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殇》第12章 免费试读
盛产名贵中草药的莱山地处天罗国和云罗国交界处,山上有许多的奇珍异兽和丰富的矿石,和莱山一样负盛名的是曾经统治江湖一时的‘飞刀门’,但早在十五年前‘飞刀门’就从江湖上一夜之间消失,只留下许多美丽的传说。
传说‘飞刀门’的掌门公孙扬武艺高强品貌双全而且医术精湛,据说哪怕神医华佗再世,他的医术与之相比也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妻子又是他的小师妹南宫若漓美若天仙,尤以飞刀出名,因此人称‘飞刀漓’或‘仙漓’。不过这些繁华的过去都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淡却,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只有传说仍在不停的流传着……
“爹,莱山的风景实在是秀丽,莫家的先祖真是独具慧眼将藏书阁定在如此怡人的山色之中,真是煞费苦心啊!”年轻男子由衷得感叹道,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白发男子也淡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即使每天看见都不会觉得厌烦,反倒每天都会发现它与众不同的美。”
年轻男子笑笑道:“这是不是就像爹对娘一样,即使每天见面还是会每天发现她的好,发现她不同寻常的美。”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
白发男子淡笑不语,静静得挖着一株最起码有三十年的极品何首乌。
年轻男子也温和得笑着,“爹,其实孩儿一直很羡慕您和娘,经历了这么多,感情依旧不减当年。”然后再看看那株何首乌平和的道:“爹,孩儿一定会竭尽全力将您的白发恢复成青丝!”
白发男子淡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细心得挖着手边的何首乌道:“已经一把年纪了,不用了,况且为父从来就没有后悔过用这一头白发换你娘亲不变的笑靥。”虽然是淡淡的话语,却饱含浓浓的深情。
年轻男子感叹的点点头,突然发现远处山脚的湿地上有一团黑色,黑得那么的不同寻常,直觉告诉他,前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爹,去山前的湿地,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年轻男子指着远处冷静得说着。
白发男子随着年轻男子所指的地方望去,再看看自己一脸确定的儿子,点点了头,然后两个身影一跃而起,迅速飞到目的地。
“是个女子和一匹马,好像已经死了。”白发男子盯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切说着。
年轻男子看着浑身布满泥浆已经看不出原来衣服颜色的女子,心里不由得一怔,只见那女子浑身布满泥浆和青草紧紧抱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黑马一动不动得倒在那边,嘴边的鲜血已经干涸,一阵微风吹过马尾偶尔随风飘起。
“倒是一匹好马,只不过可惜了,看来这女子也并非出自寻常人家。”白发男子盯着倒在自己眼前的良驹猜想道,然后转过头对自己的儿子道:“回去吧,不认识的人我素来不救,我们已经在这里隐居多年,我不想再惹上任何是非,走吧!”说罢转身欲走。
年轻男子没有离去之意反倒将浑身是泥的女子转过身,就在此时两人都惊讶于该女子绝世的容颜。“爹,她还活着,孩儿不能见死不救!”说着将女子拦腰抱起。
白衣男子正欲阻止,却看到自己儿子无比坚定的眼神,便也放弃了阻止。“娘,娘,你在吗,可否马上烧一些热水!”一进门年轻男子就就急切的呼喊着。
美妇人赶忙从屋里出来,应声道:“又要救人吗,我马上烧。”
白发男子挡在她面前,平静得对她道:“你休息吧,我来。执儿刚刚救了一个女子,等水好了你去帮她沐浴更衣吧。”
