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别跑,我是青梅啦》第九章 成年之礼 免费试读
这一年,沈花锦十六岁,正是天启年女子正式成年的年纪。为了给沈花锦庆祝成年,沈家主母沈璧君可是想了好久,最后这个任务交在了林家夫人的身上。交给林家夫人这个艰巨而重要的任务的时候,沈家主母沈璧君是这么说的:“林姐姐,你是女人,你应该懂得女人的心,我也不知道这海底针要怎么捞,想不好做不到,还让沈花锦那个小破猴嘲笑,关键时刻,还是林姐姐来帮俺分忧吧,这样才能凸显我们姐妹情深,你这个干娘的价值”。说完,不等林家夫人反对,沈家主母沈璧君掉头就跑,生怕林家夫人不同意而推掉她的肩上重担。
在天启年,女子成年有这样的习俗,早晨起来,女子家人要给女子准备一个祭拜祖先的仪式,以证明女子成年,变成家族中的正式一员。在饮食方面,江南的习俗是吃酒酿圆子,酒酿代表成年人可以食用,圆子则希冀成年女子身体健康,平安成长,而北方的习惯是吃甜汤汤圆,汤圆馅料除了黑芝麻,也有各家家里喜欢的核桃馅儿,桃花馅儿的适合女子吃的馅料。寓意也同南方一样,成年女子可以吃大人才可以吃的东西,汤圆也是要保佑女子健康成长的一个象征。在祭拜完祖先,吃完特殊的一餐之后,一般家庭就会举行家庭聚会,来给成年的这个小女孩来庆祝,晚上则会去河边放河灯,来祈祷成年女子未来的生活富足,生活安逸。
为什么沈家主母沈璧君会对沈花锦过成人礼觉得艰辛的点就在于,沈家主母沈璧君想给沈花锦一个特殊的难以忘记的成人礼,但是抓破了头,沈家主母沈璧君也没想到好点子。又因为,沈家主母沈璧君之前已经把要让沈花锦刻骨铭心这类的豪言壮语已经放话出去了,办不到会脸上无光,所以才来赶鸭子上架,应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手帕交,林家夫人。
上天啊,只有林家夫人才能解救她呀。沈家主母沈璧君把任务交代给林家夫人之后的几天,一直都绞着小手绢躲在房间里不出去,生怕被林家夫人抓住要拉去帮忙。实在是没有好点子啊,沈家主母沈璧君坐在床边,把窗户打开,看着外面的阳光,有点怨念,“这日头多好,躲在房间里都快发霉了,也不敢出去,早知道就不放话啦,现在才不会这么难看”。心里默默是碎碎念了一下,沈家主母还是乖乖待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但是呢,现实总是讨人厌的。沈家主母沈璧君想做鸵鸟,她可以不出去,有的恶人却偏偏要进来。那个人是谁呢,肯定是让人骂不得,恨不得的又招人喜欢的小妞沈花锦。
“娘亲,你怎么不出去,外面的日头不大,天气很好耶”。远远的沈花锦娇俏的小声音就传进房间里。呼,沈家主母沈璧君一下从窗边窜到床上,甚至还把被子拉起来,假装自己很虚弱,半闭着眼睛,不想回答沈花锦的话。“娘亲,你别装了,刚才我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你坐在窗口啦”。刷拉一下,沈花锦推开门,扬声进来,一下子就拆穿了沈家主母沈璧君的谎言。
呼的一下,沈家主母沈璧君把被子一掀,从床上跳下来,“小破孩你想怎样啦,我难道不是你的亲亲娘亲么,揭穿我这么好玩嘛,明知道我为什么要躲在房间里,你还偏偏要拉我出去,怎样啦,林家娘娘有高速你她的计划了么”。噼里啪啦把这几天憋着的话都说了,沈家主母算是舒了一口气,站在房门口冲着阳光满满的花园伸了个懒腰,也不理房门外等着伺候的小丫头们偷笑,自顾自的解放一下,“哎呀,天气真好”。
彼时的沈花锦已经不是小娃仔时代那个只会和林儒风闹别扭吵架的小女娃啦,也不是那个淘气到爬上树去躲避唠叨的娘亲的小娃娃,更不是那个穿着泥巴鞋又很开心的小娃娃,十六岁的沈花锦伪装的很好,集成了亲亲娘亲的美好面孔和爹爹儒雅的风度,如果不说话站在那里的话,活脱脱是一枚大家闺秀。但是,熟悉沈花锦的人都知道,除了调皮捣蛋,鬼马行空的想法也是沈花锦的一大标志。
