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清明显没给白煦阳什么面子,答话也带了些许的敷衍。可白煦阳却丝毫不介意,或许是为了他那莫名其妙产生的好奇心,面对难听的话也丝毫不介意。
“若是陆姑娘真的有什么为难事,在下倒也可以帮一帮陆姑娘。”
楚云清那句不必了还没说出口,白煦阳却已经进里屋去找宋安了,楚云清失笑,这人不仅喜欢管闲事,更喜欢善做主张的替人拿主意。
不过就连楚云清也没想到的是,这白煦阳说的一句话,可比她的千言万语有用不少。第二日楚云清再次拜访的时候,宋安对她的态度明显和缓了许多,就连调皮的宋衾都躲在角落不说话。
正当楚云清正在猜测白煦阳的时候,宋安开口了:“这几日下来,我见姑娘并不是胡搅蛮缠之人,那必定是有什么误会在其中。只是姑娘要清楚,既然出了这件事,我作为村长就必须给大家伙一个交代,若就这么算了,必定会有人心生不满。既然白公子开口,那我便与姑娘定一个规矩如何。若姑娘能在这里住上半个月相安无事,那这舟海的鱼虾,依旧照常的送到都城去。若是姑娘做不到,现在便可以自行离去了。我绝不阻拦或者是干涉姑娘的抉择。”
有了解决的法子自然高兴,可楚云清却是满脸的不解:“可是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些许时日,这又有什么难的?”
宋安摇头:“并不是像千金小姐一样的住在这里。我的意思是想让姑娘真正成为这舟海的人,体验一下那些送去的河虾对于村民来说多么重要,凡是衣食用度,必须都是舟海之物,这么说姑娘可都懂了?”
楚云清一面点头,一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从宋安口中说出的千金小姐四个字她再糊涂也明白,这几****所吃穿的,都是从都城带来的东西。即便楚云清自己不是个要求高的人,可她也是从都城楚家来的,天生便带了几分贵气。
现如今却要在一个村子里生活,吃他们的饭,却也的确是为难了。不过这事儿楚云清还是满口答应下了,甚至当场就将那些吃食都送给了宋衾,为了楚家的生意,牺牲这些不算什么,她的爹娘做得,她也做得。
宋安虽然没什么表情,可心中却掀起一股风浪。他的确是为难楚云清了,即便那白煦阳开口求情,但是让一个娇贵的女子体验从未有过的生活,还能答应的这么爽快,要么她就是说大话,要么她就是气量宽阔之人。这些总会见分晓。
一夜过去,天色还未亮,住在楚云清隔壁的人家便给她送来了常用的衣服,她若真的要出海打渔,总不能依旧穿着如此华贵的衣服,楚云清倒也不推辞,谢过了那户人家之后开始用早膳,不得不说,这儿的水总是带着一股咸味,熬的粥也是如此,可总是要填饱肚子的。
白煦阳惦记着楚云清,虽然已经到了该回都城的日子,可这样有趣的事可不是随处能见,因此他也就决定留在这里,耽误几天不算什么,反正都城那边也不会出岔子。
可当白煦阳再次来到村落的时候,见到的场景却让他大吃一惊。那个孤傲的陆姑娘摇身一变,成了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在别人身上穿着有些土气的衣服在她的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美,人靠衣装,可白煦阳却觉得,这衣服沾了她的光。
寒风呼啸,可村子里的人都早早的起了准备出海捕鱼,他们能否养活全家人,就取决于是否足够努力。
宋安跟着楚云清一起准备出海,楚云清坐在微微晃动的船上,脸颊被冷风拍打的通红,瞧着一道而来的白煦阳好奇地问:“宋伯,为何他……白公子也跟着一起来了?”
言下之意,这样的贵公子还是呆在都城里舞文弄墨比较适合他。自从楚云清在雅月居发生那件事儿以后,她对这些公子的看法,仅仅只有这样了。
却没料到,从宋安嘴里说出来的话让楚云清十分惊诧。
“姑娘不也是从都城而来?那白家姑娘一定是知道了。白公子喜好云游,他时常来舟海看我这个老头子,有时也帮助村民捕鱼,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奇怪,现在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白煦阳对着宋安谦逊一笑,低头却又与楚云清轻声:“若不是我与宋伯伯相识已久,恐怕你还没这证明自己的机会。不过我倒是奇怪,究竟你做了什么,才惹恼了这么朴实的村民?即便是惹恼了,你的样子便像是贵族小姐,又哪里需要自己亲自来致歉。”
“我可不是什么贵族小姐。”楚云清恹恹的抬了下眸子,“也难怪宋衾那小姑娘对你这么亲厚。我啊,为了哄她将都城那些个儿有特色的东西都送给她了,谁知道那妮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全扔了。”
白煦阳但笑不语,楚云清却忽然来了精神,声音也压低了几分:“你昨儿个既然像村长求情了,那为何不问清楚我的身份,还有发生了什么事?就这么帮忙也不怕惹上什么是非。”
白煦阳极为自信一笑:“姑娘是不是这样的人,我自然看得出来。其余的也属于姑娘自己的秘密,若是陆姑娘想说,便自然会跟我说了。若不想说,我多问也是枉然。”
这样的人还真是奇怪。楚云清暗自一笑,不自觉得便与白煦阳拉近了距离:“你便也别一口一个姑娘的叫我了。拗口生疏。你既然帮了我这个帮,便叫我一声云清吧。”
“好,云清。”白煦阳倒也不扭捏作作,楚云清的名字脱口而出,嗓音舒缓更带给他一种独特的魅力,楚云清蹙着眉头,似乎又想起与赵礼恒相处的时间,白煦阳却有些越矩的伸出手抚平她的眉头笑问:“有时候我还真的很好奇,云清你透过我,究竟看到了谁,而你们两人之间,必定有寻常人无法想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