美妇人惊讶得望着丈夫冰冷的脸,问道:“什么样的女子需要带回家中医治,是采药途中发现的吧,不然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白发男子一语不发,转身抱了一捆柴禾前往厨房。美妇人狐疑得站在原地,一种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
“我可以进来吗?”美妇人端着一盆热水柔和的在门外问着。
“娘,进来吧,门没关。”看着端着热水进来的娘亲,年轻男子急忙迎上去,“娘,我已经把她满身是泥的外衫褪去,剩下的您帮她处理吧。”说着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美妇人惊讶得看着纤柔,盯着这张一貌倾城的仙姿盛颜看,不由得感叹:世间竟会有如此绝色的尤物,容颜竟要比自己年轻是还美上几分。
美妇人用干净的棉布轻轻擦净她沾有泥巴的脸,并缓缓将她的长发放入盆中轻柔的为她洗着,边洗边盯着这张神清骨秀,天香国色的脸看。
“爹,她中了毒,五脏六腑都开始溃烂,此毒十分古怪,孩儿从医这么多年竟然从未遇到过,所以我觉得甚是奇怪,是什么样的人对她下如此罕见的奇毒呢!”年轻男子表情凝重,充满疑问的开口询问。
白发男子也听得表情凝重起来,低沉得问道:“连你都没有遇到过的毒?那此女子必定来历不凡,执儿,我再不想和江湖人士有任何往来。”他感叹的说道。
“也许爹知道是什么毒,您不妨前去看看。”白发男子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随着自己的儿子一同前往为其把脉。
“相公,她中了什么毒?”美妇人好奇得问道。
白发男子倒抽了一口气,紧紧握住爱妻的手将其纳入自己怀中,无奈得摇了摇头,看着怀里的温柔佳人,已经渐渐淡却的陈年往事又变得清晰起来,许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若漓,原来苦害了你这么多年的‘遍体鳞伤散’又重出江湖了。”握住爱妻的手变得苍白。
若漓在自家相公的怀里轻颤着,眼睛中浮现出无限的恐惧。她惊呼着看着睡在床上的绝色容颜,不愿回忆起的一幕幕又重新浮现在脑海。“可是相公,‘遍体鳞伤散’毒发时不是会全身溃烂吗,可是我帮她沐浴的时候看到她身上完好无损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甚清楚,总觉得曾经有过人试着给她解过毒,治愈了她表面的创伤,可是她体内仍旧被剧毒侵蚀着。”白衣男子推断得说道。
美妇人长叹了一口气,温和得说道:“既然是同病相怜,看来也是缘分,相公,求你救救她吧,难为你了。”
白发男子点了点头道:“本来我不想插手,但是现在看来我是不得不插手了。‘遍体鳞伤散’既然又重出江湖了,那么注定我们的生活将不再宁静。”说完温和得看向自己的爱妻,“你在家也呆的腻烦了吧,也许是该重冲出江湖的时候了。”他抬着头悠悠得说着。
若漓闭上眼睛轻轻得点了点头,明白该来的一切迟早会来,一切也该有个了断了。
年轻男子惊讶得瞪着眼睛望着自己的爹娘,“什么,原来这位姑娘中的就是曾经差点要了娘性命的‘遍体鳞伤散’?”
两个老人默默点着头的对望了一眼,再看看同样苦命的女子,曾经的痛楚又吞噬着他们。“王爷,礼部尚书求见!”管家小心翼翼得通报着,自从纤柔离开之后,王爷就变得异常冷漠,所以管家也有点提心吊胆。
天罗令绝长袖一挥,“不见!”
“可是……”管家话还没说完就被天罗令绝一掌推了出去。面无表情得说道:“滚!”
管家紧护着胸口,缓缓爬了起来,快速的跑掉了。
“恭喜绝王爷,您的武功又有长进了,推掌出去都可以不伤及人内脏,好俊的功夫啊。”追命一边拍手一边笑着走了过来。
“有消息没有?”一贯的冷淡,仿佛可以将追命的血液一下子冰冻住。
追命无奈得摇了摇头,心里很是抱歉,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今天发现的告诉天罗令绝。
“那你还有脸回来?”他冷冷得看着他,眉峰似剑。
“我在天罗国的边境发现了‘铁焰’的尸体,我已经托人运来了。”
心猛然惊了一下,眼里充满了恐惧之色。“尸体?那纤柔呢?”
