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战纪》第十九回合 闹市惩凶 免费试读
第二日的竞技赛开始,皇室阵仗没有昨日的浩大隆重,但是该来的人是一个不少,上国国主钟离氏自己便是一个战纪的拥趸,不然凤麟上国也不会出产如此多的异人。
依旧按照昨日的顺序,天地玄黄四个组别轮流上场,由昨日的失败战队迎战小组中剩下的战队,因此天组别的对战是英州对祖州、地组别是支州对流州、玄组别是元州对慎州、黄组别是生州对蓬州。
第二日的竞技依旧精彩纷呈,傅时归作为观战者压力少了许多,他在异人专用看台之上仔细观察着各队采取的战略和每一个人展现出来的竞技水平。有的战队整体实力偏弱,但是不乏其中有武力高超的异人;有的战队每一个人单独的能力一般,但是有赖于精湛的谋划使得整支战队的实力有了明显的提升。
“果然是开眼界的机会!”傅时归相当庆幸自己能获得出战全国战纪的机会,从台下每一名异人的身上他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待竞技赛是他从没有过的体验,受益良多。
地组别中流州两战皆负已经被淘汰出局,接下去的对战便在长州和支州之间展开,这是傅时归认为第三日的重头戏。沈幼柏依旧保留了袁镇、傅时归和秦啸,这第二场换上了颜璃和唐砚。
新上场的俩人各自领了签牌之后,竞技赛正式开始。秦啸一如既往的横冲直撞远离木塔而选在地面战场阻挠对手;颜璃取代谈羽鸢的位置,可任务还是一样,照旧是一路前冲;傅时归和唐砚则在塔身的位置同对手交战;袁镇还是负责最后的夺旗。
竞技场上打得热火朝天,看台上也是一片山呼海啸,沈幼柏的注意力在场上和看台上来回逡巡。场内的竞技自然是要关注的,可是他同样在关注看台上的一人——那名红衣大汉,虽然此时他已然换了衣服。之前的一场对战中,化州两连胜,取得了进入第二轮的机会,此时的红衣大汉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场内的对战。
“第二轮我们就要对战化州了。”燕如期说道,“柯琅显然已经预料到了。”
沈幼柏看着场内越来越有利的战况点点头道:“他应该是在考虑接下去同我们对阵该如何出手了。”
“你呢?”
“若是依旧夺旗,那么我已经排好了阵。”
“难道第二轮还会有变?”
“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过,且今年国主并未公布第二轮的竞技项目。”
“若是有变,那对所有战队来说都是一场难料的硬战。”
“见招拆招。”
沈幼柏一言**,场上胜负已分,长州战队率先夺旗成功。
经过三日的竞技,天地玄黄四个组别中的获胜战队全部产生,分别是化州、长州、湟州和方州。
袁镇手握着令旗同四人站在竞技场内同另外三支队伍一同站在竞技场内接受百姓们的欢呼。傅时归的耳朵中除去一浪高过一浪的音浪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映衬在他的眼里是密密麻麻在攒动的人头,这一刻他是获胜者,这些是他理应接受的来自众人的崇拜,这一刻一种让全身愉悦的快感在周身蔓延,让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别的如此值得。
咚咚!两声锣鼓响罢,全场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主动汇集到了看台上的某处,那名天下的共主赫赫然迎着万众目光,神采飞扬的宣布道:“第一轮的竞技到今日已经决出了四支优秀的战队,朕来问你们,这两日的竞技可还过瘾?”
“过瘾!”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喊声,可云青尘分明听见了不同的声音,那些不是主流的声音在唱反调。没想到上国国主钟离氏似乎也听见了,他说道:“不管你们过瘾与否,接下来朕会让你们更加**!”
听到此,沈幼柏仿若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同燕如期相视一笑,果不其然,钟离氏说道:“上国耗费巨资已经建立了新的竞技场,朕想着是到了让大家见识一下的时候了!”他大袖一挥,朝着东面遥遥一指,“镜花宝缘,就是第二轮竞技的场地,后日将让你们大开眼界!”竞技场内的百姓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在强大气场的煽动下,几乎所有人都在鼓掌,他们内心深处寻找刺激的欲望开始被激发出来,而站在场内的四支战队的异人们却一脸懵懂。
镜花宝缘?名字听起来倒是有几分诗意,可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里面又究竟会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设计?傅时归摇晃着脑袋,这一晚的思考让他脑仁儿疼。
“多吃点!”沈幼柏将一块肉夹到了傅时归的碗里,“国主最爱的一项就是设计各种新式的竞技场来供异人们比试,这个镜花宝缘究竟有些什么机关,竞技的规则又会是什么,后日也就知道了,你何必独自伤脑筋呢?”
谈羽鸢很是赞同,“沈师傅说得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唐砚吃完一碗饭又接着盛了一碗,“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闯关,我觉得我们之前两战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我对我们有信心!”
