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tery―高树澪写真集 高树零竹书房写真集 高树零A
听他的口气，似乎对神仙没什么好印象。但也没说错，仙家所修的心法武功都是堂皇正气，哪会有阴损不见光的招数。现在人家受害者问了，她却无话可答。而这次偷袭事件的始作俑者一声不出，拒绝为此事负责，也不作任何解释。
没办法，她只好瞎编了。其实锦凉也是跳脱不羁的性格，说谎不是什么难事。她随口就说了曾见过个醉鬼当街调戏一女子，岂料这女子会些功夫，醉鬼没占到便宜，反被修理得很惨。她记得那女子对醉鬼用的第一招……就是刚才对付他的那一下子……
这故事编得挺成功。起码水清明信了，他哈哈大笑，笑得爽朗开怀。他笑着俯下身看锦凉，竟然不长记性，还是挨阴招的那个姿势和角度。他的眼睛真漂亮，眸子亮如星辰，他说，“锦凉，你真是很有意思，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不是人类，我是……”
他又凑近一些，口中的清凉气息轻拂在她脸上。他笑嘻嘻地吐出一个字，“妖！”
这个“妖”字不啻于一声惊雷，锦凉耳中嗡嗡作响。她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拔剑，可她的手指连握住剑柄都做不到。她看清了现在自己只能任人宰割的现实，绝望地问道，“你想要怎样？”
水清明眼里掠过一丝失落，随即撇撇嘴角，不屑道，“你们这些神仙的通病，就是一听到‘妖’就如临大敌，就像所有的妖都欠了神仙们好多钱，还赖着不还一样，你也是这样，如果你有力气拔剑，不会这样和我好好说话的，是吧？”
锦凉语塞。她是剑仙，天职就是除魔斩妖。神仙和妖物势不两立，这似乎是双方都认同的游戏规则，但谁也没有想过为何非要势不两立。就像她现在面对水清明，明明他没有半分对她不利，伤害她的意思，她却是出于本能的恐慌和厌恶。
看出锦凉已经紧张得不行，水清明退开几步，叹了口气，“我不想怎样。你以为我要怎样？你倒是说说，我把你怎样了？”
锦凉被问住了。她沉默片刻，尴尬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那，那你是什么妖？”
“你真是笨哪，我既然姓水，那自然是鱼了。”
“鱼？”董筱梅有点不可置信。水清明自称是妖，她倒是没有锦凉那样的惊讶恐慌。以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在玄幻小说里，像水清明这样漂亮得异乎寻常的家伙，八成不是人。可是，他居然是鱼，他怎么可能是鱼？漂亮的妖怪不都是狐狸精吗？他是男子，应该是是男狐狸精才对。
筱梅喜欢吃鱼，鱼在她的印象里就是鲤鱼草鱼带鱼……制作方法可红烧可清蒸可炖汤，还有酸菜鱼和生鱼片，都是很美味的。至于这个水清明是什么鱼……她想，反正不会是菜市场和超市里的那些品种。
她对水清明这么漂亮的家伙居然是鱼妖实在太意外太好奇了，又想起来吉祥镇的路上看到过一条小河，一下子没管住自己，问了一句，“离这里不远有条小河，你就住哪里吗？”
这个在筱梅看来再正常不过的问题再次激怒了水清明，甚至比刚才被偷袭更怒，是被轻视的羞怒。他想想那条比腰带宽不了多少的纤细水流，瞪着锦凉吼道，“你以为我是泥鳅精吗？告诉你，我是龙鳇，修炼三千年的龙鳇！那条小河还不够我一口喝的呢！”
锦凉真是冤枉死了，偷袭他的不是她，以为他住在小河沟里的也不是她，可背黑锅的却只能是她。她也在心里怒吼，“你这个女人，闭嘴！不懂就别乱问！”
说错了话的筱梅也觉得讪讪，蜷缩起来自己埋头琢磨，“龙鳇是什么鱼呢？听水清明吼得理直气壮，似乎是好了不起的样子，估计是世界级的濒危保护动物，或者是传说中的某种水怪？
锦凉当然不会像筱梅那样无知，她师傅讲过的，龙鳇是世间最具灵性的五种异兽之一，只要渡过天劫，就是真龙了。修为三千年的龙鳇，应该可以渡天劫了，不去闭关静修提升力量应对天劫这凶险无比的大关口，为何会出现在这古怪诡异的小镇上，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瞟一眼锦凉呆呆的样子，就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水清明冷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和你泡蘑菇啊？在经历最后的天劫之前，先要了却所有俗世上的恩怨羁绊，才能心定如山的面对天劫。我如今只有最后一桩宿愿未了。那就是我曾经受过你的恩惠……”
“我，对你有恩惠？”锦凉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当然不记得。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的你是个凡人。那么久远的记忆你是不会保留的，可我不会忘记的。忘了救命之恩，渡天劫时就多了一分凶险。”
“我，对你有救命之恩？”锦凉瞬间觉得自己好了不起，做凡人时就救了一条龙鳇的命。她嗫嚅道，“那你现在也救了我一命，我们扯平了，你的宿愿也了结了。你走吧！”
水清明冷笑，“你凭什么让我走！我什么时候走自己决定，我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平白无辜地背了两回黑锅，而且每次说话都被他呛，锦凉也火了，她也冷笑，着反驳回去，“我没当你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招你了吗？”
水清明一怔，居然没生气，反而笑得温柔安静，“没有。”
面对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古怪家伙，锦凉也没想法了。她想了想，找了个绝对不会被他反驳的话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天怎么还不亮？”
“天不是还没亮，你整整昏迷了一天，现在已经入夜了。镇上的人马上又要出门下地干活，而那个白婆婆……如果她没有别的打算，也就快来送食物了。”
“啊！”锦凉惊道，“难道我们现在还在吉祥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