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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木兹从冷月坊里出来,天色昏黄了,采灵手里捧着两块上好的天蚕丝布料。
“小姐,冷月坊主送两件布料还不如送小姐两套裙。”小姐眼睛看不到,送布料也无法做女儿红呢,岂是浪费了?!
“这是我向坊主要来的,自有用途。”大街上人来人往,她御心辨息来时的小道。
啊?采灵惊讶,一时反应迟钝。
小姐要的布料,要来做酒坛盖子吗?可做酒坛盖子也太浪费了。
“小姐,这不会是……拿来做酒坛盖子吧?!”
秦木兹微微一笑,天蚕丝可是布料中的最珍品,也只有采灵单纯说出拿它来做酒坛盖子。这不浪费布料,而且暴殄天物。
“臭小子,让你偷吃让你偷吃……”一声声粗狂的怒骂伴随着拳打脚踢在小道边角响起。
有不少在小道经过的人都漠然不理,已经司空见惯了。
一个瘦弱的身子弯曲成了一团,身上的衣服比其他乞丐的还要肮脏破烂,浑身脏兮兮,鼻青脸肿,他就在边角上让那个粗狂的男人按着拳打脚踢也不吭一声。
“小姐,那个小乞丐好可怜。”采灵不忍心的道。
“别理会!”秦木兹低低斥一声。
小道里没人阻止和见义勇为,说明他们见过了这个场面,而那个乞丐也不逃离和挣扎,很可能说明他们是一伙的,还有小乞丐挨打了却不吭声,也不求饶,有点可疑。
“小姐……”采灵不解,经过殴打的两人时,男人的手明显慢了点,眼光还有意无意瞟向她们主仆。却见她们纹丝不动经过他们,不禁恼火。朝小乞丐重重锤手,快点给老子喊出来,给老子喊出来。
“小姐……”采灵仿佛觉得那一拳拳砸在自己身上,那个小乞丐太可怜了。“小姐……那个小乞丐快要死了……”
秦木兹微叹,抵不过她的哀求。
嗒嗒,竹杖敲地回身。“这位大哥,能否住手了?”
男人闻言放下拳头,一脸凶神恶煞。“干嘛?”
“你们还要继续演下去,这小乞丐都快要死了。”
演?采灵呆了。小姐这话……
演!男人诧异,这名眼盲女居然可以看出他们是在演戏?
“你没有听说过眼盲心不盲吗?你在我们主仆二人走过来时一边咒骂小乞丐一边拳打脚踢,可是出手应该不重,空气没有划过凌厉的劲力,你们该是在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勾起我们同情罢了。没必要真正闹出人命。”
男人一开始是想引起她们的注意,可发现她们不理会才对小乞丐真正踢打了。真正踢打,小乞丐岂能承受?秦木兹这么一说,男人眼里闪过惊慌,低头扒开小乞丐一看,七孔流血,手探向小乞丐鼻翼,没有呼吸了。
这、这怎么办?
这小乞丐是他偶尔逮到的,发现能通过殴打他引起别人的同情可怜,能赚钱。在大街上如此要是遇上正直的达官贵人,就根本行不通。因此才选择在小道坑坑来往小百姓。可没真正想要小乞丐命。
男人惊慌过后左右看了一眼小道,小道两头没人。顿时眼露凶光。
“你想杀了我们?”
秦木兹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男人一震,这个眼盲女居然可以看透他内心?抬头来不及掩饰的杀意就这样赤裸裸暴露在采灵眼前。
采灵心惊,一脸紧张防备的看着他,心里后怕极了,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同情那个小乞丐,也不会她们面临危险。
“一个小乞丐死了微不足道,要是你杀了我们,你觉得你能逃的过巡按府的追捕吗?最近为了品酒大会的顺利举办,听说巡按府向兵部要来了不少禁卫。”
对,死一个小乞丐不会有什么重要,要是他把这对主仆也杀了,那么……
这对主仆看起来也许会是某家大小姐,这么淡定无惧。要是出事了,他肯定逃不掉。男人思前虑后,恶狠狠看了一眼她们主仆,拐进错道飞快离开了。
“呼……”采灵提到喉咙的心眼终于放下,“小姐,那人走了。”
“恩。”秦木兹淡淡点头,语气冷冷对采灵吩咐:“去大街上请一辆马车。”
“是,小姐。”采灵眼睛泛红,点头。
采灵太善良了,终究不是好事,看来她对采灵不能太随和了。随在她身边的人,绝不能像今日一般,不听从主子命令。一步算错,她们今天就走不出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