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她姐》第十五章 杨氏 免费试读
待盛长颐他们出了门,又把侍候的姨娘遣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王妈妈,和杨大夫人带来的一个贴身妈妈。
杨氏的脸立刻落了下来,“大嫂怎么如此给盛长颐脸面,须知玫姐儿才是咱们杨家的亲外甥女,大嫂不要分不清里外才好。”
对盛长颐比对盛长玫都亲热,杨大夫人又是杨氏的大嫂,杨氏才特别的介意,在她的思维里,这不亚于背叛。
“那你想我怎么样,帮亲不帮理?”杨大夫人好笑的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表妹兼小姑子。
杨氏一副那是理所应当的样子。
杨大夫人一笑,很是羡慕小姑子,嫁人这么多年,还是闺中的性情,这未尝不是一种福分,同时,她也为这样的小姑子而头痛叹气,“庭筎,我还想问问你呢,你刚才差一点就指着颐姐儿的鼻子,说她孤傲不合群了,这幸好在这儿的是我,听见的也是我,我是你娘家人,当然不会乱说话,可是要是外人,保不准明儿京城流言,从于府宠妾灭妻,就变成了安宁侯世子夫人为母不慈了。”
不要小看流言的杀伤力,无风都能起三尺浪,没影的事都能传的有鼻子有眼,况且像杨氏这种毫不遮掩有理有据的。
杨氏根本理都不理,伸手在花瓶里抽出一支百合,“难道我说错了吗,身为颐姐儿的母亲,教导她,也是我的责任。”
如果你是盛长颐的生母,说什么话,自然都没有问题。可是,你是继母,盛长颐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你的继女。
杨大夫人心中叹气,这句更惹怒杨氏的话憋在了肚子里,换个角度说教,“庭筎,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人就是生气,也不能被气晕,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犯了糊涂。就我亲眼所见,今天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你告诉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喜欢颐姐儿,可你做的这些事情,能伤到颐姐儿半根皮毛吗?你又何必争这些小节,让人说你这个后母不慈呢?”
内宅之地,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寻常是寸土必争,但是有的时候却要退一步。而像杨氏这样,只为了意气之争,不伤人却伤及,是最愚蠢的。
杨氏再也压抑不住怒气,愤然道,“大嫂,你到底是我的大嫂还是盛长颐的大嫂?”
小姑子的脾气只能引,不能逆着来,杨大夫人微笑,“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就是因为我是你大嫂,我才会跟你说一些你不喜欢听的,你就是被颐姐儿气的晕头了,你说说,你把花泽送到颐姐儿身边有什么用?对你有什么好处?”
杨大夫人循循善诱。
王妈妈剔透,早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弊,暗中为杨氏捏了一把冷汗。
杨氏哑然,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她把自己的心腹,送到盛长颐的身边,自然就是想在盛长颐身边按上一个钉子,之后,盛长颐有个风吹草动,花泽就是耳报神,对盛长颐,她也就能了若指掌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杨氏都不屑回答。
杨氏道:“我记得,娘在三哥身边就安插了不少的人,这样的举动说出去,也不过是我这个做后母慈爱而已。”
杨氏口中的三哥,是杨父的是一名姨娘所出,现今不过才十四岁,平时就是打一个喷嚏,杨母都会知道。
画虎不成反类犬,杨大夫人暗道,自己小姑子只知道生搬硬套,定哥儿是男丁,为了怕他有出息,才会被看管的那么严,而盛长颐一个女孩,不过就是嫁出去而已,你跟她死磕干什么啊。
况且,盛长颐的身份如此的敏感。
