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绮的帮助下胡诗月从床上走下来,恭敬地行礼道:“奴婢叩见如妃娘娘、雎贵人、莫贵人,各位主子万安!”
“来人,搜!”未等几位主子开口,跟随在一旁的锦榕率先开口,命令身后的侍卫、宫女们在倾颜苑四处搜索起来,像是在找什么证据。
没有主子的命令胡诗月不敢起身,只是漠然地抬起头对视上那双成竹在胸的双眸,眼神之中略带几分惊讶,仿佛没有料到她会在房间一样,看来她心中猜测的幕后真凶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如妃娘娘,不知奴婢做了什么?”胡诗月没有强装坚强,反而将自己最柔弱的一面展现出来,为的就是博同情。
莫贵人现行开口,想必这一行人当中她是唯一一个站在胡诗月这边的人:“娘娘,胡诗月看起来是病了,想来这其中一定是个误会,或是有人从中造谣。”
“哟,妹妹可真是有闲情逸致,如今莫萝莉死了,不说这小蹄子就连妹妹也成为了嫌疑人,你还有心情为别人求情,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不知从何时起,锦榕拉拢了雎贵人这位大靠山,就连如妃娘娘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萝莉死了!”恐怕后宫之内唯一不知道消息的只有齐绮,她一直担心着胡诗月的安全,对于宫女们的言论视若罔闻,她忽然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切,抬起头来大胆地开口:“如妃娘娘明鉴,诗月姑娘得了寒热重症一直卧病在床不曾离开,害死萝莉的凶手一定不是她,奴婢可以作证。”
“啪!”雎贵人上前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胡诗月一惊,见到了齐绮嘴角流溢的血渍,仇恨的眼神向她看去:“又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小蹄子,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
齐绮难以忍受很想冲起来与她较量一番,胡诗月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回眸却是犀利万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奴婢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若是奴婢做过的事情听凭各位主子发落,只是您身为贵人与一个秀女斤斤计较,你若是不嫌降低身价大可以与我们周旋一番。”
“臭丫头!”好一口伶牙俐齿,病怏怏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现在不过是个女官就如此的嚣张跋扈,若是日后做了主子还有她们的容身之地吗。
“找到了!”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思绪,锦榕接过铃铛摇晃在她的面前:“这是莫萝莉的贴身之物,你敢否认吗?”
胡诗月的眼神闪烁,这是莫萝莉临死前手中紧握的物件,她相信这个物件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才将它拿回来,没有料到如今却成为了她被栽赃陷害的铁证,如今可谓是真正的陷入了两难。
“如妃娘娘请看,这是莫萝莉的贴身之物,西四所的宫女们都可以作证,如今出现在这里,不就是铁证如山了。”原以为这一次会被她跑掉,岂料她竟然当真如此单纯的把铃铛带了回来。
胡诗月,你的仁慈最终害了你自己!
“诗月,你如今还有什么解释?”如妃娘娘本以为在这肮脏的后宫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岂料都是一丘之貉:“本宫对你太失望了,来人!”
“慢!”大局已定的时刻,齐绮赫然一吼,胡诗月立即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她的话早就脱口而出。
齐绮是个听凭心灵而做事的人,这一次也不例外,恭敬地給如妃行了个礼说道:“如妃娘娘,这个铃铛是我从莫萝莉身上拿走的,不过莫萝莉绝对不是我杀的,此事与诗月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
胡诗月很想要大声喊出不,可是为何此时此刻她突然失了声,某种压力迫使她无法开口,眼睁睁地看着齐绮被她们带走。
齐绮含笑回眸,那一秒钟的瞬间竟然与甘愿服毒而死的洛鹜一模一样,她的罪孽又加深了一层!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胡诗月终于开口发出了声音,可是她们一行人早已远去,胡诗月撑着病怏怏的身子踉踉跄跄地追出去,齐绮被送到了天牢,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听着里面传来的鞭笞嘶鸣,足足半盏茶的功夫,一声声清脆仿佛打在她的心上。
声音一点点的减弱直到完全消失,胡诗月很是害怕,害怕齐绮像洛鹜一样狠心地与她阴阳两隔。
锦榕从里面走出来,胡诗月竟然未加思索小跑过去,跪在她的面前,抓住她的裙角求情道:“齐绮怎么样?你们打算把她怎么样?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放过她,好不好?”
“一向高傲自负的胡诗月你也有向我低头的时候,本想着这一次能够彻底击垮你,岂料那愚蠢的齐绮却为你担下了这一切,我不会让她轻易死去,我要日日折磨她,看着你跪在我的面前,除了担惊受怕什么也做不了。”
她的一席话让胡诗月彻底清醒,她怎么了?是烧糊涂了吗,怎么会去求一心陷害她的敌人?
胡诗月迷蒙的站起身来,转身离开,锦榕在后面问道:“怎么,不想进去看看那皮开肉绽的齐绮,她可是好惨哦。”
胡诗月转过头来,眼神无比的空洞:“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死的,因为我们的游戏还长着呢。”
磅礴的大雨洗礼着失魂落魄的胡诗月,她没有回到倾颜苑,没有了齐绮也就没有回去的必要,跪在东宫之外,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身上,她想要承受齐绮同等的痛楚。
是巧合吗?今夜正好圣驾在此,如妃听到外面在窃窃私语,看着一侧的皇上仍在沉睡,披上一件风衣走了出来,轻声喝道:“放肆,何事喧扰?”
宫女们纷纷低下头,绿芜上前在她旁边轻声说道:“禀娘娘,诗月姑娘跪在外面,想必是替齐绮求情。”
外面的雨很大,隔着宫门也听得一清二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嗔怒说道:“真是怒闹,她不知道圣驾在此冲撞了该当何罪,不用管她,就让大雨浇着好了,浇一浇就会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