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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心远马上手术,可心远好像还没拿定主意。他知道,当年心远母亲的事给心远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他不想逼她。只是自己马上要出国进修,为了不耽误治疗,他打定主意,如果心远在他出国前还没下决心的话,他把他的好朋友,尚医生,既是同事,也是同侪中的佼佼者,介绍给心远,这样,他才可以放心地去进修。
到了开‘巴扎’那天,远阳把书和玩具放在一个箱子里,把饮料装进另外一个箱子,又放进许多纸杯,神气地双手一挥:“妈妈,你就等着看我所向披靡吧!”
心远抿嘴一笑:“嗯,好!”
两人到了学校,里面已经熙熙攘攘,热闹起来,来了不少孩子和家长,正忙着布置摊位,也有一些孩子因为没有报上摊位,就充当消费者,在场地里来回溜达,挑选自己心仪的东西。
远阳和心远快手快脚地布置好摊位,先把玩具和书摆好,然后,远阳拿出一幅招贴铺好,心远一看,就笑了。
上面写着:赤日炎炎,口干舌燥,我这有饮料!每杯一元!旁边画了一只正倒水的玻璃樽,下面是个溢出的杯子。
远阳得意地看着心远:“不错吧,妈妈!”一边手脚不停地拿出纸杯,把杯子倒满。
心远笑着小声说:“水浒没白看哪!”
这时,听到后面有人叫:“萧太太!”回头一看,居然是一身休闲装的钟放。
心远惊讶:“钟总,您怎么在这儿?”
钟放一笑:“您还是叫我钟放吧。学校和我们公司是合作单位,这个活动由我们赞助评选。”他转向远阳:“这是你儿子?”
“啊,我儿子,萧远阳。远阳,钟叔叔。”
远阳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好,钟叔叔。”
钟放被逗笑了,和远阳握了握手:“你好,远阳,我叫你远阳没问题吧。”
远阳摇摇头。钟放看到招贴,有些不相信:“远阳,这是你做得?”
“对呀,是我做得。”
钟放开玩笑:“妈妈没有帮忙?没有帮你出主意?”
远阳不以为然:“妈妈从来不管我这些事情,说有问题可以问,讨主意免谈。说是要培养我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
钟放惊讶地看了心远一眼,心远点点头,确认了远阳的话。
钟放慢悠悠地说:“我考考你吧,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卖饮料,另一个是卖三本书或两个玩具送一杯饮料,你觉得哪个好?”
远阳皱起眉头,想了一会,最后说:“我还是先卖,到后来人少的时候再选后一种方法。妈妈,对吧?”
钟放叹了口气:“难道营销高手的智慧也遗传?”
这时,来了几个小朋友来买饮料,远阳去招待“顾客”,接着又来了几个,远阳拍着手:“排队,排队,一个一个来!”
钟放也过去帮着远阳拿杯子,倒饮料,两人配合得很默契。
里面有一个远阳的同班同学,问:“萧远阳,这是你爸爸?”
“不是,这是钟叔叔,是我爸爸妈妈的朋友。对吧,钟叔叔。”
钟放心情颇好地一笑:“对。”
钟放看到心远母子时,心里本来是满心歉疚的。那天他发现钟佳不见了,就去问前台,露西告诉他,钟佳出差了,他就知道钟佳去找了倾阳。当时,他心中的恼怒无以复加:小妹怎么这么糊涂,不碰南墙不回头,本想让她知难而退,她倒主动出击。找个已婚男那么好吗?损人又不利己。况且,经过几次的直接接触,他替心远惋惜。
他很想跟心远说一声“对不起”,却又不知道从何而说。另外,现在这种场合和心境下,他有些不愿意触碰那个相对沉重的话题。
心远看到钟放欲言又止,大致猜出了原因,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大巴扎”快要结束时,远阳采用第二种方法,把剩下的书籍和玩具打包卖出,搭配饮料。最后,全部销售一空。远阳数了数钱,欢呼起来:“耶,真不少呢,妈妈,钟叔叔,你们今天也辛苦了,我请你们吃饭吧!”
钟放开车找了个地方,三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尽欢而散,钟放抢先买了单,远阳不愿意:“钟叔叔,今天说好了我请客。”
钟放说:“远阳,心意叔叔领了,今天的收入是对你创意的奖励。请客吗,你以后工作了再请钟叔叔不迟。”
“那还早着呢!”
“到那时,请叔叔吃大餐!”
饭后,钟放把心远母子送回家,对心远感叹:“萧太太把远阳培养的非常出色。”
心远谦逊道:“您过奖了,他的路还很长,他还需要更多的深造。”
“以后如果需要的话,我在国外很多校友,可以帮忙写推荐信。”
“谢谢你,钟放。”
开车回去的路上,钟放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今天的经过,远阳的聪明可爱,心远的细腻温和,善解人意,都让他心里觉得无比温馨。
倾阳打开家门,闻到家中熟悉的香味,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他走进客厅,很惊讶地发现心远在沙发上坐着,静静地看着他。
“回来了?”
倾阳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心远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嗯,回来了。”
“倾阳。”
“嗯?”
“我们离婚吧!”
“什么?”钟佳瞪大眼睛,“嚯”地站起身来,“两个月!”
坐在她对面的倾阳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闭着眼睛:“对,两个月。”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窗边,透过玻璃幕墙,有些茫然地看着外面。
在回家的路上,倾阳想象过心远看到“离婚协议”后的情景,也设想了种种可能,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是心远的风格;忍着,装不知道,似乎也不象;但是,他想象不出心远到底会怎么样!女人碰到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全职主妇,那还不是象天塌了一样。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心远,他知道心远为家庭几乎付出了全部,所以出差前他有些张不开嘴。可是,事已至此,他的事业也与钟佳捆绑在一起,他能怎么样呢?更何况,被人追求,尤其是被一个非常出色的女人追求,那感觉也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