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别跑,我是青梅啦》第十章 郎骑竹马 免费试读
在公布了沈花锦和林儒风定了娃娃亲之后,沈家上门提亲的人一时杳无音讯,再也没有人登门,一时间,沈花锦的行情从有市无价,一下子跌到门可罗雀,这样的情景,把沈花锦高兴坏了。虽然沈家主母沈璧君因为成人礼有一种卖了自己女儿的错觉,在成人礼后的一段时间内对沈花锦格外体贴,但是也阻拦不了沈花锦想离开林儒风去外面的世界闯荡的想法。
在沈花锦的成长过程中,唯一少不了的人,除了双亲和林娘娘,大概也只有林儒风了,连陈少白都不算不可或缺的人。陈少白只陪伴了沈花锦几年的时间,再后来陈少白归来之后,沈花锦对陈少白只有幼儿时候的情谊,沈花锦把陈少白当成自己的大哥哥。当然,林儒风不同,林儒风如同自己的左手右手那般熟悉。
沈花锦也记得林儒风的喜好,比如饭桌上如果有了不熟悉的客人,林儒风一定会先让客人吃饭,自己退到一边去玩儿,如果一定要一起吃饭,林儒风一定会只盛半碗米饭,象征性的吃一段时间,就快快把碗里的米饭吃完,下去,离开陌生人。林儒风是讨厌陌生人的,沈花锦一度是这么认定的,可是后来在看林儒风的表现,沈花锦有点疑惑,林儒风或许真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虽然林家夫人不愿意拿自己的孩子做道具,但家中来人,总少不了要带孩子去前厅会客。总会有些人逗林儒风来背几句古诗,或者让林儒风来写一些字句。沈花锦以为骄傲的林儒风不会同意,毕竟耍赖的小孩子全国各地到处都是,不差林儒风这一个熊孩子。让沈花锦大跌眼镜的是,林儒风会乖巧的拿过纸笔,写一些类似: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类讨巧展示自己善良内心的古诗,或者会用小小少年的奶音来背诵几首古诗,来博得宾客们的称赞,这样的林儒风,是沈花锦不了解的,也接受不来的。
在沈花锦的心中,林儒风是单纯的小小的,只会跟着自己到处翻墙,会背错诗句,牙齿还没长全的小汉子,完全不是那个会耍心机招大人喜欢的孩子。
前几日读书的时候有读到这几句诗词,沈花锦怔忪了好久,那是李白的<长干行>: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五月不可触,猿鸣天上哀。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直至长风沙,直至长风沙"。沈花锦默默的念着这两句,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在成人礼之后,沈花锦沉寂了很长时间,不常出门,每天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看看风,晒晒太阳,读读书,偶尔搬了把椅子去院子里的花荫下看看风景,谁也不见,什么话也不说。正是因为这样,沈家主母沈璧君才特别焦虑,沈家主母甚至以为是自己在成人礼上的惊吓,让沈花锦的神经受到了惊吓,以至于给沈花锦带来了巨大的刺激,导致沈花锦变得异于往常。沈家主母沈璧君请了很多大夫来给沈花锦看病,每一个大夫说的都不同最后被沈家主母沈璧君哄了出去。难得的是,沈花锦也任由沈家主母沈璧君的白不清,让沈花锦看大夫沈花锦就伸出手让大夫把脉,让沈花锦喝药,沈花锦也不嫌苦,咕咚咕咚就灌下去。就是这样的听话,才让沈家主母沈璧君担心。
这一日,沈家主母沈璧君又登门林府,找她的手帕交,沈花锦成人礼的共犯林家夫人来商量对策。
“璧君,你来得正好,我也要去找你呢,你看,"顺着林家夫人的视线往后花园的方向看,林家小哥林儒风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呆坐在花园前的一簇花丛边,不说话,没反应,自顾自地发呆。