最重要一点,经过两年前一事,恐怕没有人认为杨氏对盛长颐慈爱了。
情知再也劝不动杨氏,不到万不得已,杨大夫人也不愿意提两年前,那是杨氏的伤疤,也是至今让杨氏束手束脚,很多手段都不能用的原因,她语重心长的道,“庭筎,你就不要再和颐姐儿较劲了,颐姐儿现年已经十四岁了,明年及笄,就会定亲出嫁,你就再忍忍吧。”
“忍忍?为什么我要忍。”杨氏暴怒,抓起身边的一暗花引枕,扔到了地上,犹不解气,怒吼,“盛长颐不让我好过,我凭什么让她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我就要折腾她,再怎么着我也是她的后母,拼着名声不要,我倒要看看,我担得起不慈的罪名,她能否担得起不孝的罪名,今儿我能给她塞一丫鬟,明儿我能让她来给我侍疾。”
说着,很是骄傲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杨氏自鸣得意,“现在我肚子有他们盛家的骨肉,我给盛家生儿育女,我担得起盛长颐给我侍疾。”
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杨氏心道。
杨大夫人险些被杨氏气的一哆嗦,这杨氏要不是她的小姑子,而是她女儿,她非要一个大巴掌抽过去,把她抽醒不可,侍疾?她居然想让盛长颐来侍疾。
杨大夫人的声音再也不复刚才的温和,微微霜色,冷硬低沉,“你信不信你今日能让颐姐儿来侍疾,明日颐姐儿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不怕不慈的名声?好,那你就等着,看看有个不慈之母,坏了名声的母亲,玫姐儿还能不能说上亲。”
侍疾,亏她想得出来,也亏她敢想。
是,让未出阁的女儿为母侍疾,不是没有过,但是其中的女儿,只包括自己生的女儿,和姨娘所出的庶女,这样嫡母在礼法上才能站住脚。
当然,让先妻之女给继母侍疾,在礼法上也能站得住脚,但是在道义上,却是被人诟病,特别是那个先妻之女未出阁。
继母故意折腾先妻之女。
盛长颐还是满京城都知道的病秧子,她什么都不用做,她只要侍疾回来请一趟太医,唾沫星子都能把杨氏淹死。
杨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气血上涌。
听杨大夫人提起玫姐儿,杨氏一震,之后,眼眶一红,“大嫂,要不是为了玫姐儿和辉哥儿,我怎么会忍盛长颐这么多年。”
辉哥儿是杨氏的儿子,与盛长玫为龙凤胎。
王妈妈又道:“大舅奶奶,我们小姐这些年委屈啊,这些年孝顺老夫人侯爷,为世子生育子女,教养庶子女,主持中馈,可满盛府上下,韩氏的影子无时无刻都在,八小姐又一直称呼小姐为太太,小姐颜面扫地,就连奴才看在眼里,都觉得挖心刺耳啊。”
最后一句话,说清楚了杨氏认准盛长颐死磕的缘由。
这才是症结所在,只要能解开这个结,杨氏才不安分一点。
要不然,说什么都没用。
杨大夫人也明白这点,可是这根本就是个死结,她解不开。
但是,如果杨氏放不下这个死结,事情将会越演越烈,杨氏行事就会越来越没有分寸,迟早会出事的。
扫过杨氏愤愤不平的神情,杨大夫人觉得事情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不挑破这个脓包是不行了。
杨大夫人脸色肃穆,“庭筎,昨日府里接到盛家送来的信儿,说你再度有孕,娘当下就把我叫了过去,娘起先很高兴多了一个外孙,可是一会儿就有些忧心忡忡的,对我说,‘筎姐儿性子一向要强,她肚子争气我当然高兴,可我就是怕她仗着自己的肚子,得意忘形,做下错事。’”
杨氏面有不服,状要说话。
杨大夫人举起右手,打断了她,继续道:“当时我跟你一样,觉得娘杞人忧天,你毕竟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为了你的一对儿女,自然只有更谨慎的道理。本来今儿早晨下了雨,我准备改日再来的,是娘让我冒雨前来,我还在想娘操心过头了呢。这见到你,我才知道娘不是杞人忧天,而是知你甚深。”
杨氏使劲拽下手里百合的花瓣。
王妈妈垂头不语。
“娘让我带给你一句话。”杨大夫人直起腰板,气势逼人,“娘让我问你一句,你,可还记得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