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村里边最高龄的两人,现在乡医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赵苪也去了。
站在了最外边的地方望着。
前世的记忆里边他们是赵苪来了刘家的第二年就不小心摔着了身子骨去世了,今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赵苪心里头闷闷,总觉得心中有点愧意这才来了。
孔家的三个女儿得到消息都来了。
有两个哭喊着挤进人群去拉住孔父母枯瘦的手。
“造孽啊,这小子真是不孝!把爹娘带出门啊!他们年纪都那样大了,一个不慎就是要了他们的命啊!”有人议论纷纷,指着小混子骂道。
一个女人一脸淡漠,赵苪看出了她眼中有恨。
乡亲们哄着她上去看看自己的爹娘。
女人怎么样都不肯,就是不愿意靠近。
看了一会,赵苪转身走了,这小混子的事情看样子就这样解决了。
谁知孔禄看见了她,挤出人群抓住赵苪的臂膀怒目切齿道:“就是因为你!我爹娘才这样的!”
赵苪愕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村民知道这个就是刘家新来的女娃娃。
城里来的,什么事都不会做,有时候看见她跟着刘家大女儿一起做事,做事慢吞吞,看起来傻傻愣愣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更何况她跟孔家二老能有什么恩怨。
众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赵苪垂下头,见两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眸,是孔禄的两个姐姐,其中一个扬眉,伸手就往她身上打来。
刚抬手就被村民钳住了手制住了。
“哎!翠妹子,别冲动,还是先听听她怎么说的。”
一脸凶相的女子换做孔翠妹,在家中排行老三。
她憋着一股气愤愤道:“小弟都那样说了,就是她的错!”
有人问孔禄发生了何事。
孔禄想起今早的事情,气血一下子涌上来了。
指着赵苪说道:“要不是她不让我碰一下,还找人来打我!爹娘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一个小贱蹄子还给我装什么清高!”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样怪。
村民原本议论纷纷,听到这话周围静了下来,他们倒是忘了孔禄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可是村子里边最是能惹是生非的人,多少户人家的闺女被他糟蹋了,他竟然觉得这事说出来理直气壮。
孔禄的那个姐姐还是跟方才一样骂道:“大家听到了没有!都是这个丫头的错!给我弟弟碰一下又怎么了,会少一块肉吗?!”
不少人听了心里头直冒火气,他们都是在孔禄身上吃过亏的。
一个头缠黄巾模样三十好几的妇人站出来回骂,她女儿就是被这流.氓给调.戏的在家中整日以泪洗脸不敢出门。
相公不敢去招惹,今日这老两口就是给他撑不起腰了,她不得好好的把握机会给她女儿寻回机会报仇!
“你这话说的!你弟弟干的混事还少吗!我看他被打就是活该!!”
她嗓门厉害,孔三姐被吼的半天转不过脑筋,一会才张牙舞爪的抓上去。
“你说什么?!”
两人扭打起来。
床上的孔母睁眼,指尖微动似乎想抬手,喉结蠕动发出啊啊的声音,人又呼啦的围上去。
“孔老太太,怎么样了?”乡医带着药到她身边检查着她的脉象。
孔老太转头见自己老爷子一动不动,双眼一湿,老脸落泪,指着自己儿子缓缓要说什么。
“娘!娘!让开!”
子女们围上去,见自己老太一口气吊着,孔禄揪住乡医衣领蛮不讲理恐吓他道:“今天你就要治好我爹娘!要是他们死了,我要你的命!还有你!”他扭头瞪住赵苪,环视了一圈屋内的人:“你们也别想跑!我爹娘这样年岁大了,是你们的长辈,你们全都要每个人给我二十文钱给我爹娘治病!”
小屋子里边因为孔禄的这句话闹成一团。
大多数人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了孔禄本就青紫的猪头上。
打的他连连尖叫,两个姐妹被他拉到他身前挡住这些人。
一直站在孔老床头的那位大姐终于动了动。
在众人的眼睛下,她走到了孔禄身后将他身子掰过来,狠狠的给了他两巴掌,带着几分哭腔咬牙道:“你这个畜生!要不是爹娘,我早就打死你了!”
众人想起这小混子连自己的外甥女都敢下手这件事情,这女人这样恨他,想必就是那位女儿差点被畜生碰了的姐姐。
事情过了许久,村长才姗姗来迟。
他顶着大肚慢吞吞走进来,村民们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村长眯着眼说道:“事情我都听说了,大家怎么能在这打起来呢,闹哄哄的多不像话!”
“散了散了。”他挥挥手。
在场的人走了一半,还余留着几个人带着怨恨盯着孔禄,他们都是与孔禄有过过节的人。
孔禄缩紧脖子躲到床边握住孔母的手大声卖惨喊冤道。
“村长!你可得要为我们做主!可别放过那些人!他们将我打成这副鬼样子!我要他们赔偿我一两银子!不、每人二两!”
听到话的村民立即顿住脚步抬拳厉声道:“你还想讨打是不是!”
村长哎哎两声,摆手笑道:“大家不要紧张,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赵苪观这村长走出来的这几分钟,每个动作都透着一股敷衍了事的感觉。
他根本不是来劝说的,只是怕这件事情闹大了,到了镇上影响他的名气。
她在上辈子嫁给了毕尚天之后,听别人说这凤阳村的村长,贪了许多人的钱,后来被抓了关进大狱当中。
消息是真是假她不太清楚,不过,一个小小的村长,怎么会有这么的钱贪?
这事先不去想,反正也与她无关,赵苪觉得待在这儿甚是无趣,刘银蹑手蹑脚的走到她的身边脸色不太好。
村长看过来,见是赵苪脸色忽然凝重。
“你就是上次在刘家闹事的那个女娃娃吧?”
怎么也在这?好像这件事也是因她而起的。
村长只见了她两次,就觉得赵苪是个不省事的主。
“村长,你说错了,我那不是闹事,是他人欺负我,难不成我连还嘴都不可吗?”赵苪淡淡笑道。
说的话直接又大胆,这让村长脸一黑,他是许久没有有人敢这么大胆的与他这样说话了。
不过一个小孩也无法和她计较什么,他想了想,堆起笑说道:“当然可以,只是这事要看是什么事情,要是是你惹出来的,就是你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