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梁柱》第五章 耿京 免费试读
东平府的城门楼上,一位军士正看着远方,突然用手遮住眉毛上方,朝着远处竭力眺望,片刻,转身快步进入城门楼里。
城门楼的房间里坐着几个人,为首一人身穿铠甲,孔武有力,浓眉大眼,一脸络腮胡,长得勇猛不凡,正是这二十万义军盟主耿京,自命东平府节度使,天平军都总管。
旁边一人略微有些瘦小,一身青袍,倒是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名叫贾瑞,现任天平军都提领,乃是耿京的智囊,其余几人分别是耿京的心腹。
方才在城门楼上远眺观望的军士进了城门楼,单膝跪地,朝着耿京报告道:“将军!城外有一对人马,约莫两千余人,旗号打的是“辛”字,想来就是那辛弃疾的义军了。”
“哈哈哈哈!午时就接到了他们的信使送来的投诚信,现在终于到了,这辛弃疾素有才名,乃是师从樱…樱…”说道这儿突然记不起来了,变转头看向贾瑞道:“樱什么来着?”
“樱宁居士,刘瞻刘岩老!”贾瑞回答道。
“对,樱宁居士!”耿京恍然大悟,然后有接着说道:“我等军中正是缺少这等读书人为我们出谋划策,这辛弃疾来了,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好的很啊!”
这话说完,在场几人都十分高兴。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能读书写字的,十个人中可能只有那么一个。所以像他们这种庄家汉揭竿起义,基本上是没有读书人看得上的。这被众人视为智囊的贾瑞,也只是能读书会写字而已,要说才气,恐怕那垫底的打油诗,也写不出来。然而,这次颇有名气的辛弃疾聚义来投,怎么能不让耿京一伙喜出望外。
“走!我们去城外迎接,做足礼数,可不要让这辛才子觉得咱们失了礼数。”说完,起身就朝着门口走去,其余众人也都跟上。
“踢踏,踢踏!”骑着枣红高头大马的辛弃疾缓缓朝着前放行进着,身边阿福扛着一杆旗帜,旗帜上**凤舞的写着一个“辛字。身后跟着五十余骑,在后面就是一群扛着各式武器农具的人,闲聊着跟随;队伍中间是十多辆马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阿福看见前方的城池,驱马靠上辛弃疾道:“少爷!马上就到东平府了!就是不知道这耿将军会怎么接待我们啊?”
辛弃疾举起左手,放在眉间,朝着城门方向眺望,然后放下手,转头对福伯说道:“喏!应该是出城迎接了吧!”
阿福听了,朝着城门方向看去,只见城门出现一队人。举着一杆白底蓝边的大旗,旗上绣着大大的一个“耿”字,正在整理队形。不由的笑了笑道:“看样子,这耿将军对咱们还是挺欢迎的嘛!”
辛弃疾听了不置可否,朝着后方挥手道:“大家加快速度!”说完就一夹马腹,驱马快速朝着城门行去,阿福带着十余骑跟上,身下的骑兵则招呼后面的人快些跟上。
待得辛弃疾来到耿京面前,一看耿京长得颇为魁梧,当真是一副英雄好汉的模样,出城迎接,对自己也是礼数十分周到,顿时心生好感。
耿京一见来人,身披软甲,腰悬长剑,长相也是英武不凡,当下把心中那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形象,给一脚踢进臭水沟。朗声大笑,刚笑两声,看到身边的贾端,却又止住,换上了温和的笑容,上前行礼道:“在下耿京,见过幼安兄!”
辛弃疾见了也拱手行礼道:“在下辛弃疾!见过耿将军!久仰久仰!”
耿京听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抱拳道:“我…在下也是久仰幼安兄,幼安兄颇有才名在下真是仰慕的紧啦!今日见到幼安兄,本以为是一文弱书生,没想到竟然如此英…英武不凡,当真是闻见不如……”
贾端一件耿京忘词,连忙补充道:“闻名不如见面!”
耿京一拍脑门笑着说道:“呃对!闻名不如见面!哎!我还是直接说吧!太绕了!”说完,一拳砸在辛弃疾的肩膀上,接着说道:“我很想有一个有学问的读书人来帮我出谋划策,可是一般的读书人他看不起咱们泥腿子出生聚义。去请了好几个秀才,结果被拒绝了不说,第二天就跑了。我又不吃人,有那么害怕么!”说着摇头晃脑,手舞足蹈。眼看辛弃疾面带微笑,并没有嫌弃和不耐烦,便又接着说道:“好在辛兄弟不嫌弃我,主动领军来投奔,我很高兴,兄弟,今后我有肉吃绝不让你喝汤!”
辛弃疾本是豪迈性子,血气方刚,听完耿京这一段乱七八糟的话,也一拳砸在耿京的肩膀上道:“辛某谢过耿将军的厚爱!”旁边福伯看了,开始还有些觉得耿京说话惺惺作态,现在也是微微一笑,感叹这耿京果然是一个好汉。
耿京拉着辛弃疾的手就朝着城内走去,转头对贾瑞道:“贾兄弟,就麻烦你招呼一下,辛兄弟带来的弟兄们了!”
贾瑞拱手道:“将军尽管放心!”
阿福把旗帜递给身边一人,也跟这辛弃疾进城去了。剩下的人则等着赶上来的队伍,在贾瑞的带领下,进城。
耿京一伙义军眼下约莫二十万,但是分别驻守几座城池,因此这东平府也不过三万多人。东平府城中的军营颇大,加上此前战乱,城中多有空房,贾瑞稍微调整了一下就把这两千人安顿了下来。
靠近南城门的一座较大的院子,院门上挂着“胡府”两个字,本是这东平府的一个富户,但是被金人抢了财物,杀了全家,占了院子。耿京攻下东平府后,金兵败逃,这个院子也就空了出来。辛弃疾靡下的义军伤员,都被贾瑞统一安置到了,这一座院子内,金大夫和夫人跟着过来照顾。
张承乾和重伤的李汴被安置在一个小房间内,此时房间内有四个人,土炕上躺着张承乾和李汴李汴。还有李青青和一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老妇人,这位老妇人是李汴和李青青的奶奶,虽然穿着打扮都与农村老妇一般,但是身上的气度与那配比和谐的眉目之间,无不显示出这位老妇的与众不同。
李青青依旧仅仅的握着昏迷不醒的弟弟的右手,暗自流泪;奶奶则用打湿的手帕,轻轻的给李汴擦去身上的血迹。
兴许是刚才搬下马车时撕裂了伤口,李汴的身上又流出了鲜血,王大夫已经跑去那药箱,王夫人则派去烧热水。“哐当!”门被推开,王大夫气喘吁吁的冲进房间,草炕边放下药箱。李青青连忙让开,和奶奶站在旁边看着王大夫。
“王大夫求你救救弟弟!求求你救救弟弟!”李青青一个劲的哀求。旁边的奶奶用力抱住李青青的肩膀,流着泪,哽咽的道:“青青,安静,不要打扰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