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站在龙床前一个接着一个的替白如画把脉,他们谁都没想到,原先他们看不起的白如画,一个被贬为庶民的废后,有朝一日又重新躺在这龙床之上。
而如今令他们真正头疼的事是这已经奄奄一息的白如画!她的脉搏微弱,甚至已经快要失去生命迹象。而如今皇上让他们必须把白如画救活,可不是为难他们吗?!
景玺道:“商讨了那么久,可是讨论出什么法子了吗?”太医们面面相觑,推搡着让一个人作为代表,推来推去将那赵太医推了出来。景玺斜睨了一眼,冷哼道:“原来是赵太医,可是有什么高见?”
赵太医只好硬着头皮回道:“皇上……依臣看……白姑娘她……”景玺横了赵太医一眼,问:“她怎么了!”景玺这一声吓得太医们都跪了下来,赵太医更是一身冷汗,颤颤巍巍的说道:“她……脉象微弱,又昏迷不醒。依臣等看,怕是……熬不过去了!”
景玺拍了身旁的桌子,说道:“你们这些废物!连一个伤病都治不好吗!”赵太医心想,如今皇上盛怒在即,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把事情说得明白些:“皇上,臣知道您对白姑娘情深意重。但是白姑娘一向体质虚弱,所今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自然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景玺从喉咙口发出低沉的声音:“滚!”太医们立马拿着药箱狼狈的跑了出去,生怕跑得慢了,就要丢了性命。
景玺望着龙床上的白如画,眉眼间不禁流露出哀恸的神情:“果真是朕……晚了吗?”
就在不久前,景玺从禾穗那知道白如画被理事房的人带走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沉了下来。他让**找人送禾穗回去后,又让他到朝堂上和那些大臣说自己身体抱恙,若是有事改日再议。
只是一夜,白如画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呢?
理事房内设有一个小刑房,里头的刑具应有尽有,丝毫不逊于地牢的刑具。刑房内阴暗潮湿,味道十分难闻。几只火光摇曳的蜡烛勉强点亮房内的黑暗。
梁全德坐在一把椅子上,手中捧着茶,怡然自得的看着面前的白如画,悠悠的说道:“我也不是想要为难你,只是皇后娘娘交待了,这次你犯的罪太大了,让我好好管教你,免得以后又犯同样的错事。”
白如画冷笑:“冠冕堂皇。”她心里知道,这其中怕是夹着不少私人恩怨在里头。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对方就换了几种刑罚。她早已遍体凌伤,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这间刑房有一个很小的窗户,从那个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蓝天,虽然很小,却让白如画十分的向往。一只小麻雀停在了窗上,白如画在盯着它看,它似乎也在看着白如画。
只是没一会,小麻雀就展开翅膀飞走。白如画有些失落,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想来也是可笑,一只麻雀而已……却让她无比的羡慕。
梁全德像是注意到了,说道:“白姑娘还有闲情逸致来观赏景色,看来是休息够了。既然如此,那我们接着吧!”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相当佩服,虽已是奄奄一息的模样,但一夜的刑罚她可是一声不吭的扛了过来。
此时,一个守门的太监从外头进来,向梁全德行礼后,瞥了眼白如画,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而这几句话却让梁全德感到有些惊慌,他让自己冷静了下,对施行的人说道:“我没回来之前,先别动手。”说完,向白如画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方才那个小太监同梁全德说的事情,便是告诉他皇上来了。他急忙从刑房出来,迎了上去:“奴才叩见皇上。”
景玺沉着气,问:“白如画可在你这?”梁全德怔了一下,这皇上果然是为了白如画而来,想来是从哪听说了,他自然也不好瞒着,回道:“回皇上的话,白姑娘的确在奴才这……只是,奴才也是奉旨行事,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事到如今他只能先把事情交待出来,免得等皇上追究起来,那可就不一定是怎么样了。
景玺冷笑道:“是奉的谁的旨?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越过朕处罚白如画的!”梁全德跪了下来:“皇上息怒,奴才也是受了皇后的旨意。”景玺眯起眼,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果然又是皇后!他道:“白如画呢?”
梁全德低着头,有些窘迫的说道:“在……在刑房内……”景玺瞥了他一眼说道:“带朕过去。”梁全德一听,心想,完了!若是皇上见着白如画那般模样,定是饶不了他!
“皇上,那刑房阴暗潮湿,气味难闻,您还是……”他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正好对上景玺的眼,咽了咽喉改口道:“奴才这就带您去……”
梁全德领着景玺通过幽暗的通道,推开一扇木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潮湿的霉味。**不禁皱了眉头,这地方实在是潮湿难闻。他看了一眼景玺,发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那矮小的房间内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而白如画就被绑在十字木头上。
白如画抬起头,看到站在门那端的景玺,不由得怔了一下,心想:“他怎么会到这来?”不巧的是偏偏她的脑中一点关于景玺的印象都没有,这可让她怎么应对?她在心中盘算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立马别过头不去看景玺。
景玺与她的距离只是短短的几步,自然也把她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他眸色黯然,朝着白如画走去。
“你来做什么?”她记得身体的原主人和她说过,她不愿再见到这个男人,所以那天她在看到景玺以后,才让她赶快跑。
被人不信任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正好,她也把真正白如画的心情告诉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