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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场。
“哎？为什么不行哎。”
“你拉不动我的弓。”
“哎，皇叔你又没亲眼看过，你怎么知道我拉不动的！”
“不信？喏，试试？”秦九琛把弓递给她，挑衅般冲她昂昂头。
顾柒染不服输的接过弓，一到手就暗叫一声沉。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秦九琛，有点怀疑他是特意拿了把最终的弓，要知道她以前在皇宫拉过的弓可都比这把轻不少。
“看着我干什么？拉啊。”
拉就拉。
顾柒染这下认真了，平行站位，身躯挺直，两脚开立，两脚间距同肩宽，脚尖略外展，两脚尖连线指向箭靶，头部自然的转向箭靶，身体不动。
她先将手掌的大鱼际和弓握把正面接触后，手指再握住弓把，把箭尾插在弓弦的绳扣内，主羽向下，两臂同时向箭靶方向斜向上把弓举起前臂撑住，拉弓臂在后背肌肉的带动下后拉。
秦九琛略微有点惊讶，这弓虽然是他平时练习时候用的最轻的一把，但也比军中常用的弓重了约十磅，就连军中那群人想拉开也要费上一番劲。
倒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小丫头居然拉开了，虽然看着略微有些费劲，额头上都冒出几滴汗珠。
顾柒染拉开后就全神贯注了，也没有再把多余的注意力放在身边人身上，毕竟没有危险，就没有走神的必要。
她还是有点信任她的皇叔的。
不过她也没有保持这种信任太久，因为刹那之后，箭射出了。
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痕迹后直直落到了顾柒染瞄准的正前方的靶心。
秦九琛后来想，他那一瞬间可能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上看见了光，一下子晃了他的眼。
秦九琛挑了挑眉，抬起手鼓了鼓掌，“不错嘛。再来几箭？”
顾柒染这下倒是极为听话，一鼓作气的又射了三箭，箭箭射中靶心，也不知有意无意的，围着靶心的中心部分射了一圈，就是不往中间射。
顾柒染轻缓的吐了口气，放下了弓，暗叹这具身体终究还是受了些小时候伤的影响，现在用起力来若是大了，久了便有些力不从心。
比如说射箭，目前二十箭已经是她保持最好状态的最高成绩，二十箭之后她的状态就会坡度形下滑。
尤其是弓重了之后，这个数还要再少一些。
顾柒染没有再想，勾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皇叔，你看我可是拉动了，这下能教我了吧？”
“当然……不行。”
“这回又为什么？皇叔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又为什么要我教你？看你这准心，可不像需要我教的样子。”
“怎么就不需要了呢。”顾柒染眼帘一垂。“学无止境嘛。”
秦九琛倒是没看出什么，或者说他现在心思根本没在顾柒染身上，而顾柒染语气又没什么破绽。
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小纸条，一只手轻抚着肩膀上的白鸽，“那你想跟我学什么？”
我说了你会教我吗，皇叔？
“想学的有很多啊。”顾柒染抬眸浅笑，“但现在只想让皇叔教教我射箭就好了，当然，皇叔要是能抽空再教教我策略就更好咯，关于战争的。”
她没上过战场，即使熟读兵法，即使熟知历来战争的战况，也终究只是纸上谈兵。
她一直在皇帝的管制小长大，那份保护同时也是一份枷锁。
她的武功很好，也亲眼见过血流成河，有殷尘在，她知道天下大部分杀人的方法，她通晓目前唐国所有的刑法。
她知道哪里能让人痛苦却死不掉，也知道哪里会让人悄无声息的离世。
但也许很不可思议，她没杀过人。
皇帝对她的保护实在太严密，她自己都感觉到了压抑，但她不能抗议。
即使她的父皇在她面前总是那副温和而慈爱的样子，但她也能感觉到那副外壳下的怎样冷血的存在。
都说伴君如伴虎，即使是以她这个太女面对君主，也不外如是。
她需要有实际经验的人教导她怎么打仗。
她需要一个像秦九琛一样即使收敛的很好但依然让人单纯凭借本能就想远离的人。
她能察觉到他的危险，那是他这些年背负的罪孽，所以他身上带着令人心生退意的煞气。
秦九琛正是她需要的老师。
因为她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成长。
秦九琛盯着她许久，勾唇一笑，点头应许了。
“好。”
“那一言为定了，皇叔。”顾柒染冲他伸出了手，翘起了小拇指，相当孩子气的动作，“拉钩。”
秦九琛配合的跟她拉了勾，虽然动作一看就极其敷衍，但要是被清王府那群人看到了肯定惊讶。
秦九琛这个人有个毛病。
放在现代来讲，就是洁癖，而且只在生活上，战场上他从不在意，但一下了战场那可就将处女座的洁癖属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没错，清王殿下就是个处女座，九月初四，正好是处女座的最后一天。
但他依然是处女座。
但顾柒染依然不知道。
在皇帝的刻意保护下，她所知道的都是被限定的，其余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个太女其实当的没什么意思。
但她还是有点小开心。
这是以后两人漫长的路程的开始，起因只是一支箭。
后来秦九琛还跟她开过玩笑，说不定当时你提过的爱神丘比特正好也向我射了一箭呢？于是我正好对你一箭倾心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回去后顾柒染便去找了皇帝，第二天朝臣们便发现太女殿下又回来参与早朝了。
只是奏折还是皇帝判着，下了早朝后顾柒染便没了踪影。
对此皇帝表示纵容，他也知道他的小七儿是去找秦九琛了，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所以种种因素下，顾柒染开始跟秦九琛学习了。
学的很杂，秦九琛也没有专心教她一样，平时教教武，偶尔兴致来了教教兵法，逗逗顾柒染，没有一点当老师的样子。
虽然称呼倒是没有改，但顾柒染偶尔会开玩笑的叫秦九琛一声“师傅。”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秦九琛只是淡定的回了一句“徒儿”，一下子就把顾柒染本来想说的话噎了回去，但这个称呼倒是被记住了。
于是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师傅”一出，“徒儿”就跟上了。
看起来两人相处的倒是不错。
相当“和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