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男儿歌》第十六章 盛名之累(2) 免费试读
“什么地图,竟比我这颗老山参还要值钱?”
对方道:“这你不要管。拿到之后,你不许看,更不许给旁人看,第一时间交到我手上。好处少不了你的!”
“可是我已经撇下他逃了出来,再这么找回去,也不好与那常欢说啊!”胡嵩仁装作为难的样子。
起初,他之所以与常欢结识,为的就是身边有一个免费的“保镖”。
胡嵩仁这家伙是个人精,看出常欢是一个富家公子,更是一个仁义的年轻人,不会对自己怀揣的宝贝动心,所以才邀请与他同路。但令胡嵩仁始料未及的却是,常欢惹下的麻烦,一点也不比自己少。
胡嵩仁不断的在想,能比自己这一根人参还要值钱的地图,会藏着什么秘密呢?
他可不是常欢,能够忍住那巨大的诱惑。但现在,胡嵩仁嘴上必须答应。尽管他也在尽力的推脱。
对方道:“我相信你。像你这样的人,什么谎话都说得出口。”他也同样知道,像胡嵩仁这样的人,若不先让他见到一些甜头,是不会卖力做事的。
“给你!”男子塞给胡嵩仁一张宝钞,五十两的面额。“现在,你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没问题……”胡嵩仁脑袋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如果那羊皮地图真的这么值钱,我是否应该……
“这位大爷,还没问过您怎么称呼?”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给你你一天的时间,将羊皮地图拿到手。我会时刻跟着你,别耍花样!”男子又不见了,或许是高高的爬到了树上,又或者是遁地而走。总之是以一种胡嵩仁看不见的方式。
天亮了,日上三竿。头戴毡帽的年轻人,终究没有达成所愿,他未曾见识到鹰击长空的绝技。因为即便到如今,常欢也未曾将之掌握。
年轻人总有一种固执的念头。既然常欢不答应,他便强行出手了!
三柄钢刀,依次出手,在两只手掌间交替,他整个人如在杂耍一般,控制着三柄钢刀在自己身边飞舞。而屋子中的空间太小,常欢为躲避他的攻击,只好跳到屋外。
在院中,铁枪与三柄钢刀发生碰撞,满天的火花分外惹眼。只可惜,如此绚烂的场景却是少了观众,而有些美中不足。
终于,年轻的男子爆发了最后的杀机。当先一柄钢刀飞袭常欢的面门,逼得他以枪拨挡,却被刀身上的大力震退一步,手腕也一阵的酸麻。
可这还未完,对面的男子双手各持长刀,左手劈砍,右手则是一刀前刺,刀锋直逼常欢的胸口。
这两刀,每一击都是必杀之势,但常欢刚刚被逼迫后退,脚下尚且未稳,只能仓促迎上。
枪头前指,与年轻人右手直刺的刀锋发生碰撞。这大力之下,常欢手腕再次吃痛,而长枪脱手。
另一面,年轻人右手的刀锋也已脱手飞向了身后。这一击对拼,可以说是平分秋色。但他的另一只左手上,刀锋已经劈砍在了常欢的头顶。
刀锋悬在自己的头上,这滋味一定不好受。常欢伸舌头舔了舔嘴唇,都是苦涩的味道。
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如当年一样,常欢手中的长枪又一次被大力击的脱手。
但对方的刀锋也同样的脱手了。可常欢并未因此而感到有任何的兴奋。终究,是他败了。
“你是用左手的?”常欢道。他看出了。因为常欢自己手腕伤损,若按照正常对碰之下,对方绝不可能也如自己一样,被击飞了兵刃。
如此只能说明,对方的惯用手并非右手,所以才会握刀不稳。而那只真正的惯用手,现在随时可以取了常欢的性命。
对方道:“不错,我的确惯用左手。正因为人的固有思维之下,在我双刀齐发的时候,会先选择挡住我的右手,所以我才能够克敌制胜。”
“你已经胜了。”常欢不得不承认。
年轻男子道:“可我也看得出,你手腕有伤,所以才会在第一击对拼的时候就落了下风。要不然,我也不会胜的这么容易。但这样,我反而是更不懂了。”
“你不懂什么?”两个人站在雪地上,彼此如朋友之间的交谈。
男子道:“我不懂,你即有伤损,为何凌鹰前辈还会将绝技传授给你,会选定你作为他的传人。我不懂!”
