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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岭本就不打算多藏,听见她的话便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脸坦然的说:“是我!”
罗襄忆惊得睁大了眼:“你怎么会在这儿?”
南门岭笑笑:“我来上门求亲啊。”
罗襄忆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信不信不重要,反正我已经来了。”南门岭反客为主的坐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我原以为你被关在这秋北阁过的日子还不知会有多凄惨呢,如今一看你倒过的比谁都潇洒。”
“不敢当,王爷才是真正闲的没事干呢,不然怎么三番四次的来找我麻烦?”
南门岭双手举起:“二小姐这话可就不对了啊,我今日可是带着诚意来的,除此之外哪里找事了?”
“你若不是找事,请你现在就离开秋北阁,不,是离开罗府。并且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二小姐当真不再考虑考虑本王?如今除了我,本王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敢求娶你。”
“此事就不劳王爷操心了。襄忆本就没有想过要嫁人,本来我还想着要怎样才能躲过那一劫,王爷的出现,倒是替我省了不少事儿,我还没谢过王爷呢。”
南门岭笑着拍拍手:“你看,偌大的一个罗府,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看穿你。我就说嘛,那日乖巧听话的样子不过是你装出来的,今日这泼辣不讲理的样子,才是你本来的真面目。”
罗襄忆不想跟他多说话,起身就往卧房走,干脆把他关在外面,眼不见为净。
南门岭起身拽住她:“二小姐先别走,有些事我还没有问清楚。”
罗襄忆挣扎了半天没法挣脱,只得停下脚步:“你想知道什么?”
“你这身功夫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已经问过了,你们罗府从来不会让女儿学习功夫,况且你一直被关在秋北阁,没什么接触外人的机会。但是你这身功夫,绝对不可能是一天两天练成的,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哼,用得着你管?”
“用不用我管当然是我说了算。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来试试就知道了!”
南门岭连连出招,招招下的狠手。他本意并不想伤了罗襄忆,但是罗襄忆的身手并不差,只有这样才能逼她使出最厉害的招数,只要她出招,他就能看出她师从何处。
罗襄忆知道他的意图,只连连后退,尽量避开他的杀招。无奈南门岭的身手实在太好,罗襄忆只觉得力不从心。
不行,必须速战速决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她是绝对不可能不出手的。虽然她不清楚南悠然到底是源自哪门哪派。可是保守些,总没有什么错处。
罗襄忆一个矮身,趁他收手的间隙,迅速伸出右手,一只小小的箭矢从她的袖子中飞射而出,直奔南门岭的面门。
南门岭往右一避,飞身一脚踢在了箭矢上。那支小小的黑色的短箭立刻转变了方向***入了树干。
“你这是打算杀了本王吗?”
罗襄忆嘴硬:“你不也下了杀招,为何我就不能?”
其实她心里明白,南门岭的招数看似狠厉,但都尽量避开了她的要害。她也没想射向南门岭的面门,只是刚才一时着急,那**又是第一次用,所以才险些酿成大祸。
她心里也后怕的很。
南门岭见她嘴上不饶人,脸色却犹豫的很,知道刚才必定不是她的本意。趁着她心怀愧疚之时猛地上前一手抓住她的左臂,反手一扭便将她困在了怀里。
罗襄忆大窘:“你快些松手!再不松手,我就叫人了!”
南门岭在她身后吃吃地笑了几声:“还没介绍过本王,我叫南门岭,你以后直呼本王的名字就是了,别整日你呀你的,连点礼数都没有。”
罗襄忆趁他得意,抬起右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脚上。南门岭低呼了一声,却并未如她预料的那般松手。
“你怎的如此不乖?那可就怪不得本王了。”
南门岭打横抱起罗襄忆一路走进了卧房,找了几根布条,便将她绑在了椅子上。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只要回答我三个问题。我立马就放了你。”
“你想知道什么?”罗襄忆气呼呼的瞪着他。
南门岭双手撑住椅子的扶手,弯下身看着罗襄忆:“第一,你的功夫是谁教你的?第二,你那天晚上去了哪里?第三,为什么你父亲不许你出秋北阁?”
