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知道苏辰景说的都是事实,因为自己从不信她,他只信自己。
“本王是不会休了你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他再一次轻启薄唇凉凉的重申着。
那深如幽井的眸子落在苏辰景的身上时,她居然觉得全身有些燥热不安,真是疯了,面对这个冷酷的令人发指的男人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情绪,实属不该。
“王爷既然不休,那辰景自会留下。”兴许是害怕他再一次把自己禁足,那样她便什么消息都查不到了,想到这里她主动出声说着。
江瑾初冷冽的“嗯”了一声便再也无话,只是过了片刻便又把她背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王爷,兴许一会儿要下雨了。”她抬起头看了看天,清幽的眸子里夹杂着几分担忧。
他看着现在大好的晴天忍不住出声揶揄道:“真是想不到西凉的公主也会看天象。”
“王爷不信便等着看,用不了两个时辰,天上定会下雨。”苏辰景也懒得跟他争辩,自己分辨天气从未出过差错,只是他心高自傲,自是不会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
他们走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下来的地方,江瑾初的额间也沁出了薄薄的细汗,毕竟山路崎岖,而且她又是个活生生的人,总不可能真和书上所写那般像羽毛般轻柔。
“王爷,这里地形似乎很复杂,我们还是先坐下来商量商量再说。”苏辰景自然也发现了这里不对劲的地方,毕竟他们掉下来之后其实并没有走的太远,可这会儿走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出路,这根本就不正常。
这里的风渐渐吹得大起来,幸好她身后的伤口已经做过简单的包扎,所以倒也没有特别难以忍受。
苏辰景靠着身后的大树,瞧了瞧这里的地势,这里四处都被山石和树木灌丛包围起来,从这个方向上看这里倒是个适合隐蔽躲藏的地方。
“伤口还疼吗?”江瑾初略带轻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幽幽的询问着。
她先是一怔,之后缓过神来说道:“王爷无需担心,臣妾死不了的。”
“这里估计有人布了阵。”江瑾初看着这里的山石摆放位置和树木之间的间隔淡淡的出声说着,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眼前的这些麻烦都不能把他撼动分毫。
苏辰景也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昨晚只觉得自己掉入了山崖,心想着等到天明便没事了,谁曾想这里居然会有人故意布下阵法。
若真是这样,只怕这里还有他人在。
“王爷可有破阵之法?”苏辰景轻轻挪了挪自己有些发麻的身子问道。
江瑾初没有吱声,只是眸光深沉的看着她说道:“你知道的似乎不少。”
“西凉的女子可不会养在深闺做女红,这些东西我虽不精通,但走南闯北的,终究也是听人提起过一些的。”苏辰景的神色并没有半分波动,这样的表情没有人会怀疑她在说谎。
他也靠着树干坐下来道:“这阵可没那么简单,这是阵中阵,弄不好我们会被困在里面永远出不来。”
“算了,先睡会儿再想办法。”江瑾初忽然把脑袋歪在她的肩膀上困倦的说着。
苏辰景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略微有些僵硬,她偏过头看着微微闭上眼睛的江瑾初冷声道:“王爷,你不能在这荒山野岭睡。”
“本王昨晚一夜没睡。”江瑾初拧了拧眉说着,语气间似是有些耍小孩子脾气。
她没再说话,昨晚自己受了重伤,今早的场景就算自己再蠢也知道是江瑾初用他的体温救了自己,或许他是真的疲累了,只是他难道就这么放心的在这里入睡吗?如果自己动了杀他的心思......
带着凉意的风轻轻的吹了过来,鸟儿的叫声听在耳里竟然觉得悦耳极了,江瑾初的侧脸很好看,他本就生的英俊,就算此刻人有些狼狈但是五官依旧出众。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辰景看到头顶的乌云渐渐聚拢在一起,这才皱皱眉头把熟睡的江瑾初叫醒:“王爷,要下雨了,我们找个地方去避避雨吧。”
“嗯?”江瑾初晕晕乎乎的醒过来,看着面前浅笑的女子,心里奇迹般的觉得安适。
苏辰景从袖中探出手指指着阴沉沉的天空道:“王爷,要下雨了,虽然你不怕,可我还有伤在身,再淋雨只怕就要把这条命搁在这儿了。”
“怎么?你也会害怕?”江瑾初正了正神色说着:“我以为西凉的公主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
她知道江瑾初是在揶揄自己,但她实在没有心思跟他斗嘴,只是浅笑着答道:“只要能活着谁会想死?何况臣妾这条命还是王爷救回来的,臣妾自是应当倍加珍惜。”
“哼。”江瑾初知这女人是在应付自己,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只是把她抱起来,两个人又再次转回了原来的山洞。
“王爷,若是想不到法子破阵,只怕我们撑不了多久的。”苏辰景靠在石壁上淡淡的说着。
江瑾初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忽然起身出去把昨晚捅死的那头狼扛了进来,随意的扔在了一边。
“既然出不去那我们就在这里待一阵子也无妨。”江瑾初倒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困在这里。
苏辰景美目流转,片刻之后问道:“莫非王爷留在这里还有要事要办?”
“女人太聪明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江瑾初找了些碎柴搭起火冷冷的说着,手里还不忘扒掉狼皮。
她看着江瑾初手中的血却半点都不觉得恶心,只是微微扬了扬唇角乖巧道:“既然王爷不喜,那臣妾不问便是。”
“你这看天象的本事是跟谁学的?”江瑾初把狼肉放在火上靠着随意问道。
苏辰景长叹一声道:“行走江湖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估计我早就被雨淋死了。”
“不愿意说就不必说了。”江瑾初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是在故意胡说八道,心下也恼了恼,这女人还真是心思缜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