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公主》第九章 醉卧花间影曈曈 免费试读
第二日,我醒来后也不下楼,闭路房门关了一日。其间,小兰来敲了几次门来为我送饭,我皆没有应她。
躺在床上闭目思考了整日,我委实觉得狐狸是在是我的克星。如不除他,我便永无出头之日。
正当我在心内暗自谋划如何咸鱼大翻身时,门外响起了很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我对打搅我思考的不停的敲门声很是厌烦,便不假思索道:“走,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说着九郎便踢开我的上了闩的房门进来了,那气势汹汹的样,,若不是手里拿着的是碗面,我还以为他是要来打我。
我缩在被窝里,不敢同完全黑化的九郎说话。
一时间屋内面香四溢,本感觉不饿的肚子顿时饥肠辘辘了。我吞了吞口水抬头看着九郎。
昨夜是他给我把脉时替我圆了谎,说我是得了梦癔症,全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且将我带出重围,又将我一路抱回房。最近我好吃好睡的大约有长了不少肉。九郎抱着我是额头都微微出汗了。我在心里感激的涕泗横流,想来九郎实乃良家妇男一位。
九郎放下面,将我从被子里挖了出来,说“气归气,何苦饿着自己呢?”
我起来接过面,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没一会就吃完了。
九郎在一旁含着笑问:“味道可好?”
我点点头,又缩回了被子里。九郎替我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坐到床边附耳对我说:“你若想对付他,我也有法子。但你得乖乖起来,出来主持大局,你可是掌柜的。”
我激动的瞪大了眼攥住九郎的衣领说:“你若能帮我制了这肉山大魔王,我便给你加月钱。”
九郎拍拍我的脑袋微微露出笑,看起来心情大好。
于是这一夜,狐狸就中招了。玉郎的办事效率着实让我吃惊。我觉得得再给他涨月钱。
三更,狐狸突然冲出房在后花园跳起了舞。大红的袍子,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一边狂笑,一边跳着,因得所有女房客都下来观赏。
他叫唤着:“夭夭,夭夭,夭夭”象是得了癔症一样。
他笑着旋转着,一个不稳,跌在了花丛里,这时朱槿开的正艳。大红的花配上他的红袍子,感觉的他象是要开到荼蘼的花一般,这样婀娜。他伏在了山石上呜咽起来,悲恸得想是泣血一般。
我看着他如此落魄,本该仰天大笑且在心里笑话他如此失态于人前,心却不知怎么的想是被揪紧了一样。
鉴于他的吵闹使得房客们无法休息。梅姨终于按奈不住,上前一记手刀劈昏了他。梅姨在众人面前赔了不是,命令道:“小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走。”
人被拖走后,众人作鸟兽散,独留我一人还在楼上看着那假山上的石头。
我突然冲下楼跑至那处他哭过的山石上,手一摸,湿漉漉的竟是暗红色的。我后退一步,疯似的回到楼上拼命的洗手。
大约是这一夜受理狐狸泣血的刺激,我睡得极不安稳。
我梦见一对男女在说话。
女子问:“月,你说这么大的一块玉做什么好呢?”
男子笑了笑说:“这可是上古的仙玉,集了天地的灵气亿万年了,自然是用来做你的练功床了。”
女想了想说:“不,这么宝贝的东西,自是要分你一些了。”
说罢,传来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
男子哭笑不得的说:“着玉最好的地方已被你挖出来了。现在就是一方普通的玉石了,还做什么呀。”
女子沉思一会后大悟道:“不如做两块玉牌子如何?你一块,我一块,算做是我们的信物可好?”
男子提议道:“那不如在上面刻上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可好?”
女子啐他一口说:“你我怎么会只有百年好合,你莫不是想百年后弃了我?”
男子忙求饶道:“怎么会,怎么会。”
风中飘来桃花的香味,迷离妖娆。风渐渐模糊了他们的对话。我努力想听清,但好似有股子蛮力在拉我一样。
我眼一睁醒来,发现小兰正在使劲地摇我,摇得我七荤八素的。
我使劲力气推开她说:“你做什么摇我?”
