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深红露湿人衣》第十章 兄弟情深 免费试读
择主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近,浩丹、徽泰和荦舒都收到消息——落英宫的暗卫已经在路上了,不出十日便可到达洛安。届时,落英宫一行人会先进宫拜见璟阳帝,再商议具体的大会日期和地点。
除此之外,荦舒还有另一个人的消息——他的四哥南襄也已经出发,只是四皇子乘马车走得慢,舟车劳顿又得时常休息,估计路上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日。
而洛安的朝堂明面上尽管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暗地里的传言却是愈演愈盛。据说几位皇子的关系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连荦舒这样的懒人都被传成了“磨刀霍霍向皇位”的模样,大臣们就算不明说,心中也有自己考量的人选,去往皇子府中走动的频率也日渐增加。
对有些人来说,璟阳帝尚未下旨,现在仍不可轻举妄动,只得暗暗观察。而对另一部分**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明显站队的机会。非黑即白的选择,做定了就不能再更改结局。因此浩丹的军营和徽泰的睿王府,这几日都是门庭若市。只有荦舒的日子,依旧清清闲闲、看花吃酒。
但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有些事不能说都是真的,也不一定完全是假的,想动心思的人总是存在的。
就在今日,徽泰派人送上请帖,邀请自己的大哥和五弟明日晚上在睿王府一聚。三人很少单独聚会,之前多是宫里或官员设宴的时候才能碰到一起。
收到请帖的时候荦舒正在书房,看完后微微一笑,似是不屑地丢在桌上,然后转头问立在身侧的陈祁,“二皇兄难得设宴,还只邀请我和大皇兄,真是有心。”
陈祁从小看着荦舒长大,跟随其多年,自是知道这位主子的心思远比他在外头表现出来得缜密聪慧,便直说了自己的想法,“二皇子近年动作颇多,赢得了不少大臣支持,想必此举是为了择主大会和立储之事。”
“择主择主,倒是所有人都在关心这件事情,我虽没什么大兴趣,却也想去看看热闹。不过太子嘛,父皇自有他的考量,肯定轮不上我。”
“王爷,此话不可随便说。”
“行了,你个老顽固。”荦舒也不恼陈祁的态度,这位管家虽然死板,总归十分忠诚谨慎。“你找人去回睿王,就说我定会准时前往。”
“是。”陈祁说完便告退了,留荦舒一个人在房中,他就这么盯着请帖呆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把它收进了抽屉中。
另一边,浩丹自然也接到了徽泰的请帖,他倒不像荦舒想那么多。况且军营此刻正被巫哲的事情搅乱了阵脚,林琛拷问云娘并没有得到什么答案,便一直将人关押在牢中,巫哲留下的东西也早已经被翻了几百遍,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两人此刻正在营帐中商量此事,“林琛,巫哲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王爷,暂时查不出什么有利的线索。只知道巫哲那日夜半逃出军营后,便无人再见到他的踪迹,肯定是顺着那些密道出城了。”
“那个女人那边呢?”
“我们拷问了云娘多天,还是问不出什么,她似乎真的不知道巫哲的来历,也不知道他偷了图要干什么。不过云娘说,她刚捡到巫哲的时候,他胸前挂了个奇怪的雕饰,是一匹断尾的骏马。材质是乌黑发亮的,巫哲从来都不拿下来。我派人去调查了,刚刚得到消息说,那似乎是礼泉的一种乌矿,断尾的骏马是当地犯错之人死而重生的一种象征。”
“礼泉?”浩丹皱眉说道,那不是北疆的游牧族吗?”
“正是,礼泉族内曾经多次**,五年前被现任的王羌腾收复统一,之后便一直蛰伏在北疆,这两年似乎开始有什么动静了。”
“你是说,巫哲是礼泉的人?”
“此话并不好说,因为这两年乌矿也已经流到洛安了,所以并不独有,我们现在知道的就是这些。”
“但那匹断尾骏马的象征,如果他真是死而重生,就更要小心此人的行径和目的。没有后顾之忧的人,总是最难以解决。”
“末将谨记将军所言,定当竭力彻查。”林琛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虽然他们已经更换了城中护卫的守备,密道处也派人严加看管,但还是要尽快找到巫哲和图纸,才能采取进一步行动。
见此事没什么后续情况,浩丹顿了顿,想起来刚刚林琛进来时呈给他的请帖——徽泰邀了他和荦舒过府一聚,但帖子上并没有说原因,“徽泰有说,何事设宴吗?”
“来传话的下人说,此次二皇子只邀请了王爷和五皇子,却并没有说是为何事。”
“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又开始唱起兄弟情深的戏码。”浩丹虽耿直,却不傻,近日群臣和这位弟弟的动静都看在眼里。
小的时候,徽泰很粘浩丹,就好像荦舒粘着南襄一样,大抵是年龄相近的兄弟更有好感。后来两人一起练武习书,也不甚亲密。但从徽泰十五岁的生日过后,他却开始逐渐疏远浩丹和荦舒。浩丹一开始还会去主动找他,徽泰不是借口不见就是相对无言,便也罢了。再后来两人各司其职,更是难有交集。荦舒又有自己的玩法,南襄远在江南,四兄弟的关系便也不深不浅。倒是和汐渃这个小妹,大家都各自疼她。
如今这局面,兄弟之间就更谈不上什么联络感情了。荦舒和南襄他不知道,但徽泰的心思却是足够明显的——他想当皇帝,近年来频繁与位高权重的大臣结交,多次前往各地巡查,常常在御书房和璟阳帝讨论政事。而对浩丹来说,身为大皇子,时刻守卫大珩安危,延续这盛世繁华,自也是他的渴望。
因此对于这场宴会,三人都是各怀心思。只是时候未到,空想也无法得出什么结论。如今的棋,每一步都需下得谨慎,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棋局,却又是他人局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