“亲亲娘亲,就是知道你的想法,我才来解救你于水火之中呀,”沈花锦贼贼的坏笑,“昨天我就去见过林娘娘啦,干娘说,你不要再躲起来啦,谁的事情谁就要负责到底,哪有你这样的,也不管人家答不答应,说完自己想说的,就跑走了”。沈花锦坐在靠近沈家主母沈璧君身边的躺椅上,一边鄙视沈家主母沈璧君的做法,一边批判,好不自在,快意哇。
“什么,”听到沈花锦带来的消息,沈家主母沈璧君差点跳起来,“林姐姐居然不接这个任重道远的任务么,这可是她最疼爱的沈花锦的成人礼耶,她不参与谁能参与,不行,我得去说服她”。快速行动力的沈家主母说到做到,刚碎碎念完,人就已经往远门的方向了,只听见沈花锦在她亲亲娘亲身后慢悠悠的道:“亲亲娘亲,林娘娘数落完你的不是之后,又说了句,她也会期待自己会做成什么样子耶,我的成人礼”。偷偷补刀之后,沈花锦成功阻拦了沈家主母不顾形象一路小跑的步子。沈家主母沈璧君刚跑到一半,听到这个消息,顿了一顿,“既然你林娘娘这么说啦,那我更要去看看你林娘娘准备什么啦,”哈哈哈,仰天大笑几声之后,沈家主母沈璧君迈着小碎步,开始往院落外面走,要去看林家夫人给自家不听话的小女儿准备的成人礼都有什么啦。
“咣当”一声,刚被沈花锦刺激过的精神过度兴奋的沈家主母沈璧君没掌控好力度,直接撞开了林家夫人的房门,差点倒栽葱跌倒进房间去。“林姐姐,这个活儿,你接啦”。沈家主母沈璧君张嘴问的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你都不管了,我还能不管么,花花可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呢”,林家夫人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把手里的关于礼仪的书放回书架上。“好姐姐,你想怎么做呀,除了传统的基本礼仪,在多了其他,我也想不好还有什么其他的嘞”。沈家主母沈璧君找到了救星,这时候还不忘记吐苦水。
“你忘记了,还有林儒风这个小救星呀,”林家夫人把桌子上已经写好的关于沈花锦成人礼的行程规划拿给沈家主母沈璧君看,“诺,都在这儿了,我是想着,要不要把两个孩子已经定了娃娃亲的事儿公布一下,也省的以后你被提亲提烦了,又不好发作,憋着自己内伤啦”。林家夫人深思熟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好解决办法了,“你放心,前几天我就已经给林儒风说过了,让他给沈花锦准备一份大大大大礼,一个女孩子一辈子就一个成人礼呐,林儒风要是不认真的话,咱们就揍死他”。林家夫人拉着沈家主母沈璧君的手一起走出房间,去了外面的凉亭,这里既能晒到太阳,又不会太热,是个适合聊天,谈心的地方。
"如果我们真的想给花花一个难忘的成人礼,我想我们最好是问问花花的想法,和她想要的,这样才能最大的满足一个少女的小心情,毕竟我们都是阿嬷辈的人物啦,心境也不同,我们喜欢的,小年轻不一定喜欢啦。"说话间,林家夫人已经把自己的观点表达清楚了。
"林姐姐,我觉得吧,虽然我们是以尊重孩子的愿望为前提,但是如果能给到他们更多惊喜也是很好的呀,"沈家主母沈璧君不同意林家夫人的想法,并试图举证给孩子不同以往的充满惊喜的成人礼是有多重要,"尤其又是像沈花锦那样的孩子气,天马行空,想得多,做的多,虽然按照常规也是可以的,就是不下想让她以后回忆起来觉得太无聊,才会给想给她充满惊喜或者惊吓的成人礼呀,"沈家主母说出自己的意向,并且有点苦恼,"就是因为想不到给花花什么,才会来求你,帮我一起给花花办成人礼嘛"。
"你呀你,平常不是鬼点子最多么,怎么到了这时候反倒想不出什么呢,"林家夫人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给沈家主母沈璧君一个剥开的板栗,"来吧,补补脑子"。
