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沈凤瞳一把抓起她的手,一股细如发丝的幻气钻入她的经脉,四处流淌。半晌,她点了点头:“虽然受损严重,不过要治愈也并非难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婢。”
她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这次进宫所带的婢女除闭云会些武艺,再无人可用,宫中之事深险难测,她切实需要几个可用的人,看眼前的女子神色从容,即便受伤也不显慌乱,而且幻气等级怕是不低,若真能为她所用……
“好。”女子没有迟疑的回答倒让沈凤瞳皱起了眉。
“我叫沈凤瞳。”
女子蓦地抬眼,犀利的眼神划过一抹亮色:“可是安国侯沈不言之女,未来的皇后娘娘?”
“嗯。”沈凤瞳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心中越发奇怪,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搀起女子,她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飞灵,从西界来。”飞灵回答后,便缄口不再说话。西界,整个九洲域最为神秘的地界,沈凤瞳只微微诧异,也不追问,心下却对她更放心了几分。
她将飞灵带到澹台楼梳洗一番,还亲自替她敷了药疗伤。
清洗过后的飞灵眉目灵秀,五官精致,肤色如雪,是个十分美貌的少女,之前竟是易容过的。
沈凤瞳扬了扬眉,看来飞灵可真是不简单,不仅会幻气,还会易容术。
“你今天先在这疗伤,明日到安国侯府找我。”丢下这句话,她径直离开澹台楼,只吩咐无悠照看,自己则回了侯府。
十一月十八日。
天气转凉,安国侯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府中处处张灯结彩,焕然一新,下人们面带喜色,步伐匆匆在府中穿梭。
今天是小姐大婚之日,她就要入宫为后了,他们这些下人们也觉得脸上倍增光彩。
侯爷在朝中只掌管着府库文籍这么一个没有实权的闲职,府院也没有其他大官府邸那般奢华大气,他们这些下人出门时偶尔遇上其他府的下人,一向都是被奚落嘲笑的对象,每个人嘴上不说,心里着实憋着口气。
但侯爷对下人们极好,一向不施重惩,他们也都甘心留在府里伺候。如今可好了,小姐成了皇后娘娘,看谁还敢看安国侯府不起!
黎明前的雾气渐渐消散,露出东方鱼肚白,安国侯府一处静谧的院落里开始有了些许动静。
一大早沈凤瞳在侯夫人和奶娘海妈妈的催促下,才慢吞吞起了床,坐在铜镜前半眯着眼任由她的丫鬟叶蓉帮她整理头面。
昨夜她一晚没睡,二娘拉着她絮絮叨叨讲了半天,莫非就是含蓄地告诉她一些男女洞房的事儿,她听得昏昏欲睡,说了大半夜,好不容易脱身,夜里又运功助飞灵疗伤,她的伤势好了不少,外表看来已无大碍。
梳洗完毕,闭云满面春风地拿出御赐的凤冠霞帔帮她穿戴好,望着镜中红妆粉黛的天人容颜,一众丫头们无不惊呆了。
“小姐可真是仙女下凡呀!”叶蓉傻傻地看着她,脱口而出。
沈凤瞳清醒过来,往她脑袋上弹了一个崩子:“你小姐是仙女的话还能嫁给皇上吗?”
“小姐,你就别欺负叶蓉了,你自己看看,我可是第一次看见小姐这么漂亮的妆扮。”闭云将铜镜举到她面前。
飞灵在一旁打着下手,见她们主仆一点也不拘谨这些礼数,美眸中泛起点点笑意,看着凤瞳的目光又深了几许。
沈凤瞳转头将目光望向镜中的自己,镜中女子胭脂淡抹,肤白如雪,一点红粉像三月桃花娇嫩欲滴,眉似远黛秀逸飞扬,目若星子深幽若潭。
金线凤凰在大红嫁衣上栩栩欲飞,衣摆如云,绮丽逶迤,头插三尾金凤镂花衔珠流苏步摇,动则一摇三晃,妩媚生光。
沈凤瞳一向知道,她穿红色的衣服也好看,却不知会这般合适,比起火儿幻化的那身玉缕火衣也不差,耀眼的红淡去了她脸上的清艳,多了一丝妖娆妩媚的锋芒,这不仅让她想起墨流赫那张如妖似仙的绝世容颜。
府里忽然噼里啪啦鞭炮声响起,一下拉回了沈凤瞳的思绪,门外有人来催:“吉时已到,外面凤辇快到门口了,小姐可准备好了?”
“好了,这就出来。”
闭月和叶蓉两个丫头慌忙将凤冠上的金线帘子拨下,遮挡住凤瞳的脸,却不知这般隐约若现的风情更加诱人。
出了门,两个喜娘代替闭月和叶蓉扶住凤瞳,缓缓朝府外走去。
沈府外的街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的人,就连两旁的楼上都挤满了探头观看的百姓。
沈府坐落在相对清静些的湖心街,此时却热闹得几乎将整条街掀翻。宽阔的街道靠近两侧道旁整整齐齐地排着两列头戴银盔手执樱花银枪的御林军护卫队,往中央处是长长的一列金甲白袍,头戴白羽的皇家仪仗队和鼓乐吹手。
锣鼓声声,鼓乐喧天中,一辆四匹白马并排拉着的金凤玉辇出现在仪仗队最前方,玉辇中坐着一名男子,男子一身滚金边红袍鲜亮胜火,容颜如玉,冠绝天人,身姿微倚,一派慵懒邪魅的风姿,迷煞街上观礼的万千少女。黑黝黝的瞳仁望着已然大开的沈府大门,嘴角弯起一抹细细的弧度。
“咦,不是派的景亲王来迎亲吗,那人是谁啊?”
“好美的人啊,比咱凤启第一美男子景王还要俊呐!”
“他怎么坐在辇上,那里不是只有皇上和皇后才能坐的吗?”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