“其实我也不懂。但这世上的许多事,并非都能够说出些为什么,也并非任何事都能被世人所接受。或许,凌鹰前辈之所以选中我,是将我当做一个可怜人吧。”昨日的常欢,的确是一个可怜人。颓废的惹人垂怜。
“不会的,常欢前辈绝不会因为可怜一个人,而将成名绝技教给他的。除非,你有足够优秀的地方。在哪里?”他像是陷入到癫狂之中,恨不得将常欢一刀劈开,看看他身上究竟有哪些优秀的地方。
而那柄刀,现在就悬在常欢的头顶。
刀真的下来了,却不是劈向常欢的头顶,而是劈在了一边。“为什么会这样……”他哭了,抱着头痛哭。
他难道是疯了吗?至少,常欢已经觉得他有些可怜,就像当初的自己。当初的自己是颓废,而这个年轻人,却像是对这个世界都充满绝望,能令他提起兴致的,也就唯有那招“鹰击长空”了。
“你真的想要见识一下鹰击长空吗?”常欢俯下了身,问他。而年轻人没有回答,则是一直在哭,一直哭到了日上三竿……
现在,胡嵩仁回来了,在院外便见到了这奇怪的一幕。“你们这是……”
“说来话长。你先回屋去吧。”
胡嵩仁道:“还回什么屋,赶紧走啊!老宋死了,要是被官府盯上咱们,有理也说不清啊!”
“可这……”
年轻人哭的累了,竟就栽倒在地上睡了。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背后该当是一个凄惨的故事。实际上,每一个江湖人的背后,岂非都牵扯着一个个的故事。这个江湖,便是由大大小小的故事随意串联而成。有的故事美好,有的故事凄惨,才令这个江湖多彩,如人生般的丰富。
但无论如何,常欢无法扔下他不管。无关乎他背后的故事如何,只因为常欢还欠他一个人情,和一条命!
正好,那些白袍人的马留下了,而老宋这店里也有马车。虽然是那种拉货的平板车,但也强过背着一个人走路。
“这人是谁啊?”胡嵩仁在赶车。
“我的一个朋友。”
“刚认识的朋友?”
“不是,一个老朋友,昨夜来找我。”常欢顺嘴扯了一句慌。
胡嵩仁自顾自的道:“昨晚可真吓人。小兄弟,你怎么惹上这样的仇家?”他借故试探着问道。
“或许吧。”而常欢的脑子里正想着其他的事情,也未将这话放在心上。
原本孤身一人,现在却莫名其妙多出了两个伙伴,常欢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肩上的担子非但未曾因此减轻,反而是又沉重了几分。
一层阴霾,笼罩在常欢一行人的头顶。唯一有说有笑的一个人,也就是胡嵩仁了。
正午的时候,年轻人醒了。好一阵,他才认清了周围的一切。而他醒来最先关心的不是自己身在何处,而是去摸索那三柄刀。
“都在呢,就在你身下。”
“谢谢!”这次轮到他开口道谢了。
“你是该谢谢他。这大冷的天,要是把你扔在外面,还不冻坏了!”胡嵩仁随时都能找到开口的契机。
而后,年轻人又陷入了沉默。
“能和我说说你这几柄刀吗?”常欢与他聊了起来。“你的刀法很普通,就像是街头卖艺的师傅都会的刀法。可能将这普通刀法练到如此出神入化,也绝不容易。况且你一人三刀,这是你自创的绝技吗?”
“它们是我的好朋友。”他说的是这三柄刀。
“我能看出这不是寻常的刀。”
“他们是绣春刀,锦衣卫才能配备。”
“这刀又是怎么到了你手上?”
年轻人反问道:“你希望在江湖上成名吗?”
常欢道:“以前想过。我家里是做镖局生意的,我也曾经在京城一带十分出名。”
“那就是了。像你这样的世家子弟,怎么会理解我的苦呢?”
“能和我说说嘛?我已经当你是朋友了。”
年轻人犹豫了一阵,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和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敞开心门。但就像常欢说的,他们已经是彼此的朋友了。
“我是个孤儿,跟随一个戏班长大,跟随在各地卖艺,刀法也是跟随戏班里师傅学的。”
“难怪!”
年轻人又道:“后来,戏班到了蜀中,得罪了当地的一个恶霸。那位教给我刀法的师傅被打死了,戏班也没了生计,只好解散,各奔东西。从那之后,我就想要在江湖上成名,受人尊敬。”
“这很好啊。安心的做一个江湖人。”
年轻人却又反问道:“你听说过拦江盗吗?”
“听说过,是长江上的一伙水匪。”
“我把他们都杀了。为了能在江湖上扬名!”他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