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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要离开长安,晓箬缠着晓煜陪她一起到城里好好逛一逛,奔波了一整天,虽走遍了长安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看。
主干道两边摆起了各样的小摊,来往的行人又多了些。
晓箬十分喜欢这样的集市,无论在哪里,只要是遇到了,必定会逛上很久,买上些精巧的小东西,再尝尝那些从未见过的特色小吃。
此刻,她正凑在卖糖人的小摊前看摊主做糖人,每一个糖人都十分生动,线条繁复,但那摊主却像是随手一画,那糖人便流畅的完成了。
“老板,你这糖人怎么卖?”
“今日过节,三十文两个。”
“您什么样的图案都能画吗?”
晓煜见那画好的糖人大多是飞禽走兽的模样,可他想买的糖人,现下是只存在于他心里的,若是画出来,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但凡是这世间有的,我曾见过的,都能试着画上一画。”
看得出来,卖糖人的小贩对自己的技艺很有自信。
“那……能否请您画两个糖人,图样是……”
晓煜同摊主耳语了几句,只见那摊主眉头紧锁,似是有些为难。
“这……”
“今时今日,此物于我意义非凡,还望您成全。”
晓煜说着,又行了一个大礼。
“也好,成人之美,也是一桩美事。”
摊主虽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摊主来来回回看了夫妻俩好几遍,比划了半天才终于动手开始画糖人。
“夫君,这是你买的糖人吗?”
“是啊。”
“是什么新奇的图案呢?”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晓煜神秘一笑,并不打算直接说破。
围在摊前的人们也都十分好奇,目不转睛的盯着摊主手里的糖,生怕眨了眼那糖就同糖人一起消失不见。
不多久那糖人便有了雏形,晓箬好像看出了些什么,但还无法确认。
“啊,那是我。”
晓箬十分惊喜,虽才刚画了发髻和眼睛,她却已经能够认得清楚了。
画完面部时,围观的路人们也是赞叹不已,虽不是一模一样,但也有七八分神似。
便是只看那糖人,也能看得出是个俏人儿,如此可知那摊主的技艺确是十分精湛的。
糖人终于画完,待那糖凝固便完成了。
摊主递上糖人,晓箬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接,却被晓煜抢先拿走了。
“这个是我的。”
“什么嘛,那明明是我的。”
结果晓箬没能抢下那个糖人,有些不开心。
“娘子莫生气,稍等片刻便能画好另一个糖人了。”
“莫非夫君你买了两个糖人?可我记得你不喜甜食的。”
“今日特别,成双成对方才圆满,便是平日不喜,今日也当尝尝看。”
在晓箬的印象里,这是她认识晓煜以来,他头一次主动吃如此甜腻的东西。
又过了片刻,另一个糖人也做好了,看得出是位俊朗少年,自然,便画的是晓煜了。
晓煜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糖人,给了他先前说好的五十文钱。
拿了糖人,晓箬又开心起来,逛了许久有些疲累,晓煜带她来到河边的一处茶摊,点了一些这里最著名的小吃。
“夫君,为什么你要让摊主做这样的糖人呢?”
晓箬一直看着手里的糖人,翻来覆去看了很久,刚拿到糖人时的笑脸已经不见了,反倒有了些愁绪。
“怎么了?娘子不喜欢?”
“不喜欢,因为我……不舍得吃了。”
知道晓箬并不是真的讨厌,但听到她说不喜欢的那一瞬间晓煜的心还是真切的漏跳了一拍。
“我们都不许剩,这样啊,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正说着,吃的也已经上桌,满桌美食里最吸引眼球的,便是那份并蒂莲一样的玫瑰甜糕了。
它们有各自的花蒂,却连于同一花茎,它们都是彼此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并且从生到死都不会离开彼此。
每一个小摊都准备了类似的小点心送给每一对光顾的情侣,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这便是对他们最好的祝愿。
晓煜点的这些个小吃都很合晓箬的胃口,菜刚上齐她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晓箬素来都是文雅的,看到她这样子,倒把晓煜逗乐了。
“娘子,你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别噎着了。”
“夫君,你快尝尝,这些都很好吃,和我们平时吃到的都不一样呢。”
“嗯,一会儿吃完我们去看舞狮好不好。”
晓煜一边说着,一边找出手帕帮晓箬擦掉沾在嘴角的酱料。
“好啊好啊。”
晓箬期待舞狮表演已经很久了,自然开心,一边应着,一边给晓煜夹各样的菜品,她已经每个菜都尝过了,可晓煜还没吃多少,只是不停的絮叨着。
夜幕渐渐降临,主街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除夕还有几个时辰才正式到来,火红的光却已映出了那时会有的喜庆和欢乐。
钟楼前的广场比白天更热闹了,各样的表演已经开始,花车和舞龙舞狮的队伍也浩浩荡荡的顺着主街一字排开。
原本得要除夕那晚才会如此热闹,或许是因为这情人节吧,今日到长安来祈福的三界侠士已经络绎不绝,商人们自然也就提前忙活起来了。
若不是早早的同钟楼守卫打好了招呼,此时只能到街上去挤了。
钟楼位于长安城的正中央,从这里望去,雄伟壮丽的宫城,纵横交错的街道,整个长安的繁华尽收眼底。
表演的队伍转过在钟楼能看到的街角时,手里的糖人早已经吃完了。
此时,另一边的街上不算特别拥挤,夫妻二人便在演出的队伍绕到这里之前回到了留宿的酒店。
长安酒店难得如此清净,在这里留宿的大多是远道而来的外乡人,这会儿大概都在街上凑热闹呢。
刚进门,店小二就迎了上来。
“二位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花车巡演,精彩的还在后面哪。”
“明日我们要到**山那边的神木林去,看完表演再往回走怕是得挤到天亮去。”
“明日可是除夕,二位今年也不在长安过年吗?”
“有些朋友要去拜访,过几日便回来。”
“是这样啊,对了,二位不如到楼上天台去坐坐,那花车过了驿站就能看得到了。”
“也好,谢过店家。”
天台不大,放了几张小桌子,虽不比钟楼,但这也是个观景的好地方。
两人刚坐下,店小二就送来了一壶清茶和两样小点心。
“明晚长安会放礼炮焰火吧,可惜我们明日一早就要离开了。”
晓箬看着长安城热闹的灯火,有些不舍。
“二位每次都来去匆忙,要是得空,真应该好好看看长安这除夕的焰火,可美着呢。”
“那焰火几时开始?”
“得近子时,明日是除夕,家家户户都要守岁呢。”
“那应该来得及,神木林倒也不算太远,劳烦小二哥和老板知会一声,替我们留间房。”
晓煜说着,又给店小二递了些银子。
“谢公子,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去忙了。”
花车巡游结束已经临近子时了,但街上仍然喧闹,直到后半夜才终于清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