罗襄忆本来就不打算回答他这些问题,顾左右而言他的胡扯了一通。南门岭满脸的不悦,一点点地逼近罗襄忆。
罗襄忆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心脏突然通通通剧烈地跳了起来。她不得不承认,南门岭真的很好看,他的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就像要随时将她吞噬了一样。
罗襄忆一阵心慌,突然很想逃开他这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她踮着脚尖,背靠着椅子使劲往后仰。她越往后仰,南门岭越是向她逼近,这岌岌可危的椅子终于失去了平衡,往后面的空地上砸去。
南门岭不知脑子抽了什么风,他一把按着椅子前面,就把椅子带了回来。椅子带着罗襄忆往前倚,南门岭却呆愣在那儿忘了往后躲,直到嘴上柔软的触感提醒着他,他堂堂临安王竟就这样被人强吻了!
罗襄忆从她被绑在椅子上就一直在用袖子里暗藏的**磨损绳索,借着这一下冲劲,那绳子直接断了开来。罗襄忆也被这一吻惊呆了,待她手腕上的束缚刚一解开,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南门岭的脸上。
“你…你不要脸!”
南门岭还沉浸在刚才的触感之中,眼瞧着罗襄忆动手,他也没有阻拦,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巴掌。
罗襄忆有些吃惊:“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他明明有能力拦下这一掌的呀!他…是觉得愧疚吗?
南门岭表情奇怪的看着她:“亲都亲了,让你打一下又能如何?本王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罗襄忆听完这话瞬间觉得体内气血翻涌,那一股子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差点没把她憋死。
南门岭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也默认了。对她说:“你放心吧,我会负责的。”说完潇洒的离开了。
罗襄忆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南门岭是疯了吗?谁要他负责?
水芝端着刚洗好的苹果走到院门口,正好和南门岭打了个照面。南门岭心情愉快地从盘子里拿走一个笑着对水芝说:“嗯,这苹果看起来还不错。”
水芝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了那日夫人生辰宴上所遇见的那个人。
“这…不是岭安王吗?他为什么会从小姐的院子里出来?”水芝吓得手一松,洗好的苹果滚落了满地。
南门岭出了秋北阁,径直走向花园里的凉亭。他进去的时间也不短了,罗宗越却还是守约坐在那里。见他出来。笑着起身迎上去。
“王爷,您跟二妹妹谈的怎么样了?”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南门岭脸上的指印,吓了一跳:“王爷,您这脸是怎么了?”
南门岭心想,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便笑着对他说:“没事没事,刚在院子里有只虫子落在脸上了,我没注意,打的狠了些。”
罗宗越有些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打虫子打成这样,当我是傻子吗?
可南门岭不肯说实话,他也不好再往下问。便说:“王爷,我还是派辆车送您回去吧。毕竟这脸上的指印也挺明显的,要是让外人看到再有了误会就不好了。”
南门岭点点头:“宗越兄说的有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常山的效率很高,不过传话之间马车就已经在罗府门口候着了。两人道了别,南门岭就上了马车。东篱之前一直隐在树上,这会儿才跳下来跟马夫坐在一起。两人朝着岭安王府疾驰而去。
罗府的马夫相当的训练有素,不仅驾车技术好,也并不多话。一路沉默,直到岭安王府的门口,才扭头对东篱说:“小哥,咱们到了。”
东篱知道他不敢直接跟南门岭说话,便扭头朝马车里面嚷了声:“王爷,咱们回府了!”说完就跳下马车站在一旁等着。
南门岭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撩开帘子,心情愉快地跳下车。
东篱想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一抬头,却看见他脸上红艳艳的五指印。顿时吓得把快到嗓子眼儿的话又都咽了下去。
王爷去了趟罗府,又挨了顿打,最可怕的是竟然还笑着回来了。王爷……王爷竟然有这种爱好。
东篱默默地抱紧自己,王爷该不会对自己日久生情吧?还是说他更喜欢罗少爷那样的?
东篱因为自己想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哎!世事艰难,做个小随从也不容易呀。
丹青见他们回来了,小跑着出来迎接。南门岭撩起前襟,跨进了府门。忽然一阵风吹来,只觉得脸上热辣的感觉,顿时消退了不少。
南门岭伸手摸了摸那凸起的指印,一想到是罗襄忆打的,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丹青眼看着南门岭少女怀春般娇羞地捂着脸,活生生像见了鬼似的。
南门岭边笑着边往内院走,谁也不搭理。
丹青小跑着跑到东篱面前:“王爷这是怎么了?”