“算是近五年来最好的战绩了。”燕如期肯定道。
“有实力的成分,但是也不乏运气的成分,毕竟前面两个对手实力不强,接下去的可不是好对付的。”袁镇浇了点冷水,他的话得到了颜璃的赞同。
“管他是谁,敢来挡路,就看我的拳头说话!”秦啸愤愤然道。
沈幼柏笑着安慰道:“我们既然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战绩了,那么后日的竞技也不用背负太大的负担。鉴于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竞技模式,我思考了一下午,决定让袁镇、秦啸、傅时归、唐砚和颜璃首发。”
“既然你们的沈师傅都做好了排兵布阵,那么,”燕如期给了沈幼柏一个挑事的微笑,“那么明日你们就去商贸区好好消遣一番!”
“哇,燕师傅真棒!”
看着徒儿们的表现,沈幼柏佯装愠怒别过头去,倒是惹得众人一番嘲笑。
虽然觉得竞技赛前最后一日还是要练练功的,可是几名少年在晨练之后被燕如期一招呼,所有人的心还是被挑动起来,除了秦啸不愿外出之外,其余六人悉数同燕如期一起来到了商贸区。
“燕师傅........”没等谈羽鸢将话说完就被打断了,“日后啊,你们管沈幼柏叫师傅,管我叫师姐,记住了?”
“记住了,师姐!”阮瞳第一个改口。
“好吧,燕师姐,我们这么出来逛,沈师傅真的不会怪我们么?”
“不会的,他平日里训练你们挺严肃的,可是他骨子里是一个很温存的男子........”
“燕师姐这么了解沈师傅啊,不会是.......”唐砚不怀好意的笑着。
燕如期反问道:“不会是什么?”
“沈师傅人生的玉树临风,能力又这么出众,怎么没有女子对他心动呢?况且据我所知,沈师傅至今还没成亲呢!”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观点,唐砚朝着傅时归问道:“是吧?”傅时归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那你觉得你师姐我配得上沈师傅么?”燕如期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势。
“那必须啊!”
燕如期拉过颜璃和谈羽鸢,指着少年们道:“你们可是看好了,世上的男子尽会耍嘴皮子,他们虽然年纪不大,可这花花肠子已经不少了!你俩日后可是要防着点他们!”
“哎,师姐,你不要误伤好人啊!”傅时归和阮瞳同时表现自己的无辜,“就算有花花肠子,那也是唐砚啊!”
“天下男子都一样!”燕如期拉着两名少女就在岔路上同少年们分道扬镳,仅仅丢下一句话“逛完了自己回去,误了时刻,可自己承担!”
袁镇摇摇头说道:“你们啊,真是不懂女子心!”
“哟,说得好像你很懂咯?”唐砚反问,袁镇懒得理他,率先转身走进了一座阁楼。少年们顺着楼梯徐徐而上才发现这是一幢四层阁楼,第一层是售卖香料,第二层到第四层属于一家酒楼,唤作“临江阁”。
傅时归从一扇木窗探出头果然看到了一条江在脚下缓缓流过,问道:“这儿风景倒是不错,不过我们上来是用膳么?”
袁镇有些啼笑皆非道:“这都什么时辰了,难道不是午膳的时候了么?”
唐砚挽住傅时归的肩膀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还从没吃过国都的膳食呢!既然袁镇都开口请我们了,你来愣着干啥,赶紧一起点菜去啊!”
阮瞳立刻会意“对啊,袁镇,我就先行谢过啦!”
“你们这无中生有的招式耍的不赖啊!”袁镇正想发作,却无奈三人已经结伴跑到上了四楼,“跑这么快干什么?”
“去最高处抢一个最好的位置啊!”
唐砚一眼相中了一个临窗且靠近天桥的位置,立刻冲了过去,当他刚刚想要坐下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这桌是我的!”
唐砚回头见到了一名衣着华贵的偏偏贵公子,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朝着他摆了摆,用意不言自明。贵公子的身后还跟着看着像是贴身护卫的人物。
唐砚不服道:“是我先到的,您请另找别处。”
“不是抬举!”贵公子上前一步,他的年纪看着比唐砚要大一些,身量也更高一些,“潦草百姓就是没有眼力见儿,之前我不怪你,你要是识相,立马滚开!”
“我要是不识相呢?”傅时归站在贵公子身后突然吼了一声,惊得贵公子手中的扇子抖了抖,他愤怒的回头看见了另外两名少年。
“什么都讲究个先来后到,你这么不讲理,那只能让店家来评评理了!”傅时归怒道。
“哈哈哈!”
傅时归没料到自己的一番话倒是惹来对方的嘲笑。
“让店家来评理?好啊!”贵公子强忍住笑刺激道:“你去叫店家啊,我倒是要看看店家是将这桌让给你还是让给我!”
“好啊!我........”没等傅时归话说完,袁镇按住了他的肩头,上前一步朝着贵公子一鞠躬道:“我们初来乍到,很多规矩还不懂,还望公子见谅,若是公子喜欢那个位置,拿去便是。”
“总算来了个识相的!”贵公子朝着唐砚使出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唐砚正欲发作,袁镇却喊道:“唐砚!我们坐那边!”
