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差点没一口气咽闭过去，吃惊地道：“你数出来了？”

王驭点点头：“费了点儿时间。”

刚才他没回答，就是在脑子里飞快地回忆刚才老大爷抖臂时所有的声响，一一重新清算，最终得出答案。得益于灵魂变强而增长极大的记忆力，助了他一臂之力。要是在以前，这么一大串响动，根本不可能数得清！

老大爷动容道：“我老人家还是头一次看到，能在我不说明的情况下就能数清的人，小子，看来你真是不简单！别的不说，这耳力可是相当不错哪！”

王驭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自己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不过如果不是耳力变得极为敏锐，确实很难分清不同的关节声。

老大爷没再废话，道：“这称之为‘通节’，舒通活络人体关节，你初学，当然不可能一下子掌握从指到肩这么多关节的抖劲，不过勤学苦练，如果进展得好，一个月后，应该能够掌握得不错。‘通节’一共五组动作，双手，双腿，躯干，头部，以及丹田。现在你不必知道那么多，今天就先学双手的通节，尽量领悟‘抖劲’，回去勤加练习，明白吗？至于后续的训练安排，视你的训练进度来定。”

“是！”王驭大声答应，心里想的是，听这意思，所谓的“通节”恐怕还只是这老头的本事之一，说不定他身上还有更多更好的东西，将来如果有希望，得好好学学才行。

“有几句话我说在前头。”老大爷忽然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你报的是基础班，一个月时间有限，我这个不会死教，而是因材施教，你如果学得够快，我可以多教你点东西。不过你要是进度过慢，达不到我的要求，那在你掌握每一个基础之前，我是不会教你新东西的。”

“明白了！”王驭没有犹豫。

老大爷的话很清楚，看悟性，学得慢，就教得慢，学得快，就教得快。如果是在以前，他可能还要犹豫一下，但这几天理解力大增，连学校的课程都能学得这么快，他不信学几个动作还能比那慢。

“现在正式教你双手的通节动作，首先从手指开始。”老大爷再次抬起双手，手指奇异地活动起来，“像我这样，先将十根手指，分别从每个骨节开始尝试折动，慢慢来，像这样……”

王驭一听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说，一边抬手去模仿，慢慢感觉手上的感觉。

老大爷教了一遍，便道：“你先熟悉一下动作，我进去把钱放好……啊不，去拿点东西，咳咳……”一转身，溜回房间去了。

王驭没多想，潜神理解手上的感觉，十根手指，从拇指到食指，再到中指，进而到无名指，最后是小指，一根根不断照着那老头的吩咐尝试折动。

那老大爷进屋没两分钟，又施施然走了出来，气定神闲地道：“熟悉得怎么样？不要急，这个动作，一般人要掌握也得两三天，你小子悟性不错，我看回去琢磨个一晚上，明天就该掌握了，那时我们再教后面……后面……后面……”

却是走到王驭面前，看着十指抖动如波浪一般的少年，一时看得傻眼了。

王驭振奋地道：“是这样吧？”

清脆的关节折动声，虽然还比较微细，但却清晰可闻。他甚至能感觉到关节与关节间，在每一次折动时热流如潮般涌过，带来极为舒适的感觉！

老大爷震惊地看着他的手半晌，才抬头看他，脸色古怪之极。

王驭被他看得心里紧张，不由停下了动作：“咋啦？练昨不对？”

“不……不是不对，是太对了！”老大爷惊异地道，“你小子掌握得不慢嘛，不对，应该说快得有点超出我老人家的预料……”

他乃是“通节”的大行家，自然能够听出，王驭的手指关节抖动，竟是一声不差，五根手指所有关节都在发出声响！

这个少年，在这方面的悟性，竟是高得出奇！

“那是不是该学习下一个动作？”王驭精神大振。

老大爷定神看着他，良久才轻吁出一口气，点点头。

下一个部分，是掌关节的抖动。

这部分是双手通节中最难掌握的，即使理解力强如王驭，也多花不少时间，半个小时后才将掌关节抖动技巧掌握。

然而虽然王驭自己觉得慢了不少，那老大爷却是更为震惊。

他以前也曾收过学生，可是最快的一个，掌握掌关节抖动技巧也花了一个星期之久！

眼前这个叫王驭的少年，在这方面的天资，绝对是现象级的！

日头西斜，快到七点时，王驭已经将剩下的臂关节抖动和肩关节抖动全部学会。

双手的“通节”，已然大功告成！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上班”的时间，王驭只得向老大爷告辞。

老大爷沉吟片刻，也不挽留，却忽然道：“小子，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先教你‘通节’？”

