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倚危楼风细兮》第十一章 为了心安 免费试读
与中原王朝的迷金醉纸相比,北方燕国那君臣日日夜夜为统一天下一事操劳不休,二者相差了太多。
“陛下,太尉大人送来的那张图,吾军可绕过敌方大军驻守的城池,直通中原咽喉要地。”尚书眯了眯双眼果断说道。
“若为敌方困住,不日我军粮草殆尽,重图大业,休矣!”一旁跪于地上的郎中令听了分析道。
燕帝听了点了点头,此无异于送死罢了。
“这如何使得,还是遣能将与敌大将军决一死战吧,如此搏得我大燕无上大业。”太仆叫道。
“庸才!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燕帝挥挥手,太仆在一片求饶声中被廷尉拖了出去,在外头传来阵阵惨叫。
“诸位大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尚书沉声道。
“尚书大人这是何意啊。”众官员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纷纷问道。
“敌大将军实乃领军奇才,自古罕见。与其正面相搏,吾军中唯一可与其抗衡的太尉大人也战死疆场了,这条路着实行不通,不过......”尚书顿了顿。
“不过什么,尚书大人你倒是说呀。”一旁官员也是急不可耐。
尚书看向燕帝,缓缓说来。
“敌大将军驻守在吾方前往中原的要道上,实难攻取,然其国内精兵巧将均在北部与吾国对峙,经过吾等派出的探子上报,其国中防守不可谓不薄弱,若调遣熟悉中原地形的将领和一支能征惯战,耐劳性勇的军士,绕其而过,直奔洛城,怎奈何我等?”尚书缓缓叙来。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若其大将军回援,如之奈何?你要我大燕将士来为此陪葬吗。”燕帝瞪着他沉声道。
“此时便需调兵遣将集结兵力来死死拖住其驻守北疆的大将军,执行此计划还需亘长的时间来准备,此事若成,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尚书高举双手趴在地上高声说。
整个大殿悄无声息,群臣之间呼吸的声音好似都听得到,燕帝手指一下下敲打着镌刻着九爪真龙的王座。
“然。”
......
蓟城以北,温清这些时日不敢松懈一刻,时时严防燕军攻来,不免心力憔悴。只是这许多天来燕军回撤,再没有了一点出兵的痕迹,他知道,是时候歇一歇了。
沿着边境一带,有个雁门郡,是北拒燕国的一道重要防线,温清择日便待前往监军,顺带修整雁门郡的城防。临行前好生叮嘱蓟北边部,严加防守,有什么事情就快马加鞭送与他。
丝毫不出意外,泓袖屁颠屁颠的跟在后边,温清知道,这个跟屁虫不好甩掉,索性带上一起。
一路上倒也风景无限好,一颗颗老槐树坐落在沿途的路边,杈枝上盘旋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鸟巢,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传出。温清策马扬鞭走在前面,长袖飘飘,那座下的马儿张着长长的鬃毛,迎风好似一道锋利的剑将其破开,看起来好不威风。
“喂——温大哥——等等我!”泓袖扬鞭加快速度对着跑在前边的温清喊道。
“哈哈,你倒是追上我呀,驾!”温清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成天面对军营中那些五大三粗的事情,都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和泓袖在一块的时候,身心都是可以放松下来,温清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从心底里,他已经把泓袖当做手足般的知己了。
两道快马在前面跑着,嬉笑颜开,那豪放的大笑声纵然离得再远都可以听得到,后面的将士随从前赴后继的跟上,都在纳闷自家大将军什么时候这么高兴了,可真是头一回见呀。
行了一日,策马立于荒芜的郊外,远处目光的尽头,一座高大的城墙傲立,兵士在城头上来回巡视,宽敞的城门下人来人往,有推着独轮车的,有扛着刚打回来的谷子的。
手下将士现行前往通报,温清等人在城外等候。
不一时,城内涌出数十匹骏马,当先一人遥遥对着温清作揖。
“雁门郡太守安某恭迎大将军,大将军还请入城。”太守恭敬说道。
着实也不是这些官员巴结温清,此地能免于兵灾,还是依靠着大将军镇守前线与燕人对峙着,这里才能如此享福。包括这雁门在内的北疆十三郡的兵马均为温清统一调配。
温清与安太守并肩策马踏入雁门郡,那马嘶喊着进入这座城池,放眼望去,好不繁华,成排的店家,街上做生意的数都数不过来,温清也深深明白,战争是百姓安居乐业的最大阻碍,但同样,阻止战争通常也只能用战争来实现,人的野心无穷无尽,温清必须把那些有野心的人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
“大将军看我这雁门郡如何呀?市井无闲人,家家有口粮。”太守对着温清笑呵呵的说着。
前行的马匹一声嘶吼,前蹄高高抬起,差点把太守撂了下去。
“大人!求大人为草民伸冤呐,大人——”一个裹着薄衣裳的老妇人跪在马前高声哀求,周围做盛生意的人都转过脸来看热闹。
“你不是说你这雁门郡不错么。”温清看着惊魂未定的太守冷冷的问道。
“哪里来的刁民,衙役,来啊,给我拖走!”太守示意看护在身旁的衙门差使。
那两个衙役气冲冲的走上前去拽起那老妇人的双手就往一旁拖,老妇人苦苦叫唤着。
忽的两声闷哼声响起,那两位差役被温清执剑推出丈许外,慌忙爬起来侍立在一边。
“北方燕人虎视眈眈,我等不就向好看齐,反倒行这等事!”温清搀扶起那位老妇人坐在街边的板凳上,天气渐渐寒冷,温清把外头的锦袍脱下披在老人家的身上。
泓袖看着温清的所作所为,兀自咧开了浅红的薄唇,“我果然没看错你。”他用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老人家,不要着急,你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来,我来替你想办法。”温清和声慢慢的说。
市井中人纷纷对此品头论足起来,这弱冠年华的少年,怎地一个忠肝义胆,暖人心肠。
“大将军,这等小事无需大将军煞费苦心,我差手下人去办罢了。”太守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