"怎么会这样,"沈家主母沈璧君有点疑惑,我们家的那只也是这样,这两个孩子怎么了,我看他们好长时间没有见面呢"。
"可能就是我们给弄的,阵仗太浩大,吓到了两只小的"。林家夫人回答了沈家夫人沈璧君的问题。
"那我们怎么办呢,孩子们彼此好像都陌生了"。沈家主母沈璧君提出自己的困惑,又随即补充道,"也许我们应该放手不管,这样他们才能自在的成长,之前我们就是管得太多,让他们失去了自由成长的机会"。
林夫人点头表示赞同,这时候下人来报,林家家长回府,要夫人过去一下,林夫人刚要留沈家主母沈璧君在做一下,沈家主母沈璧君就已经自动自发的要先走,回家看看沈花锦。林夫人也不好在留沈璧君,安排了人去送沈璧君,林家夫人就去了前厅。
林儒风这几天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和沈花锦的角度不容,林儒风思考的也是"青梅竹马"这件事。沈花锦的这场成人礼对沈花锦来说是一场大刺激,对林儒风来说,同样也是一个冲击。而林儒风考虑的问题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这一日,沈花锦依然在花园的花荫下装死尸,林儒风没用下人通报,直接就跨进了沈花锦的小院子。林儒风从身后靠近沈花锦,还么说话,沈花锦就先开了口,"才来,这个时辰没给我带吃的么"。林儒风抬头看看天色,笑了,"都这时候了也不忘吃,沈娘娘给你吃的药,莫非你真的吃了么"。
沈花锦转过来面对林儒风"我怎么可能吃,那点小伎俩,我娘亲是没注意才没看出来的"。林儒风顺手把手里的食盒递过去,"诺,刚让厨房做的,芒果糯米膏,听说是稠稠的甜甜的,很适合女孩子,最近外面的市面上卖得很红火,京城就会流行这些个小玩意儿,你可以试一试"。林儒风说着顺道坐了下来,看着沈花锦迫不及待的拆开食盒,把一块还温热的芒果膏放进嘴里,闭着眼睛品味了一会儿,"还可以,没有特别大的期待,当然也没有特别大的惊喜,满香甜,"沈花锦又嗅了下糕点的味道,"清香的气味倒是很喜欢,芒果在我看来是最没有节操的东西,什么吃食都可以搭配,又没有自己的个性,吃多了又会腻,很讨巧的东西"。
沈花锦打开食盒的第二层,"嚯,早说嘛,这才是我的爱嘛,"从食盒里拿出抹茶做的糕点,小小的莲花造型让整块绿色的小甜点生机盎然,充满了趣意。"咬了一嘴的抹茶小糕点,沈花锦的声音被自己吃掉一半,"林儒风,你又瞎说,"沈花锦的声音陡然高了几个度,"你也没出门,什么时候京城开始流行芒果的小糕点了,"点着林儒风的鼻尖,沈花锦没有气势的继续说落林儒风,你也就偏偏我的本事,哼,谁让我聪明,当机立断就看穿了你,你以后出去要小心,外面的世道啊,可不像姐姐我这么好骗"。说落完了,沈花锦继续吃,又吩咐小丫头下去泡一壶玫瑰花茶过来,暖暖肠胃。
"你与开始说胡话了,"林儒风好笑的摇头,"就像我知道你一定没喝药一样,你也一定知道晚上我偷偷溜出去府,去外面见了见市面,这芒果膏还真是天一阁新推出的小玩意,就是因为太一般,才带来给你这个美食家尝一尝,看看能不能刺激到你的胃口鼻心,"林儒风接过丫头送上来的玫瑰花茶,倒了一杯给沈花锦,看着茶汤颜色泛着淡淡的浅金,玫瑰朵朵开的正是娇艳,也忍不住好奇,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是要尝尝女孩子的玩意,"你也知道,你这么闹的,沈娘娘最近都很不放心,"再喝几口这玫瑰花茶,满口生津,一股子透心的顺畅,"该收手了,花花,不要再玩得下去了"。林儒风太了解沈花锦,他们就像是心意相通的双胞胎一样,直到彼此的这一做法是为了什么。
"你也知道,成人礼是多么重要,如果只是要给我惊喜,我娘亲和林娘娘没必要大动干戈,最可怕的是她们玩儿的是惊吓,吓到了我不说,还吓到了好多媒婆,多可怕。"
林儒风用眼神示意沈花锦打开食盒第三层,刚打开,一层水汽冒出来,整个食盒第三层是由冰块堆叠的冰盒,"为了给你降火,我特意从别的地方求来的冰块,你说,我对你够不顾好"。沈花锦完全没搭理林儒风的话茬,惊呼一声,抓起一把碎冰就啃进嘴里,"咔嚓咔嚓"啃的啧啧有味,好不惬意。
