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怪医》7、制魔药 免费试读
商业街冷冷清清,打烊的商店受黑暗窥视。
提着纸袋的桑诺掏钥匙开门,然后钻进自己的吉西西香料店关门反锁。
临窗,他瞄一眼空无人的街道,飞快地拉下一扇百叶窗帘。
昏黄的街灯透进其他拱形的窗户,他朝着自己的影子方向,一步步走向地下室,纸袋微微颤动。
滴答。
电灯蓦然照亮柜子林立的地下室。
每个柜子放满冷冰冰的瓶瓶罐罐,墙角放置几个已上锁的大木箱。
他把纸袋里的心脏倒出空地。
书籍记载,大蒜只对低等吸血鬼有效,他不确定心脏的主人是不是低等吸血鬼。
只能使用那个了。
他不慌不忙地从其中一个柜子拿出一棵紫色的干花。
它叫乌头,又名附子或川乌,有毒;受过掌管月亮和大地的女神郝卡特祝福,是对付吸血鬼的良药。
它能令他们的血管萎缩老化。
放进磨粉机磨碎,得出一瓶紫色混杂绿色的粉末。他混合驱魔叶灰,小心翼翼地洒在心脏周围,预留一个成年人的位置。
他认为,吸血鬼知道的应该比恶灵多。
准备功夫完毕,他仔细地洗干净手,慢悠悠地戴上白色的手套,然后打开地下室其中一个木柜,拿出酒精灯、玻璃壶、小瓦锅、试管、镊子、胶头滴管、勺子、铜制小天平等工具。
待所有工具置于祖母的工作台,桑诺翻找每个大木箱里的藏书,拿出其中一本又厚又古旧的书。
苍白的灯光从头顶照耀,他的影子投在泛黄的书页上。
祖母是巫医的后裔,每一本魔药书由每一代巫医书写,记录许多千奇百怪的药方和草药知识。
要救活罕见的血族,需要配祖上研发的复活药水。
幸运的是,地下室的库存够用。
桑诺轻轻地舀一小勺褐色的粉末,默念羞耻的咒语魔化草药:
角胶树,角胶树,请构筑病人的躯体。
在古时,角胶树是建造神庙的木材,属于圣木之一,用来构筑躯体非常合适。
灯光下,褐色的角胶树树皮粉隐约闪烁,仿佛添加了闪粉——根据书籍的说明,他深知眼前的一小勺粉末已有灵性。
若非拥有巫师血脉,普通人无法魔化植物,而所需的草药是常见的香料或植物而已。
这小勺粉末倒在玻璃壶的纯净水里,转眼便完全溶化,水变成透明的褐色。
温和的酒精灯在底下加热。
由于药方是复方,每添加一种草药,他必须默念一次魔化咒语,提取植物中的自然能量。
每一种草药的功效不一样,魔化的咒语也不一样。
第二味药粉是褐色的多香果粉,闻着像胡椒味,有治愈的功效,但对普通人而言只是作咖喱的香料。
接着放进有毒的血根草,它能够驱除那颗心脏受到的邪恶咒语与负面力量,但需要一个新鲜的苹果调和毒性。
苹果又名上帝之果,阴**效,拥有治疗和不朽的效果。尤其是针对吸血鬼,“不朽”是它们的象征。
桑诺专注地削去苹果皮,切开一块块去籽,魔化后放进玻璃壶。
“嗖”一声,玻璃壶里的液体沸腾两秒,白茫茫的蒸汽往上升。他用手扇了扇雾气,看见几块苹果已经溶于药水中。
药方的草药都是阴阳搭配,桑诺将个别草药单独放在铜制的小天平上。
秤杆约倾斜10度,他严谨地舀起一丁点回药瓶,直到秤杆是水平直线。
最后剩下两道重要的药引。
红豆杉1g,剧毒,具有死而复生的功效。如此,之前的苹果调和显得极其重要。
这药的库存极少,桑诺手里的玻璃瓶见瓶底,他用修长的小勺子舀出一丁点放在小天平上。
剩下一道药引使他肉疼。
需要5毫升,动物的新鲜血液。
他环顾四周的瓶瓶罐罐,回想一下冰箱里的储备粮。
唯一新鲜、带血的竟然是他自己。
救活敌我不明的吸血鬼有利有弊,他带心脏回来的一刻下决心赌一把。
于是,他无奈地拿起削苹果的水果刀。
最后一道药引令玻璃壶的药水变粘稠和暗红,难以言喻的怪味弥漫地下室。
他小心翼翼地夹起玻璃壶,一步步逼近地面的心脏。
微微颤动的影子说明它仍然虚弱地跳动。
下一秒,热腾腾的暗红药水淋在心脏上。
书里特意备注,这种药水只能在同一个吸血鬼身上使用一次。
滋——滋——
他不明白为什么响起烧油脂的声音,而且心脏冒出白烟。
不过心脏完全吸收掉药水,宛如饥饿的野兽。
桑诺迟疑地放好玻璃壶和夹子,坐在边上观察心脏的变化,手里攥着剩下四分之一的乌头粉末。
嘀嗒。
嘀嗒。
手表分秒流逝,灯光寂静,苍白。
半小时后,眼困的他忍不住打哈欠,打到中途突然发现心脏跳动的幅度增强少许,边缘冒出淡红的肉芽。
肉芽的生长速度很慢。
它们慢慢地延伸成粗细不一的血管,最粗的一条连接心脏和肺部的毛细血管,继而有条不紊地延展。
久而久之,血管宛如一束束毛茸茸的花球生长,所有血管淡红发白。
此刻,他觉得巫医是个神奇的职业。
两小时后的午夜,一团团毛茸茸的血管勉强组成一个人形。
桑诺单手托腮,眼睛冒血丝,打着哈欠看着血管下开始长骨骼。
凌晨两点,托着腮打瞌睡的桑诺头一歪,蓦然惊醒,看见面前的人形差不多长全骨骼,淡红的肌肉组织正逐点形成。
他握紧装乌头粉的瓶子,继续合眼一会。
灯光下,薄薄的肌肉缓慢地覆盖血管并生出微血管,一个成年的人体轮廓愈发清晰。
凌晨四点,“病人”开始长出一寸一寸白纸般的皮肤。
清晨五点多,睡眼惺忪的桑诺拿着一根干花,小心地伸过去逗病人的鼻子,试探是昏迷还是浅眠。
结果病人太虚弱,还没醒。
他打量面前白花花的身躯,检查草药结界。末了,他咚咚地上二楼拿一张薄薄的被单。
最后,被单丢在病人身上。
任其果睡,有伤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