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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渡月阁,萧桓冷冷站定——
“去给我查出俞伯牙身边的男子,最为详尽的资料。
“关于他的一切——”眼中是一片肃杀。
珏茗郡主随着也出了厅堂,秋水的眸子微微敛起。
很好,我也很好奇他究竟是谁呢。
为何连我,也查不到有关他的资料——
他究竟,有多不简单?
珏茗郡主轻轻皱起了秀眉。
“郡主,无琴公子求见。”大侍女习裳悄悄来到身后,在珏茗耳边低声道。
珏茗郡主轻巧的抬眼一扫,萧桓正神情阴冷的对着左右进行交代,周围众人的欢闹未消,没人注意这里。珏茗跟着习裳,悄声退到渡月阁最隐秘的隔间中。
阴影之中,一袭赭衣似泼溅的血液。
“郡主,看来,咱俩都没能达成目的呢。”斜靠门框的人用手拨弄着琴弦,嘴角轻勾,抬眼看着进屋之人。
珏茗缓缓接近男子,如一只行走于暗夜的黑猫,突然轻轻掩嘴而笑,如夜莺般的声音,悠悠响起:“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如果这样就能赢过俞伯牙,那俞伯牙,便也就不是俞伯牙了!”
“呵——这也难怪,郡主调配的香,也着实管用呐。”一丝锐利划过眼底,赭衣男子反唇相讥。
“罢了……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嘛,这事,急不得也缓不得啊……”
无琴公子闻言,轻轻挑起眉梢。暗影中,女子的脸一片模糊。过了半晌,女子像突然惊醒一般,喃喃道:“时间不多了,我也该走了。”语气中有一丝苦笑。
习裳为女子拉开了门,一袭纱衣匆匆又消失于门后。
似在逃避着什么。
赭衣男子依旧在原地拨弄着琴弦,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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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的火光,映亮了大萧版图的最西端。
烽火之中,魏国的三皇子宇文鸩立在汗血马背,一个冲锋上前,右手的宝剑高高举过头顶,长啸立誓——
“我魏国的战士们——看见这些丢盔弃甲的虫豸了么?”
一个纵马上前,侧剑轻轻一挑,宇文鸩歪嘴笑,注视着面前的萧旗飘飘坠地。
身后三万兵士大受振奋,呐喊擂鼓,声声震天。
“今我魏国便是替天行道,斩除尽这连上天也背弃的民族!”
“好——替天行道,斩灭萧狗!”
“替天行道,除尽懦萧!”呼喊声震动天地。
一瞬间,萧国边界燃起狼烟,绵亘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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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笼罩下,平静的街市犹如一片逍遥仙境。
而此时,俞伯牙和钟子期,有着一堆继续调和的矛盾。
“松手,我要回去了。”
“不成,绝对不成!”
俞伯牙凤眸狠狠瞪着眼前人。周围行人如织,皆以重新认识了世界的目光,来看着街道中间“眉目传情”的钟俞两人。
“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为何我不可会我那俞府?”
“真不可回去!你难道不觉得那俞府很危险吗?”
钟子期仿佛耍着嘴皮,内心却一片焦急——
上次是琴弦上的“血锦”;这次,直接是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就被下的毒!
俞伯牙怒极反笑:“你倒是跟我说说看,我好端端的俞府,如何危险了?就因为这一次莫名其妙的无力之症?”
“小牙,这不是‘莫名其妙’的无力之症,这是有预谋的好不好……”
语罢,钟子期发现,他无法跟俞伯牙解释清楚所谓预谋。
难道,就告诉他“血锦”之事,让他担惊受怕吗?
还有,怎么解释旁人无所觉,但我却识得这毒呢?敏锐如伯牙,不可能不会觉。
我的身份,我该怎么坦白呢?
但,一个山野少年,真的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啊。
……
钟子期突然像被抽掉了力气,永远明亮的眼眸缓缓闭上。
预谋……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预谋到底是什么,到底有多么可怕。
“说不定……只是我自己这些天来未休息好,身体虚着了……”俞伯牙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面前闭眼的少年,是一脸复杂的隐忍。
好像伤到这个少年了……那个总是为我考虑着的少年,让人渐渐忍不住想要卸下防备的少年……
俞伯牙低叹一口气,敛下眉。
华灯初上,钟子期连在灯光中忽明忽暗,不变的,是一样的疼惜。
俞伯牙伸出纤细的手,手指干净柔软,抚上钟子期头顶:“不要为我担心。”
钟子期突然觉得鼻子有一点酸。
那个自己身处险境却不觉的人,反而温柔的安慰着他,告诉他不要为自己担心。世人皆道,俞伯牙是天际的雪莲,孤高傲世。可为何,钟子期却觉得,那在寒风中独绽的香魂,不是孤高傲世,而是脆弱无依?
俞伯牙看着面前眉头皱更紧的人,无奈的摇摇头,带着几分连自己也未觉察到宠溺,伸手摸了摸钟子期那如小兽般毛茸茸的发顶。
钟子期闷闷地道:“好……”
想了想,终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句:“那至少,让我找个大夫为你瞧一瞧……”
额上的手瞬间变得僵硬,无人应答。
钟子期抬起头,俞伯牙温润如水的面容,此刻骤然变得灰败,嘴唇咬的发白——
“不用了……看,我已经恢复了啊……”俞伯牙努力挤出笑意,那笑竟像哭。
“小牙,怎么了?”
“不要……”低声嗫嚅着,伯牙摇头,一步一步退缩。突然,如同被惊醒一般,黑洞洞的瞳孔看不见光亮,只见绝望,神情近乎哀求——
“不,不能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