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干笑几声,敷衍地应和了几句,姜幼荷便寻了个借口,将怒火挠心的傅雪给拉去厨房了。在拐入厨房之际,她回过头看了看气氛“和睦”的四周,嫉恨的目光淬着毒,狠狠地挖了一眼安然享受着傅明诚递过来的水果的傅颖。
客厅里,漫不经心地咬着葡萄的傅颖,细长的桃花眼灵活地往左边一瞥,被右手挡住的唇边忽地讽刺地勾起。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个女人,又想玩什么把戏?希望,不会让她太失望了才好。
姜幼荷跟傅雪进去厨房没多久,便又再搬着一套茶具走了出来。比起进去时的怒气冲冲抱怨不满,这会儿的傅雪倒是换上一副盈盈的笑脸。
哦噢,看来是达成协议,准备好布局算计她了,傅颖如是想着。
姜幼荷走在前头,优雅从容地在傅明诚身边坐下,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茶具,一边笑着说道:“来,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在一起喝茶聊天了。难得今天颖儿回来,不如就乘此机会,大家好好聊聊天,免得生分了不是?”
面对某人热情过头的态度,司空墨挑了挑眉,漂亮的星眸里多了几分戒备。虽然明白老大有自保的能力,可是保护好老大,是他们这帮人从小就深植脑海的宗旨。一旦碰上任何与老大有相关联系的事情,他们便会自主自觉地在心里竖起防线,随时做好保护她的准备。
不过,显然司空墨是想多了,傅颖如果真的那么没用,又岂会被这帮桀骜的官家子弟奉为老大这么多年,且地位无可撼动?
“姜阿姨,你还是叫我傅颖吧。这个小名是我妈妈取的,我不习惯除了我的亲人以外的人这样喊我。”换言之,你姜幼荷不是她傅颖的亲人,只是居住在她傅家的客人而已。
话语一落,姜幼荷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了。
人家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是这话,放在傅颖身上,那是万万行不通的。不按常理出牌,不喜察言观色,这是这位臭名昭著的废物大小姐的最基本特点。即使是习惯了伪装的姜幼荷,也无法顺利躲过傅颖的毒舌攻击,一枪倒地,杀人不见血!
看到自己的妈妈被傅颖这个废物如此呛声,傅雪如果还能忍得住那就有鬼了!她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指着傅颖的鼻头吼了起来:“傅颖,你别太过分!我妈够对你忍气吞声了,你居然这样说她!她可是爸爸的妻子,傅家的女主人,你给我道歉!”
“傅家的女主人?”傅颖嗤笑了一声,冷眼对上怒眸,哽咽着怒喝道:“我母亲已经死了十九年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傅家的女主人早就死了,不然,你以为你们能在这里跟我喝茶聊天?傅雪,你别给脸不要脸,就算我再怎么没用,也不是你一个小三的女儿可以比得上的!”
傅颖的咆哮,让整个客厅里的人,都震撼了。佣人们也不明白,一向冷静少语的大小姐,怎么会突然爆发起来了呢?
傅明诚本来也是觉得傅颖的话重了,毕竟现在姜幼荷才是他的妻子,前妻的女儿对她如此不礼貌,着实是有些不好。刚想出声劝阻,便被傅颖接下来的话给镇住了。
“傅雪,你以为,我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你一直在背后骂我是野种吗?到底谁才是野种,咱们心照不宣!”
“一个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勾引了我父亲,正大光明带着女儿上门,逼死了我们傅家正牌女主人的女人,能高贵到哪儿去?”
“是谁在我母亲死了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一直欺负我,干了坏事就栽赃在我头上,逼得我的好父亲将我送去国外?”
“又是谁一直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将我说得狼狈不堪,你们自己心里有底。我为什么回国之后不回家?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
“当着父亲的面就表现得对我有多好,父亲和爷爷不在的时候,对我非打即骂,冷眼嘲讽还算是轻的呢!”
“逼死我母亲,夺了我父亲,占了我的家,夺走了我所有的亲人,到底是谁过分?我跟父亲之间之所以会变成这么僵,不都是你们的功劳吗?这不是你们最喜欢看到的场景吗?”
“你们这两个贱人,不就是欺负我是孤儿吗?母亲死了,父亲又被狐狸精迷眯了眼,对我不管不顾,爷爷年纪又大了。整个傅家都被你们操控着,就连个佣人都能够给我脸色看。你们说说,这不是你们两母女的指示,谁敢这样做?”
“我都忍了这么久了,一直想着家和万事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你们呢?我母亲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们居然连个死人都不愿放过,仍旧要拿她来说事儿,是非要让她死不瞑目吗?你们,就一定要逼到我走投无路,学我母亲一样跳楼自尽才甘心吗?”
看着声泪俱下的傅颖,听着她一字一句地痛斥着姜幼荷母女,傅明诚刚才对她们的那一丁点儿怜惜,全然被愤怒所替代。他不知道,他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颖儿会这样厌恶跟他亲近,一直都那么孤僻,不喜欢说话。
如果不是今天她被逼到极点,没有全部爆发出来的话,他又怎会明白,他的嫡女,到底是遭受了些什么样的非人对待!
看着她如斯悲愤的模样,傅明诚心底搅成了一团,疼得几近窒息。他猛地站了起来,对着姜幼荷的脸就是一巴掌,在傅雪冲上来想要拦住他的时候,又赏了傅雪几巴掌。
姜幼荷没有想到,一直任由她们拿捏的傅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撕开脸面,将内情都说了出来。她还没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傅明诚便飞来一巴掌,彻底将她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