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紫紧紧的纠着床单,下唇被牙齿咬得湛出点点鲜血,身上的疼,生不如死的折磨着她,她不能让自己叫出声,更不能向楚逸天求饶。
他和她的游戏已经开始,她绝对不是点头认输的那一个。
就算疼得再锥心,就算牙齿再怎么颤抖的狠咬住下唇,她的唇角,始终狰狞的上扬着。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注意到声响,云紫迅速的松开紧咬住的唇角,荡起一抹勾心夺魄的笑,眼波流转,让她瞬间中有股让人食之色、三日不知肉味的感觉。
青衣领着画师,踱步而入。
云紫半坐起身,微有些惊异的出声,“青衣姐姐,竟然是你?”
“是我。”青衣娇俏的点了点头,没有一丝遇见故人而生出的情份。转头,她朝画师示意。
画师一脸严色的领命,立即将宣纸支在文案上,取出调色颜料,开始他的工作。
“这是在干什么?”云紫疑惑的皱了皱眉,望着画师朝她频频打量,那感觉,好像自己是案板上的肉,随便人剁。
她不喜欢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青衣淡淡的、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唇角,“爷命我找人帮你画像。”
画像?
云紫好笑的哼出了声,身上的疼痛无所不在的钻刺着她的身体,绝美的娇颜变了变色,瞬间中又恢复如常,“楚逸天该不会是折磨我这个本尊嫌不够,还要找人画了我的画像钉在墙上,命人诵经诅咒吧!”
他还真是看得起她。
“你不应该讽刺爷的,爷现在会做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青衣微有些嫌恶的瞪了云紫一眼,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转过头不去看她。眼不见为净!
“青衣姐姐也觉得,我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恶妇?”云紫白了一张脸,媚笑僵在脸上。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过往的罪孽一一补偿给爷,你欠他的,最终还是要因为你而拿回来。”青衣冷淡的开口,“你没有资格恨爷,爷现今对你做的一切,都是你应该承受的。”
“是,这一切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我接受。但我恨他,永远。”云紫闭了闭眼,挣扎着躺下,侧着身子,背对着画师。
楚逸天有资格找人为她画像,她——也有拒绝的资格。
一股强烈的不安在胸口荡开,画师画像,怎么想,都是不好的开端。
楚逸天,究竟要做什么?
“云紫,马上转过身,让画师画像。”青衣皱着眉,提高了音量冷声斥喝。
“如果青衣姐姐不肯将画像的目的告之,恕云紫难从命。”背对着青衣和画师,她的一张小脸因为疼痛纠成了一团,双手狠狠的揉捏着被单,唇瓣紧咬,愣是不发出一声痛吭。
“你想知道真相?”
门,再度被推开。
一股冷冽的风夹杂着残酷的味道钻入她的耳鼻。
声音,是那么的刺耳熟悉。
仿佛把她带到了那年,那个人在皇帝面前出谋划策,高举大刀将爹爹斩首,那个人的声音,跟这个声音,完完全全是一个人。
背脊僵住,全身上下所有的疼痛都消失无踪,替代而来的是刺骨的寒冷,袭卷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冷得犹如掉入了寒冰洞,被千年冰水包围……
久围的恨意,从压抑的胸口释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