东篱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他,啧啧啧,王爷这特殊的癖好丹青肯定不知道吧,真是个**怜。
东篱摇摇头,潇洒的留下一个背影。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
丹青独自站在门口目瞪口呆,这怎么出了趟门,回来都变成这样了……
岭安王府那位眉开眼笑,秋北阁这位心情就不太好了。
那位姓宋的护院正跪在罗襄忆的脚下,不停地磕着头。
“你现在胆子可真大,谁都敢往里放。”罗襄忆怒气冲冲地说道。
“冤枉啊二小姐,小的真的没有自作主张。都是翠微姐姐交代的,说凡是青山院来的人,不必通传就可以放进来。小的也,也没做错什么呀…”
“行啊,小宋。你现在都敢狡辩了。你倒说说,翠微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你别以为在我面前胡扯,我就能放你一马,今日这事决不能轻易就了了。你若是胆子大了,想听别人的话了,就趁早告诉我。我去给你谋高枝。”
小宋急的满头大汗,挠的头上的头发直往下掉。
“二小姐,小的可从来没有背叛过您呢。这真的是翠微姐姐说的,您要是不信,您把她叫来问问不就知道啦。”
罗襄忆忍不住瞪他一眼:“你这叫不见黄河不死心!水芝,去把翠微叫来。可别让小宋觉得我要毁了他的清白!”
小宋赶忙磕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翠微正和几个护院忙着找老鼠,冷不丁的被拽过来,一脸迷茫地问罗襄忆:“这是怎么了?”
小宋一见她来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抱着翠微的腿:“姐姐,姐姐您可要救救小的,二小姐要把小的打发出秋北阁。”
翠微更是一头雾水:“二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时做事做的挺好的,怎么突然要把他赶走?”
罗襄忆对翠微说:“今儿出了件事儿,小宋非要你来做个证。等下我问你什么,你老是回答就是,不许替他有任何遮掩。”
翠微认真的点点头:“那是自然的。”
“翠微,小宋说你吩咐过他,凡是青山院来的人都不必通报便可放进秋北阁。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翠微点点头:“这话确实是奴婢说的。”
小宋一脸感激的看向翠微,又对着罗襄忆说:“你看二小姐,小的没有撒谎吧?”
罗襄忆气不打一出来:“你脑子抽的什么风?怎么能这样告诉小宋?那以后只要是青山院来的,不管是好人坏人,良人歹人,都能随意踏足我这秋北阁了?”
翠微赶忙摆摆手:“二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呀。那日,芳瑶来送东西,您又不在府里,小宋便跑去请示奴婢,奴婢便告诉他说,像芳瑶他们这些为青山院跑腿办事的以后不必通传直接将东西接过来就是。奴婢可没有说什么人都能放进来呀。小宋,你仔细想想,我那时到底是如何说的?”
小宋满脸为难的左右看看,他这人做事向来粗心,哪还会记得那日翠微到底说了些什么。好在他脑瓜子转的快,既然谁都不能得罪,那便只能自己把责任担了。他对着罗襄忆磕了好几个头:“二小姐,都是小的愚笨,没能明白翠微姐姐的用意这才惹了祸。您就饶了小的这次吧,小的保证绝对不会再犯了。小的以后一定把秋北阁守的严严实实的,连只蚊子都不放进来,您看行吗?”他可怜兮兮的看着罗襄忆。
罗襄忆冷哼了一声:“既然你已经认错了,那便罚你去扫院子扫一个月,不准偷懒,听到了没?”
小宋感激地磕了个头:“谢谢二小姐,谢谢二小姐,小的这就去扫院子!”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再追究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今儿个是小宋自己不当心将他放了进来,可明日就算小宋把严了秋北阁的大门,他还是会想其他的办法进来的。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罗襄忆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我心里烦得很,先回去睡一会儿。你们有事再去叫我。”
两人齐声应了“是”,待罗襄忆关上了门,翠微才小心翼翼的问水芝:“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放了人进来,什么惹了大祸?”
水芝拉着她的胳膊边说边出了院门儿:“你不知道,今日岭安王和大少爷一起来秋北阁,小宋问都没问就把岭安王放了进来。也不知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二小姐好像气的不轻。”
“岭安王?”翠微惊呼了一声:“他怎么会来咱们这儿?他前几日才大闹了夫人的生辰宴,差点毁了小姐的名声,怎的今日又来纠缠小姐?如此轻浮,哪还有个王爷的样子。”
“嘘,你小点儿声。这事儿除了咱们的人还有大少爷,别的人一概不知。你可别说漏了嘴。”
翠微郑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