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深红露湿人衣》第十六章 她猜出来了 免费试读
落英宫暗卫的试验,在择主大会前向来是个秘密,除了宫主护法和暗卫本人之外,并无人知晓。试验皆由暗卫自己准备,看得是皇室成员与自己是否相合,在当日除了自身过硬的本事之外,是否有临场应变的能力。
有人善武,便比剑;有人善察,便比眼力;有人欲知心思,便比文。有人可能多年前就准备好了自己的考验,有人也可能临到前夜却忽然换了个想法,多的是比试的项目。
因此参加择主大会的皇子公主们,顶多知道自己会面临多种不同的试验,却只有到真正上了场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不过这一次,璟阳帝却没有告诉任何一个皇子这个传统,择主大会对浩丹他们来说,始终是个空泛的概念,即使白寻赶来告诉了他们时间地点,也无人知晓是怎样的过程。
不过白寻于荦舒,说的却不只这一点。他那日出了皇宫,便赶往各位皇子府中报信,最后才来到荦舒的书房。
“我说五皇子,你那日说要来城门口看看,看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贪睡了半个时辰,便生生错过了,我赶到城门的时候,守城将士说你们已经去别院了。”
“但我和落英宫的人一起在别院,也并未见到你。”白寻自是知道荦舒的个性,城门口见不到,他自会赶到别院。
“我倒是见到你了。”
“那你怎的不露面?”
“你今日是傻了吗?谁不知道我俩关系好,我要是大摇大摆地进去,那告诉我的人定然是你。父皇当初就和你说过,落英宫的行踪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想被砍?”
“行了行了,你说话这方式可得改一改了。”荦舒小时候说话向来就无所顾忌,那时年幼也没有当真,如今到处都是耳目,白寻混迹了官场之后便懂得了谨言慎行的道理,只是这位五皇子依旧个性不改,“哪天被人听了去,惹一身麻烦。”
“是是是,礼部侍郎教训得是”,荦舒做了个夸张的揖,“况且你也说了,如今耳目众多,被人看了还以为我赶着要和落英宫的人打好关系,传出去可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难道你不是为了打关系?”
“我就是看个热闹,来都来了,自然要先熟悉一下。”荦舒可不相信落英宫的人没听过外头关于他的传言,他就算想打好关系,也先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吧。
“那你倒是看到了没有?”白寻被荦舒牵着弯弯绕,好不容易问到了重点。
“见着四个,两男两女,不过二十出头,一起去了春日庙会。一路上倒是打打闹闹,笑得挺开心的,看着也不像江合那么阴沉沉的。”
“你没看着那个才是阴沉沉的。”白寻听了荦舒的描述,知道他看到的是绛桃四个。南郁和北渊都四十多了,只有段啸虽然年纪轻轻,却头顶两朵乌云。
“噢?你不是跟了一路吗,说来听听。”
白寻今日来,凭他和荦舒的交情,自然也不是通知个时间地点那么简单,“落英宫一共来了七个人,两个护法叫南郁和北渊,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般都是南郁出声话事。五个暗卫,都是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三男两女,那个你没看着阴沉沉的叫段啸,似乎是他们中间年纪最大的。另外两个男子,漓朱和虹霓,虹霓生得富贵君子相,漓朱长相偏阴柔,但脾气倒是挺火爆的。”
荦舒听着,将白寻的描述和脑中的印象一一对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剩下两位女子似乎关系不错,身材高挑的那位叫绛桃,长相和心性都是明艳挂的。另一位倒是比较神秘,看着年纪最小,却几乎不怎么说话,即使说了声音也是轻轻柔柔似是害羞不已。”
“画眠。”荦舒将这两日一直绕在唇间的名字说了出来。
“嗯?你认识?”白寻倒是觉得诧异。
“那日庙会人多,跟着跟着便不小心撞上了。”荦舒回想起画眠那副“我要忍住不拿刀劈你脸”的样子,再听到白寻对她的印象,便不自觉笑出了声。
“有何好笑?”
“有趣的很。”
白寻看荦舒这副挑眉微笑的样子,自是知道他那日和画眠撞上,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怎的,不小心撞上了还不小心知道了人家的名字?”
“我堂堂五皇子,总要赔个不是吧。”
这下白寻便皱了眉头,“你不会是暴露身份了吧,以后她选谁还不知道,你不要轻易……”
“我说我叫荦莛汌”,白寻话还没说完便被荦舒打断了,不过听了荦舒的回答也松了口气,结果他又接了一句,“不过她猜出来了。”
“什么?”
“大概是想了想,这皇城也没有姓荦的大户人家,只得我一个叫荦舒的皇子,便猜了出来。”
“你就不能随便编个名字?”白寻说完这句话,看荦舒那副笑脸,便知道他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接着说吧,第二天进宫见父皇怎么样了?”
“等落英宫的人进了御书房,皇上便把我赶出来了。大概在里头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才叫我进去,说是今年的择主大会定在了三日之后的军营校场,叫我做好准备。”白寻说完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四皇子什么时日到达?”
“明天。”
“那你到时候和他传达一下吧。”
“等四哥到了,估计还得歇上两日。不过我一直听着择主择主,到底怎么择啊?”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那日在御书房,皇上叫我搭个比武的台子,放置好各样兵器,再准备四份纸墨笔砚,似是文武都要比试。”
“和谁比试?让我和落英宫的人打,父皇可能就少了个儿子。”荦舒说话还是这么没遮没掩,白寻都懒得告诫他了。“做文章,要是比诗词歌赋我还可能中。”
“我哪知道到底是什么,总之你还是多做准备吧。”
“十九年都没准备好,就这三天能抱到谁的佛脚?”荦舒面上表情不变,上挑的凤眼带着戏谑,嘴上说着破罐子破摔的话。
“总之话我可是带到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尚不知道这些,与不与四皇子言便是你的事了。”
“我知道了,劳烦你跑一趟,要不留下喝酒?”荦舒从座椅上站起来,和白寻一起踏出书房。
“不喝了,我还赶着去校场呢,估计得日夜做工才能赶上。”
荦舒便差陈祁送了白寻,自顾自又回到后院庭中,想着刚刚那席对话和三日后的择主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