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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流若水,灌止于神,银练片覆叠叠。伴指隙,摧娇欲滴。蓝冶画仙,白绢点墨,面上掩面,弄人心。玉浓焚体,神形流灭,只要念殇情绝。
略有震惊,却也只如纸羽轻掠,一晃即逝。
对于此时的念儿来说,再美的一切,也只是停留于“美”。
仅此而已。
九天月辉之下,寂静的若水廷,寂静的崖谷,寂静的心。只听身前的瀑布依旧汹涌地垂灌而下,可出奇的,却并未让人觉得这如巨兽咆哮的水声有些许突兀。偶尔轻溢的水滴如斜逸丝雨,在二人目光交汇之处割开一道道细细的切口。
静静地,只是静静地。念儿目无片念地看着那人,眼神空洞,那人依旧微笑看着念儿,目光柔和似水。却又同时,轻轻移开各自的目光,偏回头去,看着相遇之前的方向,神色如旧,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此,念儿站在瀑布之后的通道上,静观若水廷一夜。
天际微光初溢,金缕丝一般交织流转。再看向那人,早已不见踪迹,竟不知是何时消失的。
念儿走下通道,回到醒来之时的长椅边,只是站着。身后是瀑布池潭,面前是万层密林。眼神宁静幽远,定定望向密林消失在山雾之中的尽头,**着今日那未知却又必将发生的事。
终于,只见一铜盘从**线一跃而出,瞬间天地之间破入万片金光,醒神刺目。念儿眼见面前的密林深处隐隐出现昨日所见身着黑纱的人群缓缓朝自己走来,而头顶又袭阵阵凉风,便是昨日身着白纱的人群从崖上飘然而下。众人依旧长发或散披或微束,唯一不同的便是,今日着白纱者依旧神态慵懒,而着黑纱者,眉宇间眼眸中却只是阴冷肃杀。
黑白二者,齐聚念儿周围,念儿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站立。片刻之后,只见天降二人。一人,便是昨日已经见过的黑衣幼童,另一位,黑色长发垂于脑后,只稍用一条白色锦带松散地拢束,整面覆金色面具,身着白纱,外披蓝白祥云绣边洁袍,肃肃如松柏,似神帝降世。二人**之后便坐在长椅上,由于都带面具,无从观知二人表情,只知道,幼童露出的双眼依旧萧冷,而白袍者虽不露寸肤,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似乎弹指间便能倒转天地,毁身焚心。
只见众人只是朝此二者微微作揖,齐声道:“参见廷主。参见大门主。”白袍男子轻挥衣袖,众人便不再聚拢,竟又如昨日那般,或立于岩,或盘于地,或轻坐于树上枝,或侧躺于池潭杆,或坐**暖玉圆凳,或仰卧如意镂刻长椅。
悠悠一语从白袍男子方向传来:“你想入若水廷?”
轻轻一声,却见林叶纷飞,旋转飘落。
念儿淡淡回道:“是。”接着,又说:“不过,昨日我有一疑惑。”
白袍男子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听她下文。“是若水廷毒杀了大平全室王族吗?”内心涟漪微漾,念儿轻咬嘴唇。
“是。”依旧是缥缈的声音,白袍男子简明地回应。
果然是若水廷!竟然是若水廷!可是为什么!父皇从未与这刺客廷交手,可是……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硬生生从紧咬的唇缝挤出一句:“为什么?”只听黑衣幼童:“若水廷无需回答你。”念儿正欲开口,却见白袍男子轻拍幼童的肩膀,淡淡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