无奈又委屈的沈家主母沈璧君接过板栗吃得开心,看着凉亭外下午使人懒惰想睡觉的美好阳光,仿佛完全忘记了来找林家夫人的初衷,不再说话。一时间,整个空间都是静谧的,让人心声怠惰之意,只想昏昏睡去。
成年人们紧锣密布的给沈花锦筹备盛大的成人之礼,而沈花锦却只想躲在某个阳关散漫的小花园里睡觉。也正是这样,沈花锦偷偷躲去了林儒风的书房,才躲开了那些恼人的询问声,"花花,我给你准备了这个,你喜欢吗,花花,我给你准备了那个,你满意吗,"诸如此类的话,让沈花锦不胜其扰。
此刻,外面的仆人来走去,去完成她们的工作内容,林儒风还在跟教授他武艺的师傅习武,谁也不会注意到林儒风的书房里多了一个人。沈花锦把躺椅挪到窗边,把窗子关起来,阳光正好,隐隐约约照进房间,人也不会觉得冷,沈花锦对这样的光线满意极了,搬出林儒风的<武林外史>,看了起来。
看书最容易发生的事情是什么,要是问沈花锦的话,那回答一定是,容易困倦。这不,沈花锦刚看没几个故事,江湖人的爱恨情仇还没看多少,被暖暖的阳光照着,就沉沉的睡去了。
十六岁的沈花锦或许小时候比普通的女孩子调皮些,坏主意多些。但是十六岁的沈花锦,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十六岁的姑娘,总是对未来充满了伤春悲秋的惆怅感,即使是最聪明的孩子也逃避不开这个让人觉得矫情又敏感的时期,何况沈花锦一直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不食人间疾苦。沈花锦的坏也只是小打小闹的小机灵,不会伤害到任何人,这个突如其来又仿佛蓄谋已久的成人礼,让沈花锦的压力很大,当头棒喝一般,一下子就要沈花锦从一个稚龄儿童的心思转变成一个独立少女,这让沈花锦一是无法消化,只能试图通过躲藏,或者在人前表现的夸夸其谈来掩盖自己的不安。成人们成年太久,已经忘记了要怎么去体贴一个孩子脆弱的内心。
把沈花锦唤醒的,是林儒风。
沈花锦在睡梦中觉得鼻子有些痒,刚想伸手挠一挠鼻子,就被一个人握住了手。还不等沈花锦另一只手发力打过去,林儒风的声音低低传过来,安慰了沈花锦迷蒙中带有警惕的不安的心,"花花,我带了红枣糕,放了很多蜂蜜,你要不要起来吃"。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更了解沈花锦的话,那一定是林儒风。从小这两个娃仔在一起,甚至一同洗过澡,一起穿过相同的衣。如果沈家主母沈璧君要责罚沈花锦,那沈花锦求助的对象也一定会是林家夫人,林儒风也会站出来保护沈花锦。沈花锦从小就是个捣蛋的孩子,为了这个,林儒风陪沈花锦蹲了无数次的祖宗祠堂来反省。而正是因为足够了解沈花锦,林儒风也体会到了一颗少女心的变化。再怎么体贴入微的男子,在面对姑娘的时候,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男子也还是会有挠头,不知道怎么安慰的时候。林儒风的安慰办法就是:无时无刻不陪着沈花锦。若干年后当林儒风想到这段回忆的时候,不禁失笑,当年的自己怎么那么痴傻,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来陪伴沈花锦,也许就是因为那个年纪粘沈花锦粘得太紧,才导致后来的慢慢追求路一拖再拖,长而又长,看不到希望,又不能放弃。
沈花锦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林儒风嘻嘻笑着,离她的脸很近。"走远一点,看见你就烦好不好"。不客气的打开林儒风靠得太紧的脸,沈花锦站起来舒展一下窝的太久有点僵硬的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往茶几的方向走去,心不在焉的撕了一块红枣糕仍嘴里,沈花锦又盘腿窝进椅子里问林儒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今天不是没有先生上课么,你来书房干嘛啦,不晓得我要清静一下嘛"。啧,今天的红枣糕还不错,再配个菊花茶就好了,清淡一点。刚想到这里,林儒风已经把茶泡好,给沈花锦递过来了。