“发现‘铁焰’的地方发现了一些沾满泥浆的碎布条儿,应该是莫家二小姐的,并且周围的的草都被连根割裂,明显是打斗的痕迹。而且还有一条很深的泥路,貌似有什么东西被拖过或者有谁曾在湿地上爬过。而且还发现了这个。”说着追命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布包里的是一个沾满泥浆的护身符。
天罗令绝一把抢过追命手中的护身符,并用袖子将已经干了的泥浆擦去,赫然出现了一个‘安’字。天罗令绝浑身的血液刹那间凝固住,半响,他双手拽起追命的前襟,如发了疯的雄狮般咆哮着,“纤柔在哪里?你把纤柔给我找出来!”
“绝王爷,你冷静点,现在还没有找到莫小姐的尸体,您一定要冷静啊!”追命被天罗令绝拽得有点踹不过气来,急声道。
天罗令绝原本狰狞的面部变得柔和了些许,喘着粗气道:“我的纤柔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你给我去找,无论天涯海角都要给我找到,否则你就不要回来了。”说着狠狠把追命向外一推。
追命倒地,他长长得叹了口气,定定得看着急怒攻心的天罗令绝,心中震诧不已,然后苦笑着暗想:在大敌当前都可以不动声色的玉面王爷终究也逃不过一个‘情’字。他感叹得想道,苦笑着摇了摇头。
“纤柔,你在哪里?你一定不能出事!不定不能,否则即使是阴曹地府本王都会去找你。纤柔你一定不能有事!”天罗令绝一遍一遍得洗着锦囊,一遍一遍得重复着,神情变得木讷。
最后,他将洗净了的锦囊从清水中取出,双手紧握着放在胸口,坚定的许着愿:“如果有朝一日纤柔可以活着出现在本王面前,无论让本王做什么本王都愿意,哪怕是死!”
雪衣愣愣得看着眼前的天罗令绝,心中无比酸涩,同时甚为惊讶:护身符已经在绝的手上,难道纤柔出事了?她本来还想调理好了身子继续给纤柔喂血解毒,可是现在该如何是好!雪衣惊恐得想着,生怕什么不幸的意外发生。
天罗令绝迟缓得起身,无奈得念叨着:“情思总难留……”然后用空洞洞的眼神投向窗外浩繁的天宇。
他记起曾经在她脸上留下的那个轻吻,他拼尽全力回忆着,回忆着她的俏皮可爱,回忆着她的冰冷倔强。“一闭上眼,你的音容笑貌就会浮现在本王眼前,让本王如何忘记的了。本王不会忘记,本王如何也忘记不了!”
“你的笑是一盏毒药,一旦吸嗜上了就再难戒掉,时间越久只会使本**想你,越爱你,纤柔……纤柔……”一声声,撕心裂肺。
雪衣怔怔得看着一切,看着这个自己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的白衣男子,雪衣的泪水簌簌得流了下来。“我不要你难过,你最讨厌哀怨,可如今你却日复一日得在重复着你最讨厌的事情,而我,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你,原来我,一直这么卑微!”雪衣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
“纤柔……”天罗令绝不停得呼唤着,又不停得喝着酒,酒水混合着泪水将本已洗净的锦囊又弄湿了。他一坛一坛得喝着,一阵一阵的吐掉,吐到胃紧收着抽搐着,他仍旧不停的喝着,不停得在心里默念着。
雪衣不忍再看到这样凄惨的一幕,于是狠了狠心飞身离开,她的心隐隐作痛,她在养伤的时候一直回忆着天罗令绝淡淡的笑,可是飞回来了才发现重重的哀愁早已经完全取代了淡淡的笑,她的心在抽搐着。
雪衣心酸得停在即将凋零的白玉兰枝上,对着残英感叹道:“落红难留,情思难控。”她的泪水一直不停得流着。
如果不是当初的一回眸,也许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眼泪流。若不是在宴会上的帘幕后多看了他一眼,也许就不会有后来一发不可收的迷恋。她淡淡得自嘲道:“做了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从不曾目睹过我的容颜,而我却愿意为了他放弃所有,哪怕全世界。”她心酸的想着,缓缓的闭上双眼,心累了,什么都淡了,绝王府也再没什么好留恋了。
雪衣想明白了:既然绝王爷已有他的心爱了,她又何必苦苦迷恋,以至于在迷恋中忘记了自我:忘记自己是玄冥的女儿,忘记了自己是云罗国的公主,忘记了自己只身离开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亲人那么的久!
