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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无求诧道:“你这是为何呢?”
聂青宛道:“我就想这么做。”
施无求道:“你不是一直想做自己吗?怎么现在做起了别人呢?”
聂青宛道:“从别人的路中探索自己应该怎么做,难道不可以吗?非要我来一句,我高兴是吧?”
施无求道:“好吧,你玩儿够了,就回来吧,我在华山等着你。”
聂青宛顽皮地一笑,道:“也难得有你等我的时候了。”
后来聂青宛就以于承珠的面貌出现,在梁羽生著作《武林三绝》里出现的于承珠,其实就是聂青宛。
她也非常聪明,跟着于承珠在一起,于承珠的剑法以及金花暗器看着也就会了。
所以装扮得非常像。
霍天都道:“你有什么打算?”
张丹枫道:“我去石林,那是蕾妹最喜欢的地方。”
他看了看画轴,道:“我也带着它,仿佛承珠还小,还跟着我们,一切都是老样子。”
顿了一顿,他从自己的情绪来走出来,道:“对了天都,你的剑法也已大成,可是你身边缺少宝剑,我有心把白云和青冥赠予你。”
霍天都道:“这怎么行?”
张丹枫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只是目前还无法给你,我要借着它们来回忆往事,现在我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回忆了,实在不想连它也失去。”
霍天都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他明白张丹枫的心声,人老了,身边也没有小辈,自然能依靠的就只是回忆了,如果连这一点都剥夺的话,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张丹枫道:“不过,等我百年之后,我让人把两把宝剑送上天山来给你,你可以凭借着剑法将它发扬光大。”
霍天都“扑通”下跪,道:“多谢赠予。”
张丹枫道:“到时候由你来淬炼,也由你来改名字。”
霍天都一怔,这才明白过来,白云和青冥两把宝剑虽然见证着张丹枫和云蕾的感情,却也浸透了于承珠的鲜血,而且弑杀师母,自戕而亡,到底不吉利,尽管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再提及,可是发生过的,到底还是存在的。
也就难怪张丹枫会有此提议了。
霍天都道:“谢谢。”
张丹枫收好两把宝剑,施无求道:“那于姑娘的尸体怎么发落?”
张丹枫道:“还是我来吧。”说着抱起了于承珠的尸体,只见她腮边滚落一滴泪,嘴角却泛着微笑。
施无求叹道:“我本想自己来料理,可看来,还是这样最称她的心。”
他忽然明白了,道:“这就是于姑娘说的,无论到了哪里,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她果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施无求哈哈大笑,像是有所获知,又像是凄惨的心情发泄。
聂青宛心中一动,道:“无求哥哥,我玩够了就会来找你。”
施无求道:“你想通了吗?”
聂青宛道:“不是,我怕你太寂寞。”
施无求道:“无妨,我帮着抚养练儿,你去做想做的吧。”他是真的明白了。
聂青宛却道:“我一定会回来的。”施无求忍不住摇头。
张丹枫道:“承珠,为师带你回去。”
转头又道:“我们也各自散了吧,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后来陈石星和云瑚带着白云和青冥宝剑是到了天山,也见到了霍天都,可是陈石星误服毒婴儿,在为爱妻云瑚弹奏《广陵散》中阖然离世,从此双剑合璧就成了绝响。
而白云和青冥两把宝剑,也如张丹枫的吩咐,交给了霍天都,霍天都重新锤炼,成了天山派的镇山之宝游龙剑和断玉剑。
这游龙和断玉的前身原是白云和青冥。
陈石星的故事,事详可见梁羽生著作《广陵剑》,到了最后,确实是把白云和青冥两把宝剑交给了霍天都。
而华山一别,练霓裳再也没见过师父,她可不知道她那名叫凌慕华的师父,其实就是于承珠,这一点施无求也没有告诉她。
而练霓裳的故事,事详见梁羽生著作《白发魔女传》,她会爱上卓一航,焉知不是早年于承珠一直在她耳边吟诵诗句所种的因,所以她看到会吟诗作赋的卓一航,特别有亲近感,为情所困,终于一夜白头。
而杨云骢听了这个传奇故事,瞠目不已,他可不曾想到,居然有这么离奇的一段秘辛,这是想想也对,假如真的发生了,是不会去传播的。
于承珠经历了这么一段,她也希望有人可以陪她说话,听她讲过去的故事。
杨云骢道:“前辈,你放心吧,秘辛终究是秘辛,弟子不会去传言的。”
于承珠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杨云骢道:“只是情为何物?怎么明知道不对,还会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呢?”
于承珠知道这是他的一语双关,既说的是他自己,也是在说她。
于承珠道:“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杨云骢道:“命运难道一点也没办法改变吗?”
于承珠道:“要改变做什么?好好地在其中做自己该做的即可。”
杨云骢一怔,他还真没有这么想过,不由得愣愣出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醒悟过来。
可是当他醒悟过来时,面前已经不见了于承珠的身影。
杨云骢大叫道:“前辈,前辈,你在哪里?”
只听于承珠的声音飘过来,道:“天快亮了,你也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今夜之事,你也不妨就当做是梦一场吧。”
杨云骢苦笑道:“梦,都是这么美丽的,怎么可能是梦呢?”
可是余音袅袅,人影渺然。
也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梦罢了。
就如杨云骢心中的春梦,很多事情不愿意忘记,又特别美丽的,这又何尝不是一场春梦呢?
杨云骢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又提起自己手里的断玉剑,想看个究竟。
这时候只听远方鸡啼之声传来,杨云骢猛地醒来,只见东方破晓,一道阳光穿过云层,直射进来。
杨云骢用手挡住阳光,开始觉得刺眼了。
只是忽然想起一事,他拔出自己的断玉剑,在阳光下仔细端详,只见断玉剑的字样后面似乎还有字样,杨云骢心中一震,忍不住仔细察看,只见“断玉”二字后面,隐隐可见“青冥”二字。
杨云骢吃了一惊,暗道:“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呢?”
假如说是做梦,那么梦醒应该什么都忘了,可为什么查究起来,真像是确有其事呢?
假如说不是做梦,那么一个晚上,他怎么还会好端端地在这里呢?
杨云骢思来想去,不明其理,想得脑袋都疼了。
这时候早市已经开了,卖菜的,卖点心的,各种吆喝应有尽有,热热闹闹充满烟火气的一天又开始了。
杨云骢忽然一笑,心道:“我去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去做该做的不就行了吗?”
这仿佛是梦中得到的训示,可又好像是他心里真正在想的。
杨云骢到了集市,又买了一匹快马,继续赶路往杭州而行。
他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去,他是送命而去的,只是,他的侠义事业也因此后继有人,所以走得时候并无恐惧,也无反悔,只是按照既定的路程走了而已。
只是他并不曾知道,原先,他是有意带着纳兰明慧一起离开的,可是经过了那个梦之后,他也就就放下了,从此他和她各有归路,各安天命。
而杨云骢去了杭州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呢?事详见梁羽生著作《七剑下天山》。正是
著作存白留暇余,方寸之间自宽窄。偶有闲致试联织。
山高路远疑穷尽,天旋地转有新程,万般由来惟心识。
——调系《浣沙溪》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