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醒来时,是被明檀扰醒的,明檀醒的早,醒来后便一直抱着阿遥,轻轻柔动着阿遥的容颜和肩膀,硬生生将阿遥从睡梦中扰醒。
阿遥还有些迷糊,头疼减轻了不少,缓缓睁开眼睛,明檀便笑开了。
“醒了?”明知故问的语气,倒更像是不正经的人。
“嗯?”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向明檀的怀里靠了靠,容颜还带着倦意,身体还在发寒。
明檀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阿遥觉得疑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抬头看向明檀,阳光的光芒刺的自己瞬间闭上了眼睛。
迷了一会眼,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清晨的话,怎会有如此明亮的天,猛然撑死身子,看向窗外,惊呼出口“啊!”猛然坐起。
“怎么了?”明檀仍旧微微笑着,换了平躺的姿势,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一天黑色长裤,甚是撩人,本来有些被子在身上,但阿遥的起身,带走了大半张被子。
“这么晚了?”阿遥惊呼想要下床,却被明檀一把拉回了床上躺着。
阿遥惊呼了一声,回过神时,已经被明檀抱在了怀中。
“有我在,怕什么?”明檀闭上了双目,享受着清晨的阳光和怀中人身上的香气。
“可是,已经很晚了。”阿遥在月城,习惯了晚睡早起,像这样一觉睡到太阳高照,还是第一次。
“没关系,又不会有人说你,就算是说,也只会说我罢了?”明檀笑的愈发不正经。
“嗯?”阿遥疑惑,她可是实实在在的乖孩子。
明檀半眯开了眼睛“他们只会说,让我晚上克制一点。”言罢,容颜笑意已经合不拢了。
“克制?”轻喃出口,忽的反应回来,容颜腾一下红了,一把推开了明檀,猛然坐起“胡,胡说什么?”手中的被子一把甩在了明檀身上,遮住了明檀的容颜,红着脸下床,前去洗漱。
明檀修长的手指拉着了容颜上的被子,心中的欢喜再也按耐不住,躺在床上哈哈笑起来,笑声很是舒畅。
直到阿遥洗漱过后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秀发,明檀还躺在床上看着阿遥,并没有前去梳洗的意思,只在身上加了一件白色宽大的薄衣。
看到了阿遥坐在离床边的梳妆台前,赤着脚下床奔过去,奔过去,从背后拥住了阿遥,头枕在了阿遥的肩上。
阿遥愣了一下,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停下了梳理头发的动作,不敢乱动,对于这个陌生的皇城和自己刚成婚不久的丈夫明檀,阿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明檀枕在阿遥的肩上,闭上了双目,安静的样子,倒显得容颜愈发的好看“夫人怎如此可爱,让为夫都舍不得离开了。”喃喃出口,带着无限的柔情。
阿遥的容颜愈发的红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知道也不敢回答。
明檀睁开了双目,看着铜镜中的阿遥,目光有些迷离“今天许是无事,回来的应该早些,等我从宫中回来,带你去翠云山玩好不好?”他是世子,即使无事,也要日日前去宫中拜见皇上,本还要每日早朝,但念及他刚成婚,也就给免了。
“嗯。”红着容颜点了点头。
明檀拥着阿遥的腰身,很是满足,轻轻闭着双目,倚着阿遥养神。
“殿下,早膳备好了。”侍女本在门前立了许久不敢打扰,念及身旁还站着一队捧着托盘的侍女,这才轻轻走了进来。
阿遥的容颜更红了。
“我去洗漱,你等我。”唇覆在了阿遥通红的耳边,低声耳语,扰的阿遥心乱如麻。
一旁的侍女看着一切,既不好意思上前,又不敢离开,容颜泛起红晕。
阿遥的容颜红的厉害,闭着嘴不言语,低下了头。
明檀心中欢喜,亲了一下阿遥的容颜,笑着起身,伸了个懒腰,前去浴池沐浴洗漱,几位侍女跟了上去伺候明檀洗漱。
