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是玉兔》第十一章:祸不单行 免费试读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昨晚密布在天上的乌云竟会在他见到素稔的那一刻散开,以至于他后来不得不抱着素稔偷偷回家拿了套衣服。
洞中没有凉风吹入,十分温暖,但夜里素稔却始终睡不安稳。
她像是被什么魇着了,不时地叫嚷着什么,手舞足蹈的,他听不太明白,但还是细心地一次又一次伸手抚上她的背脊。
孟素琴有刘远要照顾,肯定顾不上素稔。
他在出门前就写好了信,告知孟素琴是他带走了素稔,明日会送素稔上学,并向杜三娘告了半天假。
他相信,等孟素琴拿着信找到杜三娘的时候,杜三娘一定会吩咐孟素琴不比担忧,更不比到处喧嚷。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杜三娘是个绝对可靠的人。
“会好的……但在那之前,你自己得强大起来。”
你不能弱小的只当一个孩子,我认识的素稔,绝对不是个任由命运揉捏的孩子。
柳文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声音,很软糯,就像眼前的这个小奶包子一般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更空旷弥远,就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开来,可是却坚定的不像话。
“丑八怪!我决不会允许你伤害……”
声音渐渐弱了,后边的几个字柳文舒听不清,但他就觉得心上一疼,几分甜,几分苦。
“什么叫强大?”素稔并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忍不住开口问到。
“强大就是……你可以赚很多很多钱,给你娘看病,让你爹爹以后再也不用在太阳底下流汗……”他无法准确的解释这个词,但却举着通俗易懂的例子。
“那可以娶文舒哥哥吗?”素稔陡然出声打断了柳文舒的话,惊得他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了。
那可以娶文舒哥哥吗……
这奶包子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不行!”柳文舒坚定的回答道,四岁半的小屁孩怎么还懂这么多?!
“哦……”素稔闻言似是有些低落,“那强大真是太没用了。”
上午的课已经上完,杜三娘带着清晨采的草药来到刘远家。
“刘家嫂子!”杜三娘隔着门叫唤到,却久久不见有人出来应声。
“刘家嫂子?!”杜三娘又高喊了一声,依旧是一片寂静。
“奇了怪了,怎么回事?早上素稔没来上学,现在刘家门也关着,人去哪了?”杜三娘正纳闷着,伸手便推了推那门。
吱呀一声,那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原本被从门缝里塞进去的信顺势掉了下来,杜三娘弯身捡起。
“这柳文舒……”杜三娘看完了信,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怪不得早上她都没有见着那孩子,原来是带着素稔出去散心了。
她知道柳文舒自小便是个性子孤僻的孩子,天资异禀,大抵是因为遇上了跟他旗鼓相当的素稔,这才使得两人有惺惺相惜之感吧。
其实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柳文舒将素稔带出去也好。
只是两个孩子在一起,就怕是会出了什么事。
这些日子京城里可不太太平,说是有邻国的流寇入境,正在全城禁严。
那流寇是什么,都是马背上的汉子,刀口上舔血的,稍有不慎招惹到,都是要送了命的!
思及此,杜三娘心中有些着急,但还是将信纸往怀中一藏,走进了屋子。
屋子很很简陋,不过两间卧房一间带了生活区的厨房,南侧一般住的都是屋主人。
她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就推开了木门,因为太过老旧了,那门顺着力道吱吱吱地响。
“刘家嫂子!”杜三娘前脚刚跨进屋里,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孟素琴。
她连忙蹲下身子将她半扶起,伸手把上了孟素琴的手腕。
“怀孕了……”她有些讶异,更多的是担忧。
刘家现在的状况,对于膝下无子的刘远而言,这个孩子,不知是福是祸。
如今刘远受了伤,正是农忙的日子,家里的顶梁柱说垮就垮了,这一年都别想有什么收成了。
没了经济来源,孟素琴这常年喝药的身子再加上刘远的重伤未愈……
恐怕是很难熬过去这段日子的。
小素稔吃得多这是全村都知道的事情,孟素琴如今又难得有了身孕需要养着,桩桩件件,哪个不需要银子,不需要人手的!
杜三娘皱着眉头将孟素琴也扶到了床上,为刘远也把了个脉。
许是因为昨日里孟素琴突然晕过去,没有给刘远盖好被子,现在有些发烧。
走出屋子,杜三娘从领口揪出一根红绳子。
顺着红绳挂在底端的,是一个暗红色的短哨,色泽匀润,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材质。
杜三娘将哨子含在口中轻轻地吹出,却未闻四周有任何声响。
只半盏茶的功夫,一个玄紫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杜三娘身后。
“娘子可是想我了?”那男人打趣地问道,从身后轻轻地将杜三娘搂入怀中。
杜三娘稍稍用力将他推开来,赏了他一个白眼,转身便要走回屋里。
“等等!等等!”男人见状,忙拦住了杜三娘,他扶住她的肩头,语气带了浓浓的无奈,“说吧,什么事?”
他的声音磁性低沉,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却半点都迷不到眼前的这个女人。
“帮我找一下素稔和柳文舒那两个孩子在哪儿。”她开口,退开了一步远。
男人微微蹙眉,银发微微被吹起:“你为什么执意如此记挂那两个人!杜丹!你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的孩子!你心中不恨吗?!!”
他陡然拔高了声音,怒目看着眼前的女人。
“文锦,这些年,你还是没明白吗?”杜三娘闻言,脸色也变得惨白,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静。
“本君不明白!本君更不想明白!明白你杜丹是怎么做到为人母,却对自己孩子的去世不闻不问!”
“你还要执意离开本君,到这凡界来照顾仇人的孩子!”他声音喑哑,难得失态。
“……罢了,就当……就当我爱你,是场笑话吧。”公**锦淡淡的开口,下一秒便已经消失在了杜三娘面前。
杜三娘抬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眼角终于落下一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