王驭只是学得起劲，却一直没有想过其中的道理，此时听到他这么一问，不由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老大爷意味深长地道：“有句古话，叫做‘人贵有自知之明’。然而这世上的人，往往不自知。自己的身体有多少能力，自己的能力有多大的力量，世人十之八九，都不明白。我教你的‘通节’，这并不能锻炼你的身体，即使练到再强，也不能让你身体更加强健、快速，但是它却有个好处，就是让你明白，你现在的身体，到底是在什么样一个水准！”

王驭听得出了神。

以他现在的理解力，当然不可能不明白老大爷的意思。听这意思，“通节”就像老大爷之前所说的“热身操”一样，没有锻炼的效果，而是让他能够最大程度地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那就像简化版的热身，然而效果却远远比第九套广播体操来得更好。后者能够将他身体的大部分关节活络起来，通节却是一点不落，让他“所有”的关节都活络起来，有着程度上的差异。

“今天最后一堂课，就是让你体会一下通节之后，你的身体究竟能够发挥出什么样威力。”老大爷右手朝前一探，竖起手掌，喝道，“全力一拳，打我的掌心！”

“是！”王驭轰然答应，趁着双臂刚才做了无数次通节，关节正活、肌肉正热，猛地捏拳。

随即一拳挥了出去。

呼！

破风之声，有如啸叫，伴拳而生！

王驭大吃一惊时，已一拳打在老者掌心。

扑！

老者纹丝不动，含笑道：“力气不小，这得有三百来斤的力量了。怎么样？感觉到力量的增长了吗？”

王驭拼命点头。

这一拳一出，他的拳端，甚至能够感觉到微弱的空气阻力！前方的空气，被他提升了不少的力量直接破开，因此而发出的破风声，今天之前，他从未听到过！

记得以前跟邓统在街上逛时，曾经见过有摆那种测拳力的地摊的，他也曾试过，一块钱一次，一拳出去，测力仪上的数字直接飚到了一百一十斤。当时他还感觉有点得意，可是刚才这一拳，如果真如老者所说，达到了三百斤左右，那等于力量提升了近两倍！

“今天就教到这里吧！我对你在训练以外的要求，就是随时练习通节，多去体会自己的身体感觉，明白自己现在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水平。”老大爷悠然道，“明天早上六点，我会在今早那个公园等你，教你双腿的通节。”

***

离开了老武体馆，王驭连回家先吃饭的时间都没了，直接给老妈打了个电话，撒谎说去苏小佳家里吃，王妈自是不会疑心。

坐着公交车，到了狗不理巷子，王驭轻车熟路地进了重生服务店，时间已到了七点二十。

“今天来太晚了！立刻给我换工服，今天有大客户！”胖子语气虽然是在责备，但神情却相当振奋。

“大客户？”王驭心里一愣，依言去换上了店小二的工服，别上工作证。

别上工作证时，他忽然一愣。

奇怪，满意积分一栏，赫然不是“-1”，而是“0”！

“奇怪个毛！昨天你那个陆老师，官方记录上，是重生成功了的。”胖子板着脸吼道，“给你加了一个积分，有什么好奇怪的！”

“等等……你不是说要再扣我一千积分吗？”王驭完全懵了。

“吓唬你不行？”胖子翻了翻白眼，“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不吃吓，啧啧，这倒是让我小吃了一惊。”

王驭这才恍然，不由精神大振。

这可是自己在这店里得到的第一个服务积分，记念意义太大了！

一切准备妥当时，犬神正好从挂钟里探头出来，响钟兼吠叫，七点半！

店门缓缓开启，一条瘦瘦的身影，幽幽地飘了进来。

王驭定眼看去，却是个模样相当清瘦的少年，约在十五六岁，眉眼间透着一股不屈，同时又透出兴奋。

“先生您好，欢迎来到重生服务店T市二十三号店。”胖子不出意外地堆起满脸笑容，“首先请让我确认一下，您是否已经明白了您现在的处境，以及到本店的目的？”

这话王驭都听了几次了，真想让他换个套路。不过少年的反应，让他一时忘了其它。

少年看看胖子，缓缓道：“引导者说，到你这里，我不需要回答任何问题，只需要给出我的要求，是吗？”

王驭不禁暗讶。

好大的口气！

哪知道胖子竟然仍保持着笑容：“是的，您如果想要省去细节，本店会予以全面的配合。请问一句，您是想要什么样的重生呢？”

王驭看看胖子，又看看那少年，心里一动。

细细想想，能让这胖子动心的“大客户”，恐怕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少年的灵魂重量非常之大！

不过，虽说灵魂重量和形体没有正比关系，可是看这瘦弱少年，比他王驭还小一圈，灵魂能有多重？

“简单，离开这个令我厌恶的世界，到能够让我完整发挥自己潜力的地方。”那少年双眉一扬，“我龙傲天的一生，注定不会是平淡无奇，必会有可让我顶天立地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