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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下着濛濛细雨,满城飞雾。某处人群熙攘,远处的一双眸正凝视着此处,气氛异常怪异。
监斩官扭动着脖子,侧过脸去看了看日晷,指针已就位。他从桌子上抄起监斩令,扔在了地上,并大声道,“时辰已到,斩。”
刑台上许慕的手脚被捆得结实,在身后的大汉挥动着大刀,正要呈一刀两断之态。这时从一楼阁处射出一箭,将那把大刀击离。
台下观看的人群不禁喧闹躁动了起来,各自扭扭头望向不同的方位,皆没有任何收获。
监斩官的脸已慢慢布满恐惧,一边派遣几名人手去搜查射箭之人,一边继续命令行刑。
远处窗口处,君好手持箭弩,弩上带着三支箭,她全神贯注,眯着一只眼睛,就这个姿势保持了许久,待到时机合适之时,左手用力往后拉,呈箭发之势。箭已离弦,正前往心想之处,不料偏生波折,于半途之中被一物击落,君好惶恐,扭扭头望向各处,依旧没看到有何形迹可疑的人。
君好将目光撤离,从桌面上又拿起两支箭,再次全神贯注,再次撤手放箭。又是相同的局面,但这次她清楚的知道对方的箭是从何处射出。对方射出两支箭,一支追向君好射出的箭,而另一只则直直地向君好射来。
君好立刻发觉不妙,迅速将身子偏过,那支箭正好击在桌子上。而另一方,刑场上的两支箭即将触碰之时,又从一处飞出三支飞镖,两支击落敌方的箭,一支则直接飞到了那处茶楼雅间那位不知名的敌人中。
没有了对方的阻挠,君好的箭来得正是时候,直接阻止了刀肉接触。君好看着发出飞镖的地方,嘴角轻扬,自语道,“多谢了。”
茶楼雅间中,慕容珏觉察异样,即刻警觉,闻察动静,立马有所动作,迅速到看不清楚动作,待停下之后惊觉右手食指与中指中夹着一支飞镖,他目光瞥过一眼后,眸光潋滟,有所思考。
楼下就在这个片刻发生了异常,不知从何处开始吵闹了起来,离刑场不远的一条街道上,一位大婶正用着一把大粗嗓子跟另外一中年大叔“理论”些什么,这种状态已不能维持了,大婶脸色剧变,眼神已偏离温柔二字,双手蠢蠢欲动,突然间,大婶用力的推了一下男人,男人发生吼道,“来人啊,来人啊,这个疯婆子打人了”。
“谁是疯婆子啊”…
监斩官一脸头疼的模样,将手肘支在桌面上,又将额头贴在手掌上。一刹那,突然抬头,对***吼道,“看什么看,快点行刑啊”。又对着几人吼道,“你们这些废物,楞在这里干嘛,快去将射箭之人抓捕。你们几个,快点去将那个疯婆子关起来,吵得本官头疼。”那些人领命之后,他手扶着额头,“哎呦…”
监斩官还没从“哎呦”的状态出来,总是希望当他抬起头来时,那个犯人已经人头**。可是天不遂人愿,他又听到了更甚于那位大婶的粗嗓音的轰隆声,一时好奇,抬起头来,正看到围观在下的人群开出一条小道,从前面跑出一匹马车来,马上无人,车上驮着很多袋米,正冲向刑台处。
人群之中跑出一个声音,“马失控了,马失控了,快让开,快让开。”
同时间,从台下近距离飞出飞镖来,飞镖之锋利,足以割断行刑之人身上绑缚之物。
那人身上绳子脱落,行动自由,虽有一时好奇飞镖来自何人之手,但立刻便与台下数人眼神接轨上,随着马车冲向刑台之际,场面混乱之时,身手迅速,即刻撤离,在众人的掩护下,不知何踪。
君好戴着帷帽,走在路上,她回头望向方才藏身之处,见此刻官兵涌入,幸亏当时发现不妙即刻撤离。正当君好回想之时,一只手拉了拉君好的衣裙,君好这才回过头来,往下望来,是一个小少年,他的身上衣着破烂不堪,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一片,原本应是家中爹娘的宠儿,却成了当街行讨的乞儿。
他一脸诚恳,拉了拉君好的裙摆,“姐姐行行好,家里入了盗贼,不仅抢我家中之物,还烧毁了我们的屋子,叔叔伯伯被坏人抓走了,阿爹不知何踪。姐姐行行好。”说罢,两只手并拢在一起,当成一个碗盆,伸向君好面前。
君好摸了摸身上,发觉身上并无银两,便将腰间锦囊解开,放在小少年的手上,说道,“囊中有一块玉佩,你可去把它当了,维持你几日生活还是可以的。”
小少年捧着锦囊,连连磕头道,“多谢姐姐,多谢姐姐。”
二
茶楼雅间中,那位慕容珏依旧静坐桌前,手执茶杯,他已得知刑场动静。
仲卿静候在旁边,说道,“属下已去那家酒馆查看,那里小二说那个位置今早被一个姑娘包了,属下问起姓名来,他说不知,只说那位姑娘看起来有些神秘,额头上还刺着一朵红梅。”
慕容珏慢慢的将茶杯移向嘴边,自语道,“红梅…南襄人??”(前文有说过,红梅妆在南襄成风尚,因此他才猜是南襄人)
“公子,现在…”候在旁边的仲卿正想问候还有什么指令,不料口中所称的“公子”摆了摆手,说了句,“随他去吧,无需再做些什么。”放下茶杯后,突然脑际划过什么,问道,“章邗去牢内见过阿珝么?”
“去过两次,但不曾与小殿下说过话。”仲卿恭敬地回答道。“对了,方才有一人朝属下射来一支飞镖,镖里穿着一封信,是呈给公子您的。”他拿出一封信,封面上写着几个字。
慕容珏接过后,有些疑惑,“这字迹有些熟悉。”
关府内
监斩官关宇负手在大堂内来回走着,乌纱帽沿下早已汗珠聚集,正要层层往下坠去,从刑场回来后便心急如焚,连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有换过。人在紧张的时候,五官也极度敏感起来,原本听觉滞后的他此刻竟是如此灵敏,闻得廊中脚步声声,他快速走向大堂门口,那个走在阆中的官兵迅速走来,正想向关宇禀报些什么,不料刚到门口,没做任何准备的他便被突然伸出的双手吓得不轻。
“怎么样了,人抓到了吗?”关宇关心的问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来人,眼眸就像冰块一样被冻结在他的眼眶里面。
“大人,我们在酒楼里抓到了一个女子,要如何处置?”
关宇听完后,松了一口气,松开来人的手,拍了拍胸脯,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本官的乌纱帽保住了,你们多派些人手,将这个女子看好了,不能看丢了,明日上朝将这女子呈至陛下。”说罢,又补了一句,“这女子真是大胆得很,竟敢阻止行刑,想害死本官,你们,将这大胆的女子重打***板,不,五十大板,一定要重重打,不然难解本官心头之恨,不不不,打要打,不过得轻点,万一将人打死了,明日本官如何交差。”
见来人依旧停在原地,他吼道,“楞在这干嘛,还不快去。”
许久,来人才开口说出一话,“太子殿下此刻正在牢内,见…这位女子。”
关宇惊恐,“什么?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