袁镇强行将不服气的三人拉扯到一边的角落里落座,他们的位置恰好在贵公子的对面。
“袁镇,你何时变得如此的低声下气了!”唐砚率先发难,即便心里同样不痛快,可傅时归还是克制住情绪问道:“按照你的脾气不该如此妥协的。”
袁镇不急着解释,招招手让小厮端上来一壶清水,给每一个细细斟满,方才缓缓开口:“你们可曾注意到那贵公子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扳指?”
阮瞳朝对面看了看回过头,“这么远了,现在也看不到了。那玉扳指有啥特别么?”
“那枚蓝色的玉扳指上**如生的雕刻雾中隐凤,丝丝雾气不但没有隐藏住其中的虬凤反而将其衬托得更加淋漓尽致。”
“哎呀,我们不是要你来鉴赏啊!”唐砚有些着急。
袁镇并不受影响,照样慢慢吞吞道:“雾中隐凤乃是南诏皇族鲜于家族的族徽。”
什么?这名贵公子竟然是南诏皇子?傅时归不由得再次扭过头去看,那人的确隐隐然有些贵气,可言行举止盛气凌人,并未体现出良好的皇族教养。
“你觉得他没什么教养吧!”袁镇盯着傅时归,“你以为每一个皇族的子弟都是有教养的么?皇族人数也不在少数,人一多难免出现败类。”
傅时归这下子倒是不惊讶于贵公子的身份了,而是惊讶于袁镇的表现,他竟然能读出自己的心思?
“那你是说对了,他”唐砚朝着贵公子指了指,“就是你口中的败类!”
“知道就行了,方才你若是同他起冲突,你自问能和南诏皇族抗衡么?”袁镇分析道:“每一届全国战纪上国都会邀请六国的皇室参与观赛,他一定是南诏派出的皇子。大家都饿了,赶紧吃饭,吃饱了早些回去。”
四名少年接着便专心吃菜并未相互交谈,原本的好心情被方才的争执给坏了,就像是一碟美味愣是吃出了苍蝇一般。四人快速填饱肚子,打算结账走人,却不料从对面传来了阵阵斥责声。
“号称国都必吃美味就是这般德行?临江阁就是这么糊弄人么!”贵公子怒斥一名上菜的侍女,吓得侍女连连道歉。
“这盘叫做什么来着?哦,九藤熏鸡,我看是柴火熏过头了吧!满嘴的苦味!还有这酒,什么唇齿留香,根本就是马尿!”贵公子越骂越气氛,直接将一壶酒劈头盖脸就朝侍女甩去。可怜的侍女急忙下跪,连声的求饶。
也不知贵公子为何对口味一事穷追猛打,他拽住侍女的发髻,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似乎让贵公子找到了乐趣,他狞笑道:“把掌柜叫来!”
片刻之后,掌柜颤颤巍巍的上楼,一看到这阵势立刻下跪求饶道:“公子,公子,草民有做的不好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见谅?如何见谅?”贵公子盯着掌柜说道:“本公子倒是有一个提议。”
“公子请说,公子请说!公子提议,草民一定满足!”
“就是她!”贵公子指了指跪在自己面前的侍女,“你可别疼惜她!”话音未落,啪啪啪的巴掌声跟着就响起来,贵公子左右开弓,照着侍女的脸就是一通狂扇。
这一番动静可是闹大了,酒楼里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傅时归眼看着贵公子这般作为忍无可忍、血气上涌,正要起身前去阻止却被袁镇一把拉住。
“就算他是什么南诏皇子也万不该在上国的地界上这般横行无忌!”
“你觉得你这么冲过去就能救下那侍女了?”袁镇不顾傅时归的愤怒,愣是站在了他前头,“你想想你是什么身份,只怕你去不但救不了人还连累自己,连累沈师傅,连累长州牵机府!”
“要我坐视不理我做不到!”傅时归怒目而视。
袁镇摇摇头道:“光有热血是不够的,得用脑子!”说完朝唐砚和阮瞳道:“跟我下去,我有办法!”
即便傅时归千万个不愿意,还是被唐砚和阮瞳驾着来到了酒楼楼下,袁镇指着他们仨说道:“学着我做!”随后,他扯开嗓子开始高声喊道:“南诏皇子酒楼闹事啦!大家快来看啊,南诏皇子打人啦!”袁镇这么一嗓子,三人立刻明白了,立刻随着他一起扯开喉咙喊,这下,一条街上的行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在酒楼上扇巴掌正扇得带劲的贵公子也隐约听见了喊声,手虽然没有停下,可耳朵开始竖起来了,他身后的一名年长的侍卫跑过来耳语了一番,贵公子立刻停下了手,愤愤然跑出天街朝下看去,只见四名少年一边嘶喊一边朝着远处跑去,可仅凭背影,贵公子就认出他们了。