她泪眼婆娑道:“小姐,你终于醒来。你已经睡了十日了。九郎公子说您再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怔了,我明明记得我只睡了一会会,感觉连半炷香的时间都不到,怎么过来那么久。
小兰抹了泪说:“既然您醒了,我便去通知公子他们。”
我起床梳洗过后,突然发现眉心长了一颗红痣,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这痣象是原来就长在这里一样,熟悉的很。
没过一会,梅姨上来了,看来我许久,仿佛是要把我刻在脑海里一样。她抱住我哭着说:“小姐,你别走啊。你走了,就独留我一个人在世上,我还怎么活啊。”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梅姨,我不走。我还要为您找户好人家呢。
梅姨被我一说便止住了泪,破涕为笑说:“你还是同从前一样没正经。”
这夜正是八月十五,月圆人团圆。我也睡了那么久如今醒来,也算是喜事一桩。大家决定在园子里赏月,吃月饼。在我睡的十日里,狐狸的伤势也已经恢复如初了。现在同九郎算是在冷战中,两人连吃饭都不同桌。借着我今日醒了,大家吃顿团圆饭,我把他俩都请到了一桌。
我们吃着火锅,喝着小酒,十分悠闲。当然不算那两位冷战,同另外两位正在斗嘴的。
梅姨的手艺是无可挑剔的。菊花清雅,入了菜,芳香四溢,入了酒,酒香醇厚。
梅姨的生日在八月十四,我睡过了头,没给她办生辰。今日也只能仓促地给她办了一个小宴同中秋一起。梅姨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她所有花样美好的年华都给了我。我知道以梅姨那样的修养定是有来历的。但她没说,我也不问。各人有各人的往事。即使在这小镇里,梅姨依然每隔几日会放信鸽。她写得什么我都知道。可是我不问,她亦不说。
我有时在想一个人到底会有多少秘密是埋在心底凝结成碑的,大约人世大多无奈。
我不能说梅姨背叛我,她背叛的只是十四公主,她带大我,教我读书识字都是真心的。她已经把我当成了她自己的女儿。我是十四公主,她是眼线。我的行踪都必须汇报给她所忠诚的那个人。
秋风吹来,金菊的花瓣随风摇摆。狐狸已是半醉地卧在后花园里了。
小兰已经在发酒疯了,缠着玉郎,让玉郎给她学狗叫。
只剩梅姨还有九郎还是一脸镇定自若的样子。我已然微醺,摇摇晃晃的起身对着梅姨一笑说:“我没备什么生辰礼物,但给你唱个曲算是贺礼了。”说罢执起筷子冲着梅姨唱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在闺幽自怜,来同我来。”我说这便拉了梅姨的手,转头指向假山处狐狸躺着的地方唱,“与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
我转过头却看见的是九郎,他无辜地被我拉着,说得面红耳赤。我僵住了,看见玉郎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玉似的脖子。
这时,狐狸已然来到我身边。我仔细瞧着我,仿佛是怕将我忘了一般。
半响后,他摩挲着我眉心的朱砂痣接着我的唱词唱到:“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他看着我眼里有着让我看不到的情愫,我的心颤栗起来了。他醉了,迷离见看的不是我,仿佛是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
我甩开他的手,他望着我神情凄绝说:“十四,我明日便得走了。”
他牵起我的手拉我入了假山,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我放开玉郎的手,随着他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他转过脸说:“那肚兜赠了我可好。”我错愕了。他现在还惦记着那肚兜,着实对它甚为上心啊。
我点点头说:“成,那你得把那块玉给我。”
他思索一会,没有回答我。
我想我是真真醉了,接着酒劲扯着他的领子生气道:“你个赔钱货,吃我的,用我的,还盗我肚兜,占我便宜。这些费用加起来都不止这个块玉郎。你竟同我讨价还价!信不信我灭了你!”
他看着我发狂的样子,不怒反笑说:“十四,有句话形容你果真不错。那便是酒壮怂人胆,”
我哼了一声,扯着狐狸说:‘狐狸,说你叫什么。来日我穷困了便来找你,让你还我钱。”
他看了我许久说:“下次,等下次我再遇着你,我便告诉你。玉佩就当是还债了。”
我顿时火冒三丈说:“是啊,你瞧不上我,连名字都不告诉我。我告诉你狐狸,你要是在落到我的手上,我就把你卖去勾栏院,让你真真正正成为天下第一小倌。”
他笑而不语,飞身上了树,倚在树上青丝上方散落。夹杂着桂花的味道,芳香馥郁。我看着他竟挪不开眼,只觉得身体象不是自己了的。我也一个飞身上了树,狐狸很惊讶,浅笑扬眉。
我看着他千言万语却说不话来。我有许多问题要问,却不知怎么开口。我怕问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只能窝在树的另一侧树干上。醉意涌上来,我的眼皮子只觉得有千斤重,渐渐的阖上眼。睡着前我只听见狐狸在我耳边说了什么,好想是句诗,我听的不清楚,热气吹在我耳边痒痒的,我皱了皱眉,终敌不过倦意,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