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钟氏还准备说些什么,可看到肖溪的样子,顿时将想要说的话,压在了心里,她想,肖溪的心里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只是不想让她着急,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将这些话说出来,让肖溪难受呢?
“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娘,娘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帮你。”
肖溪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路昌将路仲叔请了过来,路仲一进门,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呵斥道:“我说了多少遍,要细心照顾豆丁,你们都当耳旁风了。”
“叔,不是豆丁。”
路仲一怔,“不是豆丁?”他眼中露出疑惑之意,“那是谁?”
路昌插了一句话,“是二哥,我之前不是告诉您了吗?”感情路仲叔一路上都没有听他说一句话。
路仲脸色微红,硬着嘴,道:“你什么时候说了?明明是你没有说,却说我没有听,你当我是老糊涂了。”
路昌嘴巴一撇,嘀咕:“反正我说不过您。”
“你说什么?”
肖溪无语的看着两个打嘴仗的人,“我说叔,您能快点吗?这里可是躺着一个快要死的人。”
“我看看,怎么就快死了。”路仲还是有点不相信,路二郎怎么会出事呢?他可是路家村最好的猎手,结果,等到他走近一看,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勇猛的路二郎吗?满脸的划痕,触目惊心,双眸紧闭,嘴唇惨白,呼吸微弱,用二郎媳妇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快要死的人。
路仲为路明礼把脉,“怎么会这样?”他不解的问,以路二郎的本事,应该不会成为这幅模样!
肖溪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怎么知道,她可是第一次见路明礼,好不好?
片刻之后,路仲摇摇头,“我没有办法,你们还是赶紧去镇上重新找个大夫来为二郎看吧!”
肖溪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说实话,她也没有指望路仲能治好路明礼,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她淡淡的说:“叔,您帮着看看路明礼的双腿是不是断了?”她也是猜测而已。
路明礼的双腿肿胀,呈现紫青色,稍微一碰,昏迷中的路明礼眉头紧锁,无意识的虚弱的呻吟着。
“断了,以后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路仲实话实说,以他的医术,想要路明礼再一次站起来,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过,如果是叶神医,路明礼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是叶神医来无踪去无影,脾气又古怪的厉害,想要他出手相救,难于上青天,“二郎媳妇,当前主要的是让二郎活下来,至于他的双腿,听天由命吧!”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对肖溪说,路二郎现在的情况远比豆丁那会儿危险得多。
路昌提议道:“二嫂,要不我去镇上请个大夫?”
肖溪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人打断了,“请什么请,请大夫不需要银子吗?你给出银子?”
肖溪听到声音,看了一眼路明礼,幽幽的说:“路明礼,来了。”
路昌因为柳氏的声音,脸色涨得通红,“婶子,您怎么能这么说?二哥现在这样,难不成不请大夫,让二哥自生自灭?”
柳氏瞪着肖溪,恶狠狠的喊:“老娘不管,反正老娘没有银子,谁也别想从老娘这里拿走一文钱。”
“婶子,你......”
路昌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他没有想到,天下还有这样狠心的娘亲,虽然他知道婶子的为人,也知道婶子不喜欢二哥这个儿子,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在二哥性命岌岌可危时,婶子想的不是二哥,而是她的银子,不得不说,柳氏刷新了路昌以往的认知。
同时,路昌非常庆幸,他不是婶子的儿子,不然这辈子他都倒了血霉了。
“我什么我?”柳氏的一双眼睛睁得如铜铃,“滚,这是我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
尽管柳氏是长辈,但,路昌还是忍不住的反驳了一句,“二哥有你这样的娘亲,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不幸。”说罢,他气冲冲的离开了路家。
“小犊子,你说什么?”柳氏叫嚣的喊道,离开的路昌当然不会再理会柳氏,柳氏嘚瑟的看向肖溪,“小贱人,你死心吧!想让四郎和我要银子,你做梦!”
肖溪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路仲实在看不过眼了,他多嘴说了一句,“富足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二郎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儿子,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他是我儿子,我是他娘,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叔,你可想清楚,肖氏这个贱人可是没有银子,你要免费给路二郎治,我也无话可说!”
忍了许久的肖钟氏,哐当一声,将木盆扔在地上,木盆里的水撒了一地,她怒气冲冲,“柳氏,你不要太过分了,我闺女再怎么不好,那也是我们肖家的闺女,容不得你这么轻贱她,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一句,我撕了你这张臭嘴。”
这还是肖溪第一次见到肖钟氏发飙的样子。
“咋地?反悔了?老娘告诉你,没门,肖氏嫁到路家,就是路家的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肖溪的声音没有起伏,平静的好似与她无关,“路明礼,你听见了吗?你那娘可是想要你死,你说你傻不傻,我要是你,才不会为他们做牛做马,早*他*妈的离开了。”
舟舟和豆丁在柳氏出现之后,害怕的缩在肖溪的身后,两人紧紧的拽着肖溪的衣角,“娘,我不要你离开。”两双懵懂的眼睛,填满了泪水,恐慌的望着肖溪,他们害怕肖溪离开,不要他们了。
“傻孩子,娘就算离开,也会带着你们俩。”
即使舟舟和豆丁不是她所生,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个孩子的贴心懂事,让肖溪将两个孩子当成亲生儿子,她又怎么舍得扔下两个孩子,让他们在路家受尽苦楚呢?
其实,说亲生儿子也不为过,反正这个时空的肖溪和那个时空的肖然本是同一人。
“那爹爹呢?娘,我不要爹爹死。”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在肖溪将路明礼脸上的鲜血擦拭之后,舟舟才认清这个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人,正是他的爹爹。
“乖,有娘在,绝不会让爹爹出事。”
肖溪从炕上下来,指了指门,朝着柳氏喝道:“滚出去!”
柳氏扬着脖子,哼哼唧唧,“你以为老娘想待在这儿?”翻了一个白眼,滚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