"别闹了,风啊风,"你知道的,外面的世道,对于自己不能做媒的姑娘,媒婆们是多么的暗中重伤,这些年我的不循规蹈矩有多少都是她们传出去的,虽然我是不太在意啦,"看着林儒风把冰盒端走,沈花锦发出尖叫,"林儒风,你要做什么,那是我的冰盒",沈花锦不管距离林儒风还有段距离,就奋不顾身的就探身过去抢,整个人横过椅子,上半身正好落尽林儒风的怀里。
林儒风一手端着食盒,一手保住沈花锦,以防沈花锦摔到地上去,"我的花花大小姐,你能不操练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好么,要是我没接到你,是不是你就要狗啃泥"。林儒风没好气的说落沈花锦。
"都是你啦,如果你不端走我的冰盒,我也不会过来抢,就没这问题啦"。沈花锦把问题责任推得一干二零。林儒风也只好把冰盒放到一边,"谁让你刚喝了热茶就吃冰,你的身体是不要了么"。
"我这是以毒攻毒"沈花锦奋力在林儒风的怀里挣扎出来,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儒风,"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你一定不懂'以毒攻毒'是多么高的段位,"说完,沈花锦拍拍手,继续奔着她的冰盒去,在半徒就被林儒风拦腰抱到他坏力强,"花花钱,你听我说,在这么吃下去,你就真的会生病了,那些苦苦的汤汤水水,你真想喝么"。林儒风啊林儒风,已经到了可以抱得动沈花锦的年纪。
"林儒风,你有完没完,你我这个年纪,已经要开始避嫌了好么,你抓住我算什么",沈花锦的怒气一下子上来,背对着林儒风又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只好怒喊。"花花,你怎么就不听话呢"。林儒风有点挫败的再沈花锦身后低低说到。
听到林儒风这声示弱的话,沈花锦也不再挣扎,"儒风,明明我们见面应该尴尬的,怎么就抱在一起了呢,让别人看见多不好"。林儒风放开沈花锦坐回座位,是我唐突了,是我不对,我没考虑你的心情,就想着你不要再吃冰,忘记了"。一时间,沈花锦和林儒风相对无言,再也没人开口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感受到沈花锦的怒气,林儒风走过去,把食盒递到沈花锦面前,"别不开心了,给你吧,等一会儿冰都融了"。接过食盒,沈花锦也不再发作,默默做到一边的椅子里,抱着食盒,不吃,也不闹了。
"你今天就是来让我不要再装病来吓娘亲的么,"沈花锦抱着食盒看着林儒风。
"是,也不是,"林儒风回答沈花锦,"我来是想告诉你,"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花花,在古时候,诗人就说了这样的话,这像是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一样把我们的关系包裹在其中,你和我,是注定要认识,注定要走在一起的,你不可能离开我,我也不能舍弃你。就像你之前问我,什么是成亲,你以为我不懂,现在我要告诉你,成亲,是两个人相守一生的过程,既然前面的十几年我们已经吵闹的过去了,未来的数十年里,为什么我们不在一起呢,我们以什么理由分开呢"。
林儒风一只手撑着沈花锦的椅子扶手,一只手摸着沈花锦的头发,两个人头对头,眼对眼,沈花锦看到了林儒风眼底的一片深情。仓皇失措间,沈花锦打翻了食盒,一身都沾满了冰水与冰块,林儒风连忙帮沈花锦擦干,就是沈花锦和林儒风之间的感情,擦不干净,去不干净,纠缠在一起,化不开,甩不掉,温情的被捧在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