雪衣无奈得叹了口气道:“云罗皇,哥哥,请宽恕玉儿的自私,等玉儿处理完所有的事务之后必会回来请罪,勿念!”于是她从自己身上拔了根翎羽将其朝着自己国都的方向飞去。“你醒了啊?”若漓惊喜的开口,“姑娘你已经躺了一天一夜了,在你昏迷之时我给你喂了点米汤,不知姑娘现在饿不饿?”
“你是谁?这里又是何地?我怎么会在这里?铁焰又在何方?”一连串冰冷的疑问让若漓觉得眼前的美人儿并不友善。
“是我救你回来的,你口中的铁焰是你的那匹黑马吗?它已经死了。”年轻男子回答道,惊讶于她的冰冷,却又惊奇于她仙姿玉容。
“死了?”空洞的声音,她缓缓得靠在床栏上仰着头回忆着昏迷前的一幕幕,才隐约感觉铁焰真的不在了。
“是的,我今天早上又去发现你的那片湿地,发现你的那匹马已经不见了!”年轻男子补充道,声音很小,知道她听到了定会难过万分。
纤柔这才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冷冷得问道:“没了?去哪儿了?”
年轻男子摇了摇头道:“在下实在是不知道,这里地处莱山,莱山上有很多奇珍异兽,可能被它们吃了也说不定。”
纤柔双眉紧蹙,盛怒得大声道:“谁敢吃我的铁焰,我不管它是什么奇珍异兽,我一定会将它碎尸万段。”听了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年轻男子心里甚是惊讶,补充道:“在下也只是猜测,也可能被什么好心人埋了吧,姑娘不要动怒,你身上还有毒。”
“对啊,姑娘千万别生气,看你的模样一定是大家闺秀吧,你变成现在这样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若漓心疼得看着她,想用她的温暖去化解纤柔内心的冰冷。
“我叫若漓,这位是我的儿子公孙执,我的相公是个大夫,今天外出出诊了,一会儿他回来你就可以见到他了。”若漓温和的介绍道,尽量不把自己和夫君的真实姓名告诉她。
纤柔并没有回应她,她还在拼命回忆着昏迷前的一点一滴。许久才开口,“我要去铁焰垂死的地方,现在就要去。”
“姑娘……”母子俩同时惊呼出口。
“姑娘你身上有毒,你现在根本不能行走。”年轻男子关切得说道,总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有点与众不同。
“是啊,姑娘你中的是‘遍体鳞伤散’,可千万小视不可!”若漓温和的补充着。
“我知道。”纤柔淡淡的说。
“你知道?那你可知道是何人下的毒,竟然对你下如此狠的毒?”年轻男子好奇的追问。
纤柔冷笑着,声音如幽灵般,“自然是如同这毒药一般的毒妇。”她面无表情得笑着,“她想让我死,但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我会一点一点撕了她的皮,挑断她的筋,戳烂她的肉,再把她的肉剁碎了喂狗!”纤柔恶狠狠的说着,听得呆立在一旁的母子俩惊愕不已。
“这里是哪里?”纤柔问道,一样的冰冷。
“是莫府的藏书阁!”
纤柔的眼睛动了动,暗自感叹道:也许真的是先祖在庇佑着她,她迷迷糊糊竟然来到了自家的祖地。“那您一定是‘飞刀漓’,您夫君就是曾经赫赫有名的‘飞刀门’门主公孙扬吧。”
两人一齐看向纤柔,惊呼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雪是我二娘!”声音不似刚才那么冰冷,但仍旧有份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薄凉。
俩个人惊奇得看着眼前这个艳若桃李但冷若冰霜的故人之后,一股‘宿命’的味道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