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男子身上大穴被封,站不起身,然,却是坐在地上狂笑出声,声音刺耳尖刻,只道:“好个浪得虚名的踏云公子,无需爷我亲自动手,今个,我定要亲眼目睹你是如何葬身狼腹!”言毕,视线一转,直射向云萱,狠绝道:“还有你这多管闲事的小杂碎,等收拾了他,爷再割了你的舌下酒吃!哈哈哈……”云萱心下一震,身体重又躲回了那大石后。
又是几十个回合的激战,楚观云依旧没能制服那**的狼王,云萱一脸焦忧的看着那惊心动魄的厮斗场面,如此下去,楚观云定会耗尽力量,这该如何是好?云萱眉眼深锁,心下却在急急思索着对策!
视线追逐着那狼王插在天灵盖间的灭灵锥,妍冰儿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激灵,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呃……”空中传来一声闷哼,随即便见楚观云重重摔落在地,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洒在面前的草地上,格外的显眼。
云萱顾不得危险,急急从石后转出,冲到楚观云的身侧,也顾不上关心的询问,只将手心一根银针塞到了楚观云手中,沉声急急命令道:“快将这个插进它的颈项!”
楚观云看着云萱眼中的急切,也来不及多问什么,点点头,卯足了力正欲再次纵身而起,彼时,那凶残狼王已扑至他和云萱的跟前,浓郁的血腥之气直面扑来,云萱放大的瞳孔中满满尽是那狼王沾满血丝的獠牙和那牙尖上闪烁的寒芒!
凭楚观云的武功,此时只要他侧身一转,完全可以躲过那狼王的利齿,然后再从背后偷袭,稳准却又安全。
然,他却没有这么做,现实是,睿智如他,竟选择了最愚蠢也是最危险的一招。
楚观云愚蠢了一回,却将云萱稳稳的护在了身后,而他自己的身躯,却直直暴露在狼王的獠牙和利爪下。
斗篷男子的视线定格在这惊险的最后一幕,惊愕到忘了发笑。
当银针终于稳稳插进那狼王的颈项,与此同时,楚观云的肩膀上咋现出两个拇指深的大洞,汩汩鲜血染红了楚观云赛雪的衣袍。
狼王周身的气力随着那银针的逼入,似是被瞬间抽离干净,它狂躁的情绪顿时平息下来,如一滩烂泥软软的滚落在一侧的草地中,裂开的口中有出气没进气。
间或传来低低的呜咽哀嚎声,但已不足为惧了,无助的目光茫然投向不远处的那个斗篷男人。踏云豹见状,忙地挣扎着起身,冲到那抖成一团的幽冥豺狼面前,一掌狠踏在它的腹部,血盆大口霍地张开……
斗篷男人本以为能稳收渔翁之利,没想被云萱这般插手,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
看着踏云豹利齿下被撕成碎片的幽冥狼王,他面具下的脸铁青一片,喷火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紧云萱,嘶声质问:“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的灭灵锥从未失败过,你这小杂碎,你说,你到底用的什么妖术破了我的灭灵锥?”
闻斗篷男子这话,楚观云也微微睁眼,略有惊诧的看着云萱。
云萱不理会那歇斯底里质问的斗篷男子,蹲在楚观云的身侧,从随身的小荷包中取出一些必备的药草,又从衣袍上扯下几块布条,视线打量着他受伤的肩膀,沉声道:“会有些痛,你要忍着点。”
楚观云点了点头,云萱淡淡一笑,下一秒已手脚麻利的给他处理起伤口来了。
“你个小杂碎,原来还会点医术?爷问你话,怎不回答?”这边的云萱正专注为楚观云处理伤口,那边的斗篷男子却依旧咆哮责问,好不扰人!
云萱双唇紧抿,终于将楚观云的伤口简单处理完毕,此时,太阳已经出了山,温煦的光线透过云霄洒向地面,站在崖顶,离天好近,似乎伸指便可触及头顶缓缓游弋的朝霞。
楚观云盘腿打坐,双手沉于丹田间,闭了眸凝神运气,用内力调息着体内的创伤。
云萱抹了把额前的汗水,站起身,扭头朝那满脸震怒的斗篷男子扫了眼,冷然一笑,道:“什么灭灵锥?不要在医者面前危言耸听了,不过是涂抹了一种能够能屏蔽意识且激发潜力的神奇药粉罢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斗篷男子面具后幽沉阴晦的眼中悄然掠过一丝震骇,“那你告诉我,你又是用了什么妖法破了我的灭灵锥!”斗篷男子粗暴喝断了云萱的话,焦躁追问。
云萱冷眼睨了眼那斗篷男子,清声道:“像你这样冷血自私的人,没有资格知晓这一切!”
云萱的观战是很仔细的,眼见那狼王刀枪不入五毒不侵,任凭箫音还是软剑都不能将之驯服,楚观云的实力云萱是领教过的,只有一种可能,那狼王被斗篷男子做了手脚。且,问题就出在那黑气滚滚的冰锥上!
一根普通的小冰锥决不能让狼王癫狂甚至激发出超极限的潜力,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那冰锥上涂有药物,且那些药物必是跟刺激神经和大脑中枢有关的。
想到了这一层,云萱心中也就豁然开朗。
“枉你也用药,但凡药性皆相生相克这个道理竟不知?我只不过用了些镇定的药物罢了,哪来什么妖法!”
“胡说!这灭灵锥是我族长老秘制的邪器,负载着邪神的力量,岂是你这小杂碎寻常药物能解之理?快快从实招来,否则,爷就是做了厉鬼,也不放过你!”
云萱扫了眼那被封了穴位的斗篷男子,皱了皱眉,不愿与聒噪的他再多做解释。
“阁下真是好心态,本公子不服都不行!看来,真正该割去舌头的人,应该是你!”说话的,是一脸愠怒的楚观云,此时的他,正从静坐中睁开眼来,面色看上去教之前好了许多。
楚观云站起身,阴沉着脸缓缓走向那斗篷男子,抬起的手指间那玉扳指闪烁着莹莹的光韵。
斗篷男子被楚观云这滚滚杀气所震慑,面色惊变,随即止了咆哮。只不过,面具下的五官却扭曲在一起,憋足了气想要冲破被楚观云封锁的大穴,然,他功力虽深厚,但却受了重创,加之楚观云的封穴大法却是与常人不同,环环相扣,直锁身体玄关,斗篷男子每冲开一层,便会触发其他,四肢百骸的酸麻痛痒齐齐袭来。
纵然拼到脸色淤青面孔扭曲,额前大汗淋漓,仍不能完全冲破穴位。眼看着楚观云在他身前倨傲而立,戴了碧玉扳指的手掌缓缓抬起,眼看着就要劈向他的天灵盖,斗篷男子直到此时方才神情大变!
就在这时,对面山崖竟飞来一块横石,砰一声闷碎裂开来,大石中喷出滚滚白烟,“屏住呼吸!”楚观云疾呼,一面已纵身朝云萱跃了来,长袖一甩,捂紧云萱口鼻。
眨眼功夫白烟便被晨风吹散,楚观云放开被捂得面色憋红的云萱,站到一边,再看时,那斗篷男子坐过的地儿竟空空如也,楚观云面色惊变,向前奔了两步,却见对面山崖间,一个周身猎猎黑袍的背影正携着那斗篷男子急急远去。
“踏云公子,后会有期!”斗篷男子得意的声音借着晨风飘渺传来,楚观云忿恨盯着那消失的背影,袖底的拳头指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