"我书房的窗户一直都是开着通风的,今天这么奇怪自己关上了,肯定是里面有问题啦,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粗心么"。林儒风坐近沈花锦隔壁的椅子回答道。沈花锦的粗心换一种说辞就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在沈花锦十岁的时候,试图带着七岁的林儒风去大街上游荡,用小半月的时间沈花锦搜寻了沈府和林府比较好爬出去的墙,再带着自己平常积攒下来的一两银子,就带着林儒风翻墙而去了。在城隍庙旁边的小吃街上,沈花锦给林儒风和自己买了几串糖葫芦和粘糖,拉着林儒风就跑了,等到停下来,林儒风说还没找钱给他们,再跑回去,小贩早都跑远了。这是沈花锦一生的痛,一两银子耶,沈花锦存了好久的,完全忘记要找钱,真的不是没长心,是脑子里就没这个概念。也是因为这样,沈花锦被沈家主母沈璧君嘲笑了好久,最后也是林家夫人发现了问题,建议每个月给孩子们一点零用,来让孩子们知道钱是什么,怎么用而结尾,沈花锦才把这段能证明自己没长心的记忆翻了过去。虽然时不时的还是会被沈家主母沈璧君打击,"如果没有家丁跟着他们,估计就不只是钱没了,说不定林儒风这个小少年也会被弄丢了"。虽然沈花锦不服气,但是事实面前,沈花锦也无法反驳沈家主母沈璧君说的不对,这种丢人事儿,沈花锦用一句很豪气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打掉牙和血吞。
"你一点都不期盼自己的成人礼么,"林儒风问沈花锦。沈花锦想了想,"这和我往年庆生没什么不同吧,只不过庄重一点,但就是因为太庄重了,反倒让我觉得接受不来"。沈花锦难的如此坦诚地剖析自己的心情。林儒风接着道,"其实没什么的,你看,我不是也过了成年礼么,宣布我成年之后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是夫子的课业越来越重,做为家族继承人,我的责任也越来越重而已"。说着与年纪并不相同的成熟稳重的话,林儒风的安慰不仅不能抚平沈花锦心中的不安,反倒让沈花锦心中的疑虑愈来愈深刻,"责任重,"哈,沈花锦撇撇嘴算是笑了一下,"林儒风,你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在天启朝,女子到了成年,就应该婚配了,别说我们定了娃娃亲,你还是小孩子呢,我们不可能成亲,你就是我的好弟弟,可是,如果不与你成亲,我就要像其他府里的女孩们一样,每日要看画轴里的所谓美男子的画像,来随便给自己选一个夫婿了,这可怎么办呢"。说着说着,沈花锦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完全忽略了林儒风的存在。沈花锦自己碎碎念着,想着未来的悲惨遭遇,一时间喜忧悲来,心里的滋味百转千回,不能理清自己的心绪,就是因为这样,沈花锦才忽略了身边林儒风眼底暗那么一暗的狡诈眼神。
就这么过了几日,沈花锦的成人礼那日到了。
一早,沈家老爹就来到厨房,给心爱的小丫头准备亲手做的酒酿圆子。在祭拜了先祖之后,沈家老爹秉承着爱女之心,把新编纂的民间童谣合集拿出来,指着其中某一篇说,这就是我写给女儿的歌谣,以后的小娃娃们都会为沈花锦唱歌谣。这样脱线秀逗的老爹虽然不靠谱,但是也充分印证了父爱,没有再拿出其他礼物,沈花锦也高兴的合不拢嘴,先前的**一扫而光。而沈家主母沈璧君送给沈花锦什么呢,一匹漂亮的白马,甚至还准备了几套马鞍给沈花锦选择。沈花锦选好之后,沈家主母沈璧君扬手就是一鞭,沈花锦出了尖叫,就只能握紧缰绳,让马儿带着她随心所欲地奔跑了。在常规的礼仪和规矩之后,沈家准备了家宴,这些就是官场上少不了的套路了,作为上宾的肯定是沈府的至交,还有一些京城中知名的媒婆,没错,这时候,林家夫人的大礼或者惊吓就要出现了。
