是盯着惊慌失措的柳梦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柳梦寒因为心急,手心里一进浸出了汗,粉拳紧握,就连整个心都牵绊在了梓谦身上。
不消片刻,梓谦便败下阵来,被那白衣女子的随从带至白衣女子马下,打倒跪在地上。梓谦却倔犟地再一次站起来,堂堂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岂能因性命之危,就跪这陌生的可恶女人。
“罢了,站着吧。”白衣女子竟然是出手阻止了随从,任由梓谦高昂着胸脯,站在那里,凝视着她。白衣女子瞥了一眼梓谦,又转头看向柳梦寒道:“你,过来。”
柳梦寒走近梓谦,紧紧抓着梓谦的手,关心地道:“梓谦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梓谦轻声回应柳梦寒,随即便又看向白衣女子,怒道:“坏女人,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们早就说了,我们不是这沈家庄的人。你因何难为我们?要杀要刮,你冲我梓谦一个人来,不管其他人的事。”
“没你说话的份,闭嘴。”白衣女子甚是不耐,竟然是高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抽在了梓谦的身上。紧接着,有事一记响鞭,打在梓谦身上,她并没有停,竟然是接二连三地不断抽在梓谦的身上。
梓谦紧咬着牙,攥着拳头,怒道:“坏女人,你打啊,最好把我打死,否则,来日我必定让你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让你偿还超过百倍万倍的痛苦。”
白衣女人的鞭子挥的更快了,梓谦的声音也是越来越高。柳梦寒见白衣女子不分青红皂白对梓谦动武,再也忍不住,跑过去,抱住梓谦,任由女人的鞭子抽打在她的身上,每一鞭子下去,女人的力气便增加一些,柳梦寒也会更痛一些,但她却始终紧咬着牙,不动,不喊,不叫,能为梓谦哥哥挡住这女人的鞭子,她心里很高兴。
“好,既然你们要做一对苦命鸳鸯,那我就成全你们,来人把这女孩给我吊起来,打到死。”白衣女子脸上怒气更胜,竟然是挥动马鞭,将梓谦和柳梦寒二人分离,柳梦寒被白衣女子的随从抓住,拿着绳子,吊在了院子里的一颗树上,而梓谦则是被白衣女子亲自看着,绑在柱子上。
“我生平最讨厌痴情男女,这世间也本没什么痴情男女可言,你们要恨,就去阴曹地府恨好了,其实你们也不用恨我,我只是让你们明白,这时间任何痴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任何感情都是要付出血的教训的。”白衣女子,看了眼梓谦和柳梦寒,继续道:“给我打。”
随着白衣女子的话音落下,柳梦寒和梓谦两人也再一次被鞭子的所覆盖,那挥舞着的马鞭,像是索命的修罗一般,不断抽打在两人的身上。柳梦寒的心碎了,她本想帮着梓谦哥哥受了这白衣女子的责难,却怎料这白衣女子得寸进尺,这情形是想要了梓谦哥哥的命。
“梓谦哥哥,梓谦哥哥。”柳梦寒心中,最担忧的便是梓谦,梓谦哥哥身处豪门之中,从小养尊处优,怕是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柳梦寒却没有想到,此时,梓谦的心里,想着的却是她。
梓谦忍者剧痛,抬头看向已经遍体鳞伤的柳梦寒,大声道:“梦寒妹妹,不怕,有我在,就算要下地狱,我们也一起走。记住了,别忘了我,过奈何桥的时候,一定要等我,我们一起去看彼岸花,一起去。”
柳梦寒咬着牙,香泪横流,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词语,或许此刻,无言便是最好的应答吧。柳梦寒以遍体鳞伤,身上本就破烂的衣服,现在更是零散不堪,大片肌肤,渗着血,裸露在外面,血迹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印出一片残红。
“少年不知愁滋味,又怎知情之难咽?既然你们以相约来世,那也得我同意才行。”白衣女子终于下马了,下了马才看得清楚,她原来是个瘸子,在这绝代风华之下,竟然也是有这不可弥补的缺憾。白衣女子一瘸一拐地走到柳梦寒身边,命令随从放下柳梦寒,又走向梓谦身边,捏起梓谦的下巴,淡淡地道:“想同生共死?我可还没答应。”
