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一扁着嘴,眼睛里尽是委屈之色。他的脸色很臭,一点也看不出喜欢她的痕迹。他说爱她,果然是骗她的。她努力压下胃里的酸意,将粥吞了下去。
早餐吃得万般痛苦,但是除了第一口胃里有翻滚外,之后的进餐一直很顺利。她还吃了一个白鸡蛋。
吃完饭,**早已经准备好了车。恭敬万分的替沈希成拉开车门。夏唯一冷冷的看着他,忽然很想问他知不知道他们今天要去医院见希言。转念想想又觉得可笑,他是司机,他能不知道?
她坐进车中,**发动车子向医院的方向驶去。
医院离的不远,不到十分钟便到了。
夏唯一有些忐忑,她上次来见她时,还是一年多前。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她会永远睡在这里,永远都无法再睁开眼睛。沈希成骗她,说她只是睡着了。
后来她是听到沈希成和她妈妈吵架才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再醒过来了。植物人,就像一根夹在喉咙里的刺,你拔不出来,又吞咽不下。痛苦只能一直持续着。
推开病房的门,夏唯一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希言,而是另一个人。曾经她咬牙切齿恨过的女人。
那人看到她,亦是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表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夏唯一面容冰冷地看着她,一年多的时间没见,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岚姨,我带唯一来看看希言。”沈希成先开口了,而且他竟然叫她岚姨!夏唯一觉得这世界是真的疯了。
“好,好。”梅心岚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连说了两声好,神色都没有缓和过来。
“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吗?”沈希成问她。
“好,好。好。”梅心岚有些惊慌的走出了病房。
夏唯一觉得刚才那一幕实在有够可笑,梅心岚竟然对沈希成如此卑躬屈膝,他开枪将她女儿打伤成植物人,并且断了她嫁入豪门的梦。她竟然让这样的人叫自己岚姨!
梅心岚离开后,屋里只剩下她与沈希成,还有一直昏睡不醒的沈希言。她依然睡在那里,表情安详,可是看起来清瘦了许多。
她没有说话,许是沈希成在的原因,又或者,她已无话可说。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床头,静静地看着她。她最要好的朋友,最亲密无间的伙伴,她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牵绊。
你会好起来的,希言。我用我一生的幸福作赌注,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在心里许了个愿,然后便转过身离开。
“怎么这么快就走?不多陪陪她?”
沈希成追上来,有些不解。
夏唯一不说话,拉开病房的门,看到梅心岚就站在门外。看到她时,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尽量维持着礼貌与平和。她看着沈希成,目光带着哀求:“我想和唯一说几句话。可以吗?”
沈希成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争求她的意见。
她抬着头,直直看着他,眼里面一片荒凉,找不到任何愿与不愿。
她对梅心岚这个人,没什么好说的,她不想听她说什么。她原本应该恨她,她所有苦难的开始都是因为这个人。可是,她偏偏是沈希言的母亲。她恨不起来,但又不愿意原谅。
最好一辈子不相见,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