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帝》第十四章 新动力的历史车轮 免费试读
彭纬带着马车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今晚两人只能先对付着睡一觉。到了燕郊,再找个客栈好生休息。
陈惕倒是无所谓的躺在车厢里,望着黑黑的车厢顶,沉默如水。最后还是抵不过身体的疲惫,听着车厢外磕磕巴巴的波斯语,小小的人儿沉沉的睡去了。
不言不语的阿姬曼被彭纬提溜了出来,听着彭纬结结巴巴的说着半生不熟的波斯话,阿姬曼讲述着自己的来历。
听着彭纬的告诫,阿姬曼如同一只波斯猫一般,温顺的点了点头,不敢有任何反对意见。只是碧玉一般的瞳孔,闪着不为人所知的鬼主意。
太阳刚露个头,驮马便踩着不安分的步子将彭纬弄醒了。
“去去去。”彭纬拽开扫在自己脸上的马尾,抻着懒腰叫醒车厢中两人。三人用树下干净的雪擦了一把脸,顾不得其他的就动身了。
彭纬驾着马车望着前方,不久就发现天空中的异常。
“惕儿,咱们前面不会出事了吧,怎么那么大的黑烟?你听听,隐约间还有轰轰隆隆的声音。”彭纬现在算是成了惊弓之鸟,任何不对的地方都会让他心弦紧绷。
陈惕听完这话皱着眉头,一脸怒意的掀开了帘子。远远望去,天空中果然黑烟四处飘散。随着耳边的声音传入大脑,陈惕明白了这般景象的缘由,心中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走吧,纬叔。以我的猜测冒出黑烟的就是所谓的蒸汽机车。”
“蒸汽?不是白的吗?”既然没事,彭纬继续驾着马车走着。
“烧水的东西也要冒烟的。”陈惕解释了一句便回去了,望着冯丘的包袱小心理平上面的褶皱。
随着耳边机器的轰鸣声越来越大,陈惕一行人也离冒黑烟的燕郊镇越来越近。只是马车走了几步,就再也走不动了。
前面看热闹的人群,和保护蒸汽机的士卒将官道堵得严严实实的。就在这种人潮拥挤当中,竟然还有小贩背着小吃穿行自如,真让人吃惊。
陈惕也没见过这种博物馆里收藏的东西,出来观看起来。只不过顺手将车厢帘子放下,以防车厢里的阿姬曼惹了麻烦。
蒸汽机车不大,但是站在马车上还能看到。伴着烟囱里面断断续续冒出的黑烟,简陋的车子动了。
“动了,动了!真他娘的动了!”
“这玩意不吃草只喝水竟然能动,真的神奇。”
“那是,要不然官府这么重视这玩意?要我说,还真是蒲家祖坟上冒了青烟。要不然蒲千佑能造出这玩意?”
“是的是的,我前两天去翻地就看到蒲家祖坟上冒青烟。有三丈之高咧,不比这黑烟低。”
人群看着驾驶着机车的蒲千佑议论开来,谁也没想到已到不惑之年的他真能将几十年前的蒸汽机放到马车上。还被他捣鼓的不用马拉,车子就能自己动了起来。
只是车上的蒲千佑却没有别人想的那么轻松,感觉着转动的越来越快的齿轮大声喊道:“仲乐,别加石炭了。”
“好的,爹!”后面光着膀子填着石炭的蒲仲乐停下了手中的铲子,满脸的大汗挡不住脸上的笑容。
他跟着自己的父兄干了二十年,才把这玩意弄动了。虽然自己的兄长因为蒸汽炉爆炸没了,但是自己和父亲最终还是造出了蒸汽机车。
“惕儿,这算不算是咱们听过的火力机车,对了是不是也叫蒸汽机车?”彭纬睁着大眼睛,恨不得自己钻到人群里面近距离观看一下。
“算是吧。”陈惕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走吧,纬叔。我们换条路进镇子吧,我累了。”陈惕自嘲的笑了一下,在家刚听到传言时,他还以为蒸汽机车是最早的火车呢。
谁知道这个世界的工业仅仅是到了蒸汽机车发展的第一步,比起自己的坎巴拉,这个世界原生的科技怕是连土著都算不上。
“惕儿,你说有了这玩意。咱们是不是以后都不用骑马了,反正那玩意又不用耍脾气。”彭纬说着踢了驮马一脚,加快了些许速度。
“那玩意现在比马都难养,尽管拉得东西多,不知疲惫,但是更容易出毛病。”陈惕可不认为蒲家父子能够转眼之间将蒸汽机车塑造成型,没有几代人新奇的脑洞,这玩意很可能胎死腹中。
只是陈惕看不上眼的蒸汽机车却成为了大乾各种势力所关注的中心,尽管他们不知道这玩意的前景如何。但是政治嗅觉敏感的大佬们,从这简陋不堪的玩意中看到了帝国变迁的开始。
“二公子,徐亮让人送来的小白马丢了。”之前船上的张管事站在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身后,小声汇报着情报。
“丢了就丢了,一匹胭脂马而已。”李济安对这件事根本不放在心上,反而是被兵丁围着的蒸汽机车让他甚是感兴趣。
“张栩,蒲家父子对我们的条件怎么说?”