私底下,林沈两家主母通了信息,觉得这样的成人礼即使不会让沈花锦收到惊喜,也会让她受到惊吓,这是很好玩儿的一件事。随即,拍板敲定了这样一件贺礼。
当林儒风穿着淡红色的长衫,捧着礼盒出现在宾客惊诧的目光中的时候,林家夫人站起来宣布了沈家早已与林家定下了娃娃亲,城里的媒婆们可以不用蠢蠢欲动,来赚这一比赏银了,因为根本就没人能赚到。端坐在主位的成人礼的主角沈花锦,在看到林儒风端着的礼盒,先是很惊喜,当沈花锦把礼盒里的大红嫁衣当着所有人的面展开之后,包括林儒风,和后悔的沈家主母沈璧君,林家夫人,所有人都变了变脸色。一场喜宴,再也没什么大声音。
晚上,沈家主母沈璧君想来看看沈花锦的情绪是什么样,推开沈花锦的房间,没料到,沈花锦早就逃出去,去河边放河灯来完成她成人礼的最后一步了。看着桌上沈花锦留下她行踪的字条,沈家主母沈璧君心底没底,去了昌西巷隔壁的林家,找林姐姐商量这个问题。
"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见到林家夫人的第一句话,沈家主母沈璧君问的就是这个。"璧君,我也觉得我们玩的太过火了。虽然我们一直都看到花花和儒风,但是我们谁都没去问过他们俩的意愿到底是什么,而且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三岁,都还不懂什么是感情,是不是我们太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孩子们的身上了呢"。林家夫人说着自己的想法,握着沈家主母沈璧君的手,有些愧疚,"而且今天宣布了给花花和儒风定亲的事儿,万一将来,我是说万一,"看到沈家主母沈璧君担忧的眼神,林家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安慰沈家主母沈璧君,"一定是万一,这两个孩子一块长大,即使不嫁给儒风,宣布了花花定亲的消息,也可以阻挡一阵子的洪水猛兽了。你也不必担忧花花被皇上指婚,嫁给不知道是什么人家的少爷了"。说到这里,两位娘亲仿佛找到了重点,彼此安慰一番,这才心绪开朗了些。
而那边,陪着沈花锦去河边放河灯祈福的林儒风,照例,在受沈花锦的摧残。
"花花,花花,你怎么了,一下午都没说话,如果不开心,你可以说出来呀"。为了安慰沈花锦,林儒风自动带入幼年时的模式,不停的跟在沈花锦身后,问东问西,被吵得不堪其扰的沈花锦最后一定会回他林儒风的话,这是林儒风对沈花锦的必杀技。没想到,这次,居然失灵了。沈花锦也没有烦的捂耳朵,更没有对林儒风大叫大嚷,沈花锦只是和以前一样,还是静默的走在前面,也没回头看林儒风。
沈花锦手里的小灯笼被晚风吹得摇曳起来,配合着飘渺不定的气氛,修长的沈花锦像是随时会消失一般,让林儒风不禁握紧了拳头,想随时冲过去,拉住沈花锦,来赶沈花锦周身围绕着的落寞。十三岁的林儒风看外貌么能只是小孩子,但他的内心,充满了不符合年龄的深沉。
突然,沈花锦转过身问林儒风"你知道什么是成亲么"。问的林儒风蒙的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等林儒风回答,沈花锦继续说,"我们一起长大,你一直都是我的小伙伴,好弟弟,你比我小三岁,我也还不懂到底什么是成亲,少女的期待当然我也有,但是那个人不是你,你要明白,"沈花锦顿了顿,有点痛苦的继续说,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心智也不知道是否算成熟的小少年讲心里的话,"我期待的一个人,年龄应该比我大,可以照顾我,随我的心情随心所欲,不会干涉我的行为,不会要求我改变,当我受到伤害,要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不管我做得对还是错,一定要护短,以我为中心,我要粘人的时候就要在我身边,我不喜欢的时候,要给我空间,林儒风,你能听懂我的话么"。林儒风张开嘴,仿佛突然失声,什么话都说不出。