“死瘸子,坏女人,你要杀便杀,费这些唇舌干什么?”梓谦啐了口血,血迹溅落在白衣女子的衣服上,一滴一滴,变得衬托着白衣女子那绝代容貌,竟然变得甚是凄美。梓谦睁大双眼,瞪着白衣女子,怒道:“来吧,堂堂男儿,我岂会怕你这个瘸子,我又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梓谦看到柳梦寒被放了下来,但是却已经晕厥了过去,而这白衣女人似乎并不愿意放过他,竟然是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把匕首,一把纯金打造的匕首,匕首在日光的印衬下,显得那么阴森吓人。
“想死,我可以成全你。”白衣女子又看向晕倒再地的柳梦寒,怒道:“把她给我弄醒了,我要让这天下所有的情人,都尝一尝生离死别的滋味,我要让这天下,所有的人,都不敢爱,我要让所有人都恨。”
梓谦看着那些随从把柳梦寒从晕厥中救星,紧紧抓着柳梦寒,恨得咬牙切齿。梓谦看了看疲惫不堪,浑身伤痕的柳梦寒,轻声道:“梦寒妹妹,别怕。”
“梓谦哥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柳梦寒却是自责起来,要不是她侮辱恭亲王府,怕是不会认识梓谦,那也便没有接下来的这所有事情。要是她不再去找梓谦,这现在的情形,就算是穷其一生,也不会出现的啊。
“好了,别再婆婆妈妈了。我这就送你上路。”白衣女子把那把匕首插在梓谦头上的柱子上,竟然是对着那匕首疯了一般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要让你看着,我要让你看着我把这世上,所有的情人都拆散,我要让你看着,看着我在这个世界上,被众人唾弃。”
白衣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手便举了起来,马鞭迅速抽下,一下比一下狠,不断抽在梓谦的身上。不消片刻,梓谦便疼晕了过去。那女人却越打越狠,鞭子几乎覆盖了梓谦所有的肌肤。
柳梦寒在一侧哭得早已不省人事,哭晕了,再被弄醒,在晕了,又被那白衣女子的随从唤醒。何等的残忍,竟然是要让她亲眼看着她心中的梓谦哥哥命丧黄泉,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做不到。柳梦寒突然又想了樱桃姐姐说过的话,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若你想好好活着,那就争取把所有人踩在脚下。
想至此处,柳梦寒不哭了,只是轻轻抽搐着,看着昏迷的梓谦。心底里暗暗道:“梓谦哥哥,我柳梦寒在此发誓,若今天我不死,终有一日,我要让这个女人,千倍百倍得偿还你所受的苦楚。”
那白衣女人打累了,最后一鞭子抽下,抽在了梓谦的腰间。梓谦腰间的玉质剑坠儿掉在了上,白衣女人看到那剑坠儿,竟然是变得惊慌起来,手里的鞭子也被她扔到了一旁,竟然是弯腰捡起那剑坠儿,仔仔细细地看了半晌,突然疯了一般,将那剑坠儿扔在地上,站在原地抱头痛哭,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白衣女子的随从竟然也害怕地站在一侧,一动不动。柳梦寒却难得地清醒了,快步跑到晕厥的梓谦身边,迅速拔下柱子上的金色匕首,又转身快速走到那白衣女子面前,拿着匕首,架在那白衣女子的脖子上,愤怒地道:“没想到,一个剑坠儿居然把你吓成这样?”
柳梦寒的话,让白衣女子冷静了下来,白衣女子木讷地看着柳梦寒,双眼之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神变得空洞,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激动,只是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阴魂不散,阴魂不散。”
白衣女子,突然一把推开柳梦寒,站了起来,夺走了柳梦寒手中的匕首,快速跳上马,迅速扬长而去。那些随从见到白衣女子突然发疯,竟然也都目瞪口呆,急忙骑上马去,追着那白衣女子而去。
终于,沈家庄变得安静了,空气中弥漫着马蹄带起的泥土气息,夹杂着那浓浓的血腥味,在整个村子里散漫开来。柳梦寒捡起地上的剑坠儿,满腹狐疑地看着那剑坠儿,着实看不出什么特殊来,竟然是把那女人吓成这样。
不待柳梦寒多想,屋子里却突然传出了紫杉的声音,紫杉缓缓走了出来,她早就醒了,看清楚了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她想出去帮忙,可是在看到那白衣女人的时候,双脚却始终难以移动,只是躲在门后,悄悄地看着,看着……
“梦寒……”
紫杉唤了一声柳梦寒的名字,缓步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的一切,不由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