阿遥红着容颜,手中的梳子梳了两下,侍女看到了,才回过神,前去为阿遥梳发。
阿遥愣了一下才把手中的梳子交给侍女,来到邙苍这么多天,她还是不太能习惯被伺候着。
匆匆用过早膳,明檀要前去皇宫,临行时阿遥为他披上披风。
“别到处乱跑,等我回来就带你出去。”想对小孩子一样揉着阿遥的头,容颜上满满的宠溺,银白色的衣服配上灰色的披风,有些违和,但总能衬出明檀的容颜愈发好看。
“嗯。”微笑着点头,为明檀系上了披风的带子。
“觉得无聊的话,就让她们带你去寻玉然,她最会玩闹了。”喋喋不休的嘱咐着,心中委实有些不放心。
“嗯,你放心吧。”轻轻拉着明檀腰间锦带的手指收了回来。
“那我走了,你等我回来。”
“嗯。”
苍琰已经在房间外**了有些时辰了,他虽不是皇室的儿子,但要陪同明檀一同前去。
“殿下,时辰快到了。”看着天色不早了,苍琰催促了一下。
“嗯,走吧。”转过身走出房间,同苍琰相伴离开。
阿遥在房间门口看了一会,转身进入房间,房间已经被侍女打理整齐,阿遥闲得无聊,坐在了床边,刚坐下,便听到有孩童玩耍的声音。
好奇着俯身窗前看去,果然看到三个小孩子在世子府玩闹,嘻嘻哈哈的,手中紧紧拽着风筝线。
“他们是谁啊?”阿遥看的欢喜,心中轻松了许多。
侍女微笑着上前,看向窗外“回娘娘,这是公主殿下捡来的那些小孩子,许是一晚上没有见到公主殿下了,这才寻到了世子府。”
“嗯?”阿遥有些疑惑,收起了目光“捡来的?”
侍女笑了笑“是啊娘娘,公主殿下心地善良,每每出宫看到这些被抛弃快要死亡的孩子,总是于心不忍带回宫中养着,就连苍琰大人,也是当年公主殿下从冰天雪地中带回来的。”
“真的啊!”阿遥有些惊讶,目光继续看向窗外。
“回娘娘,千真万确。”
阿遥收回了目光,笑意盈然看向侍女“我们出去看看吧。”
“是。”侍女点头,跟随着阿遥。
外面小孩子玩闹的厉害,三个男孩子,玩闹起来爽朗的很。
阿遥出了门,看着那群孩子,容颜泛着笑意,温暖动人。
孩子看到了阿遥,猛然回身,瞬间站好了身子,背对这手,将手中的风筝线藏在身后,看着阿遥的样子,有些忐忑不安。
“见过娘娘!”低头行礼,站立的笔直。
阿遥离那些孩子不远,微微欠了些身子,微笑着言语“你们认识我?”
几位孩子忐忑不安的低下了头,只有那稍大的孩子,犹豫了许久,抬起了头“回娘娘,我们并不认识您。”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娘娘的?”上前了几步,离他们更近了些。
“回娘娘,是衣服,您的衣服,和她们的不一样。”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对还是错。
几位孩子的样子,让阿遥瞬间想起了自己第一天来到邙苍的样子,比这些孩子还要害怕,忐忑不安的样子,阿遥想起来心口就疼。
不忍心再同孩子交流下去,担心这些孩子会越来越忐忑,微微弯下了腰,抚摸了一把大孩子的头“以后在我面前,不用害怕,好不好?”
几位孩子疑惑着对视,齐齐看向阿遥,点了点头。
阿遥笑了“可有吃早饭?”言语变的轻松起来。
三个孩子再次点头。
阿遥直起了身子,拍了拍那些孩子“去玩吧。”
“多谢娘娘。”低头,拉着风筝,飞快离开。
侍女微微笑开了“娘娘对孩子真好。”
阿遥容颜笑意慢慢变淡“他们还小。”
“哦,对了。”侍女忽的惊呼“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怎么了?”疑惑转头。
“奴婢忘记给娘娘熬药了,这药中午是要吃的,要熬好几个时辰,奴婢该死,奴婢马上就去。”跪在了阿遥面前。
阿遥有些无奈,倒并不是因为熬药之事,而是觉得侍女突然下跪的动作,让她有些承受不起。
“你起来,快去吧,日后不必行如此大礼。”伸手抚起了侍女。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奴婢这就去。”起身飞快跑去。
“娘娘,娘娘!”阿遥刚刚起身站直身子,身后变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转过身,是刚刚稍大的那个孩子,阿遥的容颜浮现出笑意“怎么了?那两个孩子呢?”
