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慧一起床,已经是中午了。
揉揉自己的头发,她清醒了不少。好在刚公演完,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梳洗了一番,一慧才下楼去。见到一慧,荣妈便喜滋滋地笑了。
“太太,中饭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一慧也饿了,自然而然地转弯向餐桌方向走去。
周清寒坐在那里,一件白色的斜纹衬衫,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看着,阳光从窗户滤进来,照在他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更加映衬得他轮廓分明。一慧突然想起古人的一个词,“雅人深致”。但她马上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他算不得是个“雅人”,只是个成功的商人罢了。
没有说话,她一个人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自始至终,周清寒的视线都没有看向她,放下了报纸,他也端了碗吃饭。
“今天晚上有家宴!”他清冷的声音传入耳膜,一慧想到了山间的溪水缓缓流淌时发出了声音,轻柔,细腻,却始终带着一股冷冷的意味。那冷漠仿佛与生俱来的,让她突然有些恍惚。
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彼时的她还是高三,爷爷带着她去参加宴会。到了才知道,原来是周爷爷家的宴会。她的爷爷和周清寒的爷爷是解放战争时期并肩作战的战友,周爷爷是总司令,她爷爷则是参谋长,也就是那会儿,周爷爷冒死救了她爷爷一命,二人算得上是生死之交的好朋友。
那天是周爷爷的寿辰,再一次见到周清寒,也是那一天。彼时的一慧也只是记得小时候曾见过这么一位哥哥,至于其它,早已不记得了!
他是一个内敛而又沉稳的人,颇有周爷爷的风采,见到她的时候,他礼貌周到,两人也算得上是相谈甚欢。她欣赏他的沉稳,至于他,应该是把她当小妹妹一样看待的哥哥吧!
那时的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他的妻子。
“你准备一下吧!”他已经放下了碗,起身上楼。
一慧本来是很饿的,可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堵得慌,也没了食欲。家宴,一想着她就觉得头疼,偏偏他爷爷发话了,每个月必须要有一次家宴。称病?这样的借口早就用过了!工作忙?她刚刚公演完,哪里来的工作?
想了许久,也没有别的法子。
所以只好乖乖地去。
傍晚的时候,她换了衣服,又化了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很多。其实她一直都不太喜欢打扮自己,总是随意得很,但她知道周清寒很挑剔,所以也不好丢了他的脸,于是有一段时间专门去学了化妆以及着装的课程,只是后来他根本就不常带她出去,而且那么多光鲜亮丽的女人争着想做他的舞伴,一次换一个都来不及,她这个糟糠之妻也自然乐得清闲。
但今天是家宴。
没有叫司机,周清寒亲自开的车。她坐在副驾的位置上,一直看着窗外的树发呆。一排排的,是茂盛的香樟树,南方的城市就是这点好,就算已经是萧瑟的秋日,也不会觉得凄清。不像北方,到处见到的都是秋风扫落叶的情景。
他开车也是极为专心地看着前方,两个人也没有多余的话,像是陌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