“二公子,蒲家收了我们的礼物。只是各方都在看着蒲家,他们也没给个准信儿。”张栩如实汇报了手下之前给的情报。
“没准信?”李济安笑了一下,拍着张栩的肩膀说道:“蒲家不是还有个蒲叔年吗?我们又不是要其他的,只是几张图纸而已。”
“公子恕罪,老奴愚笨了。”张栩眼睛一转,十几种办法瞬间涌上心头。
“行,年前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我就不信了,我李家二郎造出来的蒸汽机车会比其他的几家差!”李济安骨扇一摇,一副翩翩俏公子的样子出了人群。
李济安身后还在冒着黑烟的蒸汽机车,只是帝国这两年新事物的代表之一。
而被人群围观的蒲家父子更不是个例,像他们这般的手艺人很多很多。
一旦他们做出了新东西,这些豪门子弟就会凭借自己的眼力来决定是否投资。所以才有无数的匠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做前人没有做过的东西。
尽管没人知道这些东西,将来会引起帝国怎样的变动。但是没有人愿意放弃掉,以后可能成为砝码的棋子。
只是作为掌握帝国话语权的大佬们,为了这些东西亲自下场就有失身份,吃像也很是难看。
所以像李济安这样的高门豪族子弟,就成了很好的角力者。
由他们下场来相互比较,一方面可以为家族补充新鲜的血液,另一方面也可以掌握主动权。
而这些鲜衣怒马的才俊们既找到了乐子,又有了打击同辈人的手段,所以也就对这些事乐此不疲。
即便一时之间短了手段,争不过来新事物的原创者。但是只要拿到构造图纸,自己族内的培养的匠人也不比他们差。
……
****,阿姬曼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跟着陈惕两人走了进去。周围的食客有些好奇的看了两眼,但是注意到彭纬腰间挂着的横刀,也没了过来一探究竟的兴致。
“惕儿,我开了两间房。这女娃我问了叫阿姬曼芭奴,就让她跟着你就行。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叫我。”彭纬接过陈惕手中的包袱,一脸坏笑的上楼去了。
陈惕看了看只露出双瞳的芭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算他想干些什么,现在也没有那个资本。
服侍人这种事阿姬曼还没做过,也没人教过她。只好凭借着以前在皇宫里的记忆,跪在地上为陈惕脱下靴子。陈惕皱了皱眉,理所应当的接受了芭奴的服侍。
芭奴手忙脚乱的放好靴子,又想不起下面要干什么了。陈惕看着一脸困惑的芭奴,知道面前的女孩以前肯定是波斯权贵家的子女,要不然打水洗脚这件事怎么能忘了。
陈惕想了想,怕芭奴出去打水惹了麻烦。就指了指屏风外的偏房,意思是告诉芭奴今晚她睡外面,只是阿姬曼并不明白陈惕的意思。
看到陈惕已经侧身安寝,立马脱去外衣钻进被窝里。
一张大大的床上,两个小儿的身子就如同两个枕头随意的摆放着。只是斜着睡去的陈惕,内侧一直朝着墙面。
睡了将近一整天,第二天卯时陈惕才醒了过来。
陈惕抻了一下大腿,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抱着自己。掀开被子一看,原来是芭奴跑到自己这里睡着了。
指望不上这个丫头给自己着衣,陈惕只好自己慢慢套上了厚厚的冬装。
被窝里少了一个人,自然少了一个热源。尽管屋中的暖炉一直烧着,但是阿姬曼还是被冻醒了。
拧了拧有些惺忪的双眼,看到有个小男孩正在自己洗着脸。突然想起了什么,芭奴立马站了起来。
陈惕拿着锦帕转头看着身着小衣的芭奴,将手中的锦帕扔了过去。不发一言的出了客房,下去吃饭了。
“惕儿,你可真能睡。一睡就是一整天,美不美啊?”彭纬喝着酸酒眨着眼,不停地问着吃着饭的陈惕。
“哦。”陈惕没好气的回了一下,真不知道这是找了个丫环还是找了个宠物。
“我跟你说啊,你纬叔年轻的时候。这波斯的白马可是一直追着我,都不让你纬叔离开床榻,那段时光真是太美好了。”彭纬吧叽着嘴,丝毫不觉得嘴里的酒难以入喉。
“就你那蹩脚的波斯话还能在波斯鬼混?”陈惕撕着手里的馍,没好气的质疑道。
“那个,我又不是一个人去的。我说不好,不代表别人说不好。”彭纬红着脸,似乎被陈惕抓住了痛处。
“话说,你不会被人骗到人家的床上吧,说不定还是第一次体味到吧!”陈惕往前伸着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彭纬咬了半天嘴唇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拍着陈惕的头说道:“要你管啊,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吃完饭你给芭奴带点,尽量不要让她惹麻烦出来。”
“好。”陈惕拿着两个馍和一壶浆水提了上去,只是进了房间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