那孩子有些踌躇,心中还有些忐忑“他们,他们”目光看向不远处,又忽的收了回来“啊,他们两个先回去了,你这么好,我就是来提醒你一下,长廊***一个人坐了好久了,是玉然姐姐叫来的,但姐姐现在回去拿东西了,我想去看又不敢,您能,能”
“能什么?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啊!”阿遥笑的欢喜,看着那孩子犹豫不决的样子,只觉得他甚是可爱。
“您能带我去看看他吗?我们躲在远处不上前,远远看看就好。”下定了决心,一口气说了出来。
“嗯?看他做什么?”
“因,因,因为姐姐,姐姐已经到了婚嫁年龄了啊!”倔强昂首挺胸的样子,甚是像一个小大人“我们,我们这样做,做弟弟的,当然要帮姐姐挑选好夫婿了啊!”言罢,咽了一口口水。
阿遥心中乐的不能行,唇角的笑意已经无法掩盖,满口答应了下来。
“真的吗?谢谢娘娘。”拼命的点头,一把握住了阿遥的手臂“我带您过去。”拉着阿遥,飞快跑去。
“慢一点,小心别摔了。”
长廊。
明乾独自坐在座椅上待在长廊中,跟随来的侍卫侍女已经被他退下,天知道他心中有多么不满,一大早便被玉然叫来世子府,话说玉然不是有自己的府邸嘛,真是搞不懂,来就算了,现在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手中的玉扳指本转的好好的,忽的掉了下去,不偏不倚,刚好掉在了一侧的座椅旁。
明乾明显僵硬了一下,心中叹了一口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伸着手臂想要捡起扳指,奈何座椅太高,他的手臂,拼劲了全力,也同地面差了一点点距离。
轻柔白皙的手指忽的划过面前,捡起了玉扳指,忽的抬头,阿遥微微笑着,静静立在自己面前,摊开的掌心中,躺着自己的扳指。
“还给你。”眉目间的笑意很轻很柔,就像风中立着的花朵,经过风吹,更加的娇嫩。
明乾愣住了,愣了许久,呆呆的取下阿遥手心中的玉扳指,目光在阿遥身上,再也移转不动,
阿遥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明乾有些眼熟,试探着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忽然间,她想起了那天的大雨。
也是这个长廊,也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是今天,没有下雨。
“原来是你啊!”淡淡的微笑着,如同温暖的阳光,阳光正暖,微风刚好。
“嗯,好巧。阿遥。”容颜笑意化开,微笑的容颜,和絮的春风,已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嗯,好巧。”
安静的如同春风,那孩子躲在一旁的草丛中,已然躁动不安,拼命的对阿遥打手势。
明乾如同懵懂怀春的孩子,微微低着头,容颜泛起了些许红晕,只顾着掩藏自己心中的窃喜与羞涩。
阿遥看到了那孩子的手势,容颜笑意更为欢喜,收回目光看向明乾“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声音十分的轻灵动人。
缓缓抬头,容颜笑意轻轻绽放“我叫,明乾。”
“明乾,你这名字真好听。”轻言开口,喜悦动听,轻笑间,再次看到了那孩子的手势,是让她离开的意思。
“对了,我还有事,先走咯。”轻灵的言语出口,抬脚离去,连步子,都现的那么轻松愉悦。
“哎!”抬眼间,阿遥已经掠过自己离去,目光忽的暗淡,想要转身,却转而不得,他还没有来的及问她,她还记不记集市上的事,今年多大,大名叫什么,为何会在世子府,有多少家人,家住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心仪之人,在世子府可还习惯,可还记得那块手帕。
一切的一切,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她已经掠过自己离开,眼前只剩下面前远远走来的玉然,和手中似乎还带着她的掌心余温的扳指,神色变的恍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