沈花锦走到河边,点燃河灯,随手一抛,河灯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半圈,稳稳地落到了河水上,没有扣过去,蜡烛也没有熄灭。很失望似的,沈花锦背着林儒风继续说"人生里总是有很多的巧合,就像我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去看你,机缘巧合被娘亲们定了娃娃亲。也像这十几年来,我们习惯了彼此的陪伴,彼此的生活中有你,如果突然把你从我的生活中抽离出去,我也会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顿一顿,在顿一顿,沈花锦把裙子拢一拢,坐在河边,林儒风走过去,坐在沈花锦的身边,扶过沈花锦的头,让沈花锦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知道么,儒风,我多想我们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我们一起欢笑,一起吵闹,你的额头还有我弄出的伤疤,少白哥哥也没有走,我们总是在一起,读书嬉戏,怎么做都好开心"。
林儒风又哑了嗓子,这一刻的沈花锦的脆弱与忧伤他都懂,但是林儒风什么都不能说,他说什么都没用。所有关于成长的痛苦与代价都需要自己去尝试,才能尝到其中的味道,也才会变成全新的自己。
沈花锦继续道,"我们永远在一起多好了,我知道你的喜好,你也知道什么能让我开心。我并不是傻子,不理解娘亲们的心,娘亲们怕我会嫁出去过的很不好,可是这样,我就会开心么,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不是提线的木偶,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在**我,虽然你和我说,过了成年礼,生活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是,林儒风,你也说了,你的责任变得更重,还是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因为我们成年的身份向我们张牙舞抓的扑过来。我还是我,但我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张牙舞抓的快意的生活下去去"。这些少女的心事,如果沈花锦不说,会有谁知道。沈花锦的眼泪**了林儒风的肩膀。林儒风捻了一颗沈花锦的眼泪放到嘴里,咸的。像是两个孩子的心情,酸酸咸咸,没有一点轻松惬意。
河灯远远的飘走了,蝉鸣蛙叫,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沈花锦先站起来,向林儒风伸出手,在林儒风搭着沈花锦的手站起来的一瞬间,林儒风听见沈花锦这么说,"林儒风,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
后来,在沈花锦说到两个人值得纪念的一起过的节日的时候,林儒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成人礼。"真的,我从来没想到过少女的心事会这么重,想得这么多,果然,成人礼是有用的,天生少根筋的的沈花锦都会在成人礼那天痛哭流涕"。林儒风状似诚恳的和沈花锦说他的记忆,除了惹来一阵拳打脚踢,沈花锦面对自己成人礼那